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海叫道:“老爷,草民冤枉啊!”
胡成海也知道,去了刑部,不管他有没有定罪,这大刑一定会少不了,且这还是牵扯到刺杀皇子的大罪。像他这样从来没吃过苦的人,别说重刑了,就是几下板子都挨不得。
胡老爷走了下来,对李锦宸拱手道:“启禀殿下,卑职无能,此等要案,卑职无法审理。请殿下准许,将相干人等押往刑部审理。”
李锦宸哪里懂这些东西,便看向盛祥,询问他的意思。
盛祥对李锦宸小声说道:“殿下,刺杀皇子乃是大罪,非我等所能结案的。胡老爷也是懂朝廷律法之人,刚才胡老爷审案,也合乎律法,不存在徇私一事。而且,依奴才看,此事背后有人在暗中指使,还是交给刑部审理得当,过后再向皇上禀报。”
李锦宸顿时紧张起来,小声说道:“啊?还要告诉父皇啊?若是父皇知道了,只怕母妃也要知道了!你也知道,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叫父皇和母妃知道了,只怕又要责罚本殿下了。再说了,本殿下也不想叫父皇和母妃担心。”
“殿下,即便你不说,此事也瞒不住的。”
李锦宸又愁眉苦脸起来。
盛祥说道:“殿下,此事,还得您下个吩咐。”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殿下,胡少爷并非恶人,虽有做坏事,但还罪不至死啊!求殿下看在胡老爷这个大善人的份上,饶胡少爷一命吧!”
李锦宸听了,又疑惑起来。
按理说,像胡成海这样为非作歹的公子哥,这些老百姓们应该痛恨才是啊!哪怕是这胡成海没有伤过人的性命,但也有作恶啊!为什么,这些老百姓们反而为他求情呢?
盛祥也看出了李锦宸的疑惑来,而他也看到了那个不怕死敢说话之人,便伸手一指那人,说道:“你,到堂上来!”
那个中年男子拨开人群,便走进大堂来,先是对李锦宸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草民,参见三皇子殿下!”
李锦宸虚扶一把,说道:“免礼!”
“谢三皇子殿下!”
随后,那人又对着胡老爷行了一礼:“见过胡老爷!”
胡老爷不方便亲自扶着,只虚扶了一把,说道:“霍先生不必多礼!”
李锦宸问霍仲恒:“你为何要替疑犯说情?”
霍仲恒对李锦宸抱拳道:“启禀殿下,胡老爷原本是当地的员外,却多年不得子。胡老爷求问于玄清道长,道长只说,多做善事,种善因,得善果。因此,胡老爷长年行善,造福当地邻里乡亲,终在知天命之年喜得一子,便是胡少爷了。因此,胡老爷对胡少爷多有宠爱,以致胡少爷性子骄纵,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邻里乡亲都承了胡老爷的恩,对此是敢怒不敢言,便请玄清道长出面劝解一番。”
霍仲恒:“不料,玄清道长只说不问世事,但给胡老爷传了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胡老爷听了此话后,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也对胡少爷严加管教起来。但是,本性难移。无奈,胡老爷只得告诫胡少爷,若是胡少爷再犯事,便依法行事。故而,胡少爷收敛了些,平时虽然还有欺人之举,但一般不会动手伤人。偶有伤人的时候,胡老爷也都罚了胡少爷,还替胡少爷善后。念在胡老爷的恩情,又不是罪大恶极之事,邻里乡亲们都不会过多计较。”
霍仲恒:“殿下,草民说的,句句属实,有在场的邻里乡亲们作证!草民觉得,此事并非是胡少爷故意为之,或许内里还有什么门道。请殿下主持公道,还胡少爷一个清白!当然,胡少爷有不妥之处,殿下也可以处罚。草民知道,刺杀皇子,乃是诛九族之罪。还请殿下开恩,让善人有善终!”
门外的人都对大堂抱拳躬身道:“请殿下开恩,让善人有善终!”
风轻尘也对李锦宸说道:“殿下,胡老爷的善举,我也曾有所耳闻。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殿下查明,此事并非胡少爷有意为之,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盛祥却在一旁提醒道:“殿下,此事并非殿下所能处决的。”
李锦宸看了看盛祥,又看了看胡老爷,再看看风轻尘和霍仲恒,最后看向门外的那些老百姓们,心里也是纠结得很。
大堂里一时安静着,连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得见。
过了好一阵,李锦宸说道:“本殿下虽不知,朝廷律法如何审理此案。但本殿下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他做的,自然不能叫他认这个罪了。胡成海纵仆行凶,其罪当罚。指使刺客刺杀本殿下,并非胡成海本意,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因此,本殿下决定,不治胡成海刺杀皇子之罪。这两名刺客,着,押往刑部审讯。”
众人都对李锦宸抱拳躬身道:“殿下英明!”
盛祥知道李锦宸做这样的决定不妥,但为了顺应民意,也为了不忤逆李锦宸的意思,只得跟着抱拳躬身。
李锦宸又对胡成海说道:“胡成海,这次本殿下能饶了你,你自己也要反思,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日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不见得别人就跟本殿下一样好说话了!”
胡成海赶紧对着李锦宸连连磕头道:“草民多谢殿下不杀之恩!草民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起来吧!”
“谢殿下!”
李锦宸对胡老爷说道:“老人家,此中有内情,你为何不对本殿下说呢?若不是这位先生敢于直言,只怕,胡成海就要背这个罪名了,你也要牵连其中。”xǐυmь.℃òm
胡老爷掩面哭泣道:“惭愧!惭愧啊!教子无方,本就是卑职的责任。若卑职言其他而给犬子开脱罪名,便有徇私枉法之嫌。朝廷自有律法,朝中自有公正严明之人,该怎么处决便怎么处决,卑职不敢有任何异议。好在殿下宽宏大量,仁德兼备,饶恕犬子杀头之罪,卑职谢过殿下!”
说着,胡老爷对着李锦宸艰难地深深鞠了一躬。
“老人家不必多礼!”
李锦宸忙亲自扶起胡老爷来。
其实,李锦宸能明白胡老爷的心情。
老来得子,又是唯一的一个儿子,能不宝贝着吗?如同他自己,他上面还有两个皇兄,父皇也是对他宝贝得不行。只因他父皇子嗣甚少,又是中年得一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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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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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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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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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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