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李锦宸放下这些琐事,跟风轻尘一起练基本功。
无风无浪,一天又是这样平凡地过去了。太阳也高挂在了山头,李锦宸该启程回宫了,风轻尘又将李锦宸送到山下。
李锦宸一行人来到山脚下,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正是霍仲恒,怀里还抱着一个画轴,看样子是在等人。
李锦宸没有过分地表示热情,只看了霍仲恒一眼,便要上马车。
霍仲恒见状,忙叫住了李锦宸:“殿下请留步!”
李锦宸才抬起的一条腿又放了下去,然后转身,背着双手,就这样看向霍仲恒。
盛祥对霍仲恒说道:“你有何事?”
霍仲恒抱着画轴,对着李锦宸躬身道:“殿下素来不与草民相识,却多番施恩与草民。草民无以为报,谨向殿下献画一卷,万望殿下不要嫌弃。”
盛祥看向李锦宸,李锦宸点了一下头。
盛祥说道:“献上来吧!”
霍仲恒抱着画卷,躬着身子疾步走到离李锦宸一丈远之地,高举画轴。
盛祥将画轴捧回。
李锦宸只说了一句“你有心了”,然后便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风轻尘转身欲回道观,却见霍仲恒还站在原地,眼睛看着李锦宸马车离去的方向,便走向霍仲恒。
风轻尘说道:“霍先生,殿下的车马已经离去,霍先生也请回吧!”
霍仲恒笑了一笑,然后对风轻尘说道:“殿下真乃贵人也!”
风轻尘不懂这话其中的深意,只道是霍仲恒在说李锦宸的身份尊重,也没有多言,只对着霍仲恒起手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山上去了。
霍仲恒又对着李锦宸离去的方向笑了一笑,然后摸了摸下巴的那一搓山羊胡子,便往镇上去了。
隐在周围的几个乞丐,又悄无声息地陆续离去。
马车上,李锦宸命盛祥打开画轴。
盛祥揭开盖子,抽出里面的画卷,在小桌子上铺开。一幅气势磅礴的图画,就展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墨色的山峰远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隐隐还看到一道瀑布。雾气和天色连成一气,一轮红日半隐在云层中。
近景是几棵苍翠挺拔的松树,灰色的山石。一只雄鹰在山峰之中翱翔,喙是张开着的,似乎是在鸣叫。
李锦宸只了一眼,不由得吐出两个字:“霸气!”
盛祥说道:“殿下,此乃大展宏图之意。”
“先生是在说他,还是在指本殿下呢?”
“或许,两者都有。”
“此画,会不会有些麻烦?”
“殿下年纪尚小,哪里看得出其中的奥妙了?”
李锦宸会意,只点点头,沉思一会后说道:“那便好生收着吧!”
“先生送殿下此画,除了表心意以外,殿下还可以做他用。”
“如此,待回宫后叫人裱起来,挂在本殿下的寝房里。”
“是!”
盛祥小心地将画卷起来,放入画筒中。
李锦宸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问盛祥:“盛祥,那先生之前貌似是不想再入官场,为何与本殿下见过一面之后,反倒想要复出了?”
盛祥回道:“殿下只道您自己会看人,那先生也是如此。”
“本殿下还想着先试试看,而那先生则是直接表了心意。”
盛祥笑道:“所谓机不可失。那先生也不知,以后是否再有这个机会与殿下亲近,而殿下现下又施恩于他,他心里岂会不明白?”
“那你觉得,那先生可靠吗?”m.χIùmЬ.CǒM
“人心难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殿下现在也不急于提拔他,先放着为好。”
李锦宸脱掉鞋子,往榻上一躺,心里还在想着一些事情。
盛祥也没有打扰他,只安静地坐在一旁。
回宫之后,盛祥就叫人把画给裱了起来,挂在寝房里。
白安柔身为李锦宸的母妃,对于李锦宸的寝房里多了一大件东西出来,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当白安柔看到那幅画时,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白安柔问李锦宸:“宸儿,此画,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李锦宸不以为意地说道:“哦!母妃,儿臣今日从清元观回来的时候,有一书生送给儿臣的。”
“你与他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受别人的东西了?他又何故要送你东西了?”
“是这样的,母妃。上次,儿臣在清元府里审案,不是定了那个胡成海的罪吗?那胡成海心里害怕,今日又到清元观来找儿臣赔罪。儿臣觉得烦了,就打发他到那书生家里去照顾一二。那书生便是那个敢替他求情的人。儿臣认为那书生的品行不错,正好又要打发他,就派给他这个差事了。那书生感恩儿臣,便送了儿臣这幅画。”
“那书生若真是感恩,就不会送这样的画来害你了!”
李锦宸不解地说道:“母妃,这是为何呢?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母妃不好解释其他,只说道:“总之,你这里挂这幅画不合适。白兰,白雪,把这画收起来。”
“是!”
白兰和白雪把那幅画揭下来,卷好,放到书架子上去了。
李锦宸看了看盛祥,盛祥只低下了头。
白安柔又看了看盛祥,然后对盛祥说道:“盛祥,你跟在殿下的身边,有些细微的东西,殿下不懂,你一定要仔细了。”
“是!”
李锦宸心生疑惑,不过现在不好过问,只得暂时压下了。
晚上,盛祥伺候李锦宸洗漱更衣,服侍他上丶床睡觉。白安柔看着李锦宸躺下了,便回了自己的寝房。
李锦宸坐了起来,对着门口看了看,然后招手示意盛祥近前来。
李锦宸对盛祥说道:“盛祥,为何母妃不让本殿下挂这幅画呢?”
盛祥说道:“殿下,您年纪小,不知其意尚且情有可原。但是,若是娘娘也装作不知,那就是不应该了。殿下裱了一幅画,想必皇上是知道的。待到日后皇上问起来,您只说,娘娘觉得画挂在这里不合适,便收起来了。”
李锦宸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又小声问道:“盛祥,那你说,母妃是喜欢这幅画还是不喜欢?”
“娘娘自然是希望殿下如那雄鹰一般了。不过是,娘娘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呵呵!”
李锦宸笑着,便躺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久久不能退散。
盛祥给李锦宸掖好被子,就候在一旁。他得等到李锦宸安睡之后,他才能打地铺睡觉。
现在是丰收的时期,李赦忙于政务,时刻关注着各地的收成,还有冬季的农耕。因此,李赦很少有时间踏足如意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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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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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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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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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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