“是我啊。救你的supermen,在酒吧里面那一次,我们一起患难跑出去,你不记得了?不可能吧。”
其实他声音很好听的,有那种质感,被他提醒就一下子想起来对方的身份,那个大胆荒唐的夜晚。
说起来,她还没有报答这个人的。
连月的手撑了一下额头,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我想起来了。大侠,你有何贵干?”
“别这样的语气吧,好像我是来讨债的。”
连月心里想着,难道你不是?
“我听你声音好像不太好,你不会是昨晚上泡吧玩了一个通宵这会才睡醒吧?”
“并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连月这样说,也是想要打消对方的一些想法,有预感是想要来约饭局,请对方吃顿饭是应该的,只是眼下她没有那个心情和体力,去应付陌生人。
身体不好的时候,人很虚弱,也很脆弱。
连月也是如此,她并不是一个钢铁人。
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很累了,再来应付陌生人,只会觉得体力透支,累上加累。
她希望对方知难而退,一般人都会这样的,可是她高估了对方,或者应该说,她不了解对方。
“你现在在哪儿?我来看看你?”
“不用了吧。挺麻烦的。”
“我正好在你家附近,你应该是在附一医院,对不对?我马上就到。”
对方这样热情的态度,完全就不给连月拒绝的机会,根本就不听她说话,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连月仰脸看了看天花板,算了,算了,她告诉自己,就当认识一个新的朋友了。说起来,那个人真的挺不错的,当时在酒吧也亏是他出手。
因为后来连月才知道那件事的严重性,得罪的那个人真是地头蛇的兄弟,不过那拨人已经进局子了,先前犯过的事情不少,丧心病狂的时候,直接把喝醉的人带上车就给睡了,最喜欢对独行的女子下手。
因为知道自己躲过多大的一个劫难,所以连月对那个好心人挺感激的。
不多时,那个人的电话过来,速度快到出乎她意料。
看来不是说假话,是真的就在这附近。
“你现在在哪儿?我在输液室门口,是不是在这里面?哪一个是你?”
连月转脸,循着声音看过去,怔忪了一下,在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同样的情绪,大家年纪相仿。
对方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走过来。
“你是之鱼?”
他迟疑得问。
连月这才想起来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没有画上浓妆的缘故,跟那个晚上应该是判若两人,对方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于是她对他点点头,笑了一下,“是我啊。我不可能来医院也画着浓妆吧?”
对方旋即笑起来,“就感觉差别太大了。女人的化妆术,跟换头术一样。”
“对,我卸妆的样子又是另外一个人。”连月这里是故意自黑。
“是更漂亮了吗?”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化妆技术烂?”
“easy,我只是想夸你天生丽质,怎么样都好看而已。”对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吃过饭了吗?是要不要来点?”
这个人倒是挺细心的。
还带了一些吃的过来。
连月到这个点才觉得饿了,也没有跟对方客气,接过来一个三明治,只是另外一只手在打针,并不方便拆开包装。
“我来帮你吧。不用客气。”
对方接过三明治,帮着忙解开了外面的包装,然后递送到连月的手里,“年轻人是工作太忙了吗?”
“喝多酒了。”
连月咬了两口,味道还不错,心情愉悦了不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我叫艾文。”
“英文名字?”
“是。”
对方估计跟她一样用了一个假名字,所以连月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笑了一下,名字只是一个交流的工具而已,并不重要。
有很多事情,连月是不可能跟自己的秘书和助手去说的。她来打针,也没有让他们来陪着。
作为一个女领导,怎么说呢,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太多自己脆弱的样子。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都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
因为女领导,本身就要比男领导难当得多。
连月前两天接受过一个采访,那个记者也是有意思,专业的问题也不多问,问的都是一些私人感情的事情,什么时候结婚,家里人不着急吗,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
因为大部分人的观念里面,回归家庭才是女人的归宿。
相信很少有人会追着问陆晋阳,怎么到现在才结婚,家里人不着急吗,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他们关注的更多的肯定是他的投资头脑,而不是其他的。作为女人在这个男权社会打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艾文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打针,这倒是让连月觉得舒服。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最重要的就是舒服,有时候背景阶层什么都不是很重要。Χiυmъ.cοΜ
连月在这里打针大概花了两个小时,本来很难熬的,但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倒是没有那么无趣。
打完针之后,连月便提出来,请他吃饭。
艾文摇头,“你今天这个身体状况还是算了吧,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我现在在C市区会呆上一段时间的,以后多得是机会的。”
“好吧。那下次再约。”
连月自己开车来的,也开车回去。
她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了。
在家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车子,车速于是慢慢降下来,车子停下,连月下车,走过去一看,纪宴坐在驾驶座上,像是睡着了。
连月心里有些复杂,看到男朋友是挺高兴的,终于这个人愿意出来跟她聊一聊,只是看到他这样子,不免会想到陈宝儿这个人,想到她说的那些话,虽然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难免会觉得心里面有个疙瘩。
连月深吸一口气,没有打扰纪宴,而是走回车上,开车进去。
让他睡吧,连月想着,感觉自己在赌气,但还是安慰自己说,做个体贴的女朋友。她这会体力也不好,却还是撑着做起了饭菜。
连月手艺还算不错,冰箱里面都有食材,让阿姨买的,她喜好食材之后,准备做个日式寿喜锅,掐着时间差不多,门铃响起。
她的车子在家里的院子停着,纪宴肯定是看见了,所以才会来敲门,于是先把食材放到锅子里面,然后才去开门,确实是纪宴。
连月跟纪宴四目相对,纪宴的神情冰冷,一手撑在门上,“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么久不见,你到底在忙什么?最好是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现在我家里人对你的印象更差了。”
连月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神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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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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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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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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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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