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能够让人记得更加深刻。我在树上蹲的腿都快要麻了,那几个人才缓缓走远。我小心翼翼的下了树,方才看他们去的方向大概是要经过我们歇脚的土地庙,这可不妙。
我得先他们一步到土地庙,拉着李赦和那个付雪灵走了才行。
我轻功虽好可到底此刻是有压力的,等到了那土地庙的时候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见只有李赦和付雪灵两个,我赶紧合上了土地庙的门,一看还有门闩,我便随手插上了门。
李赦见我回来,便起身,“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还有些颤抖,现在走是肯定走不了了,我拉着李赦的衣袖说,“李赦,一会儿一定会有几个人路过这里歇脚敲门,我来不及跟你细说,但是我们断不可暴露身份。”
李赦微微皱了眉头,他想问为什么可是终归也没问出来,还是照我说的做了。
我转头看向付雪灵那张俏丽的脸,随手在土地公的神龛下摸了几把黑灰,不由分说的抹到了她的脸上,她本就在雨中栽倒浑身窘迫此刻犹如逃难的难民一般。
她有些恼了,狠狠地推开我,“你做什么!”
她看我不顺眼是决计不会配合我的,于是我连哄带吓的开口说,“我方才出去找水遇到了几个山匪,不多时就要路经此刻歇脚,若是他们看见你这俏生生的脸蛋难免会动歹意,你现在立刻躲到土地公神像后面去,不要出声也不要露面,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便假装睡着了被吵醒。”
我看她不愿意配合,还掏出帕子擦脸,不由得加重了声音道,“你听到了没有?”
付雪灵说,“表哥会保护我的!”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瞪着眼说,“到时候他还要保护我,你说他护谁?再说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李赦再厉害能打那十来个山匪?那些山匪可是人人带刀,目露凶光的。你尽管擦,到时候为首的山匪头子看上了你,将你拖出去做一些什么,我们可拦不了!”琇書網
被我这么一通吓,付雪灵这才知道怕了,收起了帕子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土地公神像后面走了。
我看着李赦小声说,“一会儿来的那几个皆是易了容貌的西域人,与花间草蛊有关。”
李赦一愣,微微皱了眉头。我还想要说什么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定是他们来了,还未去开门就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大哥,这门从里锁着呢,想必是里面有人。”
我定了定神小声对李赦道,“他们这就来了。”
李赦点了个头,前去开了门,门外那几个人果然是以肩膀落鹰隼的那人为主的,只是此刻那鹰隼不见了,那人还是面色白俏眼底有一颗红痣鲜艳的似血一般。
那人十分有礼貌的对李赦说,“途径此地歇个脚,打扰了。”
李赦微微点了头,转身挨着我坐下来。
他们一行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那身形晃动之间就逐渐现了端倪,那红痣的走路还刻意的有所收敛,只是后面那几个就有些狂放了,他们西域男子走路不似南白男子一般走路步伐稳健又极具儒雅,相反他们的步伐都是大步流星之间又带了几分张狂之意的。
那个眼角有红痣的一进了土地庙先是对着土地公上了一炷香,然后掀了长袍在一处角落坐下,闭着眉目也不出声。他不出声,旁边那几个男子便也不说话。
土地庙一时还算是安静,我忍不住望了几眼,就那么几眼那个原本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有些病态的眼睛在此刻透出了一股鹰隼眼睛的尖锐。
我心口陡然跳了一下,纯粹是被那一眼给吓得,可是我面不改色的笑着说,“刚下过雨,天气十分凉,几位大哥要烤火吗?”
那颗眼角下有红痣的男人方才收回那鹰隼一般的眼睛,嘴上沾染了几分笑意,却大多都是皮笑肉不笑,“不必,我们并未被雨水淋湿,再次歇息片刻便已经足够。”
他看了我旁边的李赦一眼,“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李赦说谎可能是得了我的真传,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说,“免贵姓李,李二。”
我也赶紧说,“我们是夫妻,大家都叫惯了我李二嫂。”
那眼尾处点了红痣的男人十分礼貌道,“鄙人姜寒,从雍凉之地而来,来上京做一些草药生意。”
姜寒这个名字也一定是随便胡诌的了。
雍凉之地有玉门关,又生产药材,有千年药乡之称,雍凉之地以西便是西域,这个人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可是他们除了身上的几个包袱以外,却是两手空空而来,我正思量着便听那位姜寒有些遗憾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流年不利,也恰巧碰上了我时运不济,未成想路过祁连山的时候被劫匪劫去,那几十万斤草药也就此翻下了山沟,好不容易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逃出生天才赶往上京来。”
若不是此前亲眼看见他们头戴毡帽,说着西域话还吃了易容丸,如此一番错落有致的卖惨我差点就信了。
我也接着感叹道,“出门这么一趟遇上这么一遭,也是十分惨痛,还请保重才是。”
那么一行人又休憩了这么片刻,大概是到了上京不想多耽搁时间,便起身告辞了。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见他们走远了我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我道,“李赦,等到回去我完完整整的跟你说明白。只是让你穿着沾了泥泞的衣裳这么久,实在是委屈你了。”
李赦说,“什么委屈不委屈,天色将晚,我们需要往回赶了。”
我这才想起来土地公神像后面还有一个付雪灵,我对着土地公一连念叨着叨扰了勿怪罪,一边绕到后面去见付雪灵已经呼呼大睡了。
我将她推醒说,“别睡了,天色快晚了,得尽早回家了。”
付雪灵很明显是讨厌我这么对她说话,不满的皱了眉头朝着我伸出了手,我心道她这是要做什么,然后就见她十分不耐烦的说,“长不长眼了?还不扶我一把!”
我直接无视了她伸过来的手,“自己起来,我可是金枝玉叶之躯,安能伺候别人?只有别人伺候我的份。”
眼见着她又要爆发,我便说,“今日你若是不起来,那便今晚在这里陪着土地公公一晚好了,我瞧着土地公公一个人怪冷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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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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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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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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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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