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佟一夕!
佟一夕脚步一顿,立即转过身,朝着满脸疑惑的雷穹拱手,“城主莫要听这人胡说,我又为何要与城主作对,又为何要害了夫人。
这人不过是走投无路,胡乱攀附而已!”
雷穹自然不信白安柔的胡话,只是他原本就有些怀疑佟一夕被朝廷安排来的用意,一个江湖帮派的掌门,就算如今嫁给了永安侯世子,论其身份,也是个江湖草莽而已,为何会把她安排到星陵城来监督贤医大会。
相比那个永安世子,他更担忧是这个佟一夕。
“我自然不信这人的鬼话!”
白安柔抬眸看向佟一夕,“掌门,你忘了吗?明明是你让我提前来星陵城的,是你让我参加贤医大会的比试,说是……最好可以获胜,甚至还教了我一些医术。奈何我在贤医大会之上不小心得罪了表小姐,您才让我不参赛的。
说是怕被城主大人查了出来!掌门,事到如今,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雷穹:“……”
佟一夕:“……”
白安柔声音惊恐不已,仿佛真的怕被佟一夕当做一枚弃子给扔了!
佟一夕脸色瞬间极其难看,咬牙道:“你……少胡说八道!我为何要让你参加贤医大会,我如今的身份,难道还有求不成吗?”
她稳住心绪,得意的扬了一下下巴!
白安柔却眉眼一垂,声音低沉道:“我如何知晓掌门之意,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雷穹双眸冷凝的看向佟一夕,心中疑惑更甚,这个白安柔说的对,佟一夕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安凌恒都会晏都复命了,可她身为妻子却还逗留在星陵城,留在城主府,本来就有些可疑,若说她无所求,他是不会信的。
看着雷穹双眸,佟一夕就知道白安柔的话,已经引起了雷穹的怀疑了,她面色一沉,看向雷穹,“城主,我对您,对城主府并无任何敌意,请您信我!千万别受了这人的挑唆!”
雷穹眸子暗了暗,沉声道:“世子妃所言极是,我自是不会相信这人的胡言乱语。”
佟一夕心怀不安的离开,白安柔的话肯定已经让雷穹起疑了,现在只怕雷穹不会轻易的杀了白安柔的。
不能拖下去!
既然雷穹不想动手,那她就……
白安柔眸子微沉的看着佟一夕的背影,她就这么怕吗?怕的就算她未在她面前出现过,她也害怕的不断算计她。
她到底在怕什么呢?
白安柔觉得好笑,如今她什么都有了。苍梧派的人,永安侯府的人,都觉得她好,都知道佟一夕比她厉害。
可笑的,佟一夕居然还是不安!
她可不认为像苏怜娇那样的女人,会猜到她会偷偷来城主府,只有佟一夕,只有她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心病是什么。
每个月都要被这个毒给折磨一回。
从小到大,她学习医术从来都是为了一件事,就是为了解开她身上的毒。
她身上的毒,对她而言就像一个魔咒一样。
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解开这个魔咒。
佟一夕早就料到了她回来,故意设计陷害她的。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白安柔只觉得好笑。
雷穹眉目微沉的看着白安柔,沉吟半响才开口道:“你适才说是世子妃让你害了夫人的,可有证据?”
“……”白安柔抬眸看向雷穹,眼中情绪平淡,“有证据又如何,难道城主还能对苍梧派掌门下手吗?”
雷穹神色一变,自然清楚佟一夕的身份不比寻常的江湖草莽,他虽然瞧不起佟一夕,却又不得不承认佟一夕身份不一般。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回答却颇有些意思,忽而听到身后传来几声苏怜娇的痛哭声,他心头一震,想到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还不行。
如果能够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撬出一些关于佟一夕的把柄,“来人,把她押入地牢!”
“是。”
地牢昏暗。
几个护卫驾着白安柔把她拖入到一间牢房,牢房内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恶臭。
白安柔拍拍手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一圈儿,伸手捂着鼻子,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想着,忽然对面的牢房传来几声呻吟声,白安柔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妇人衣衫褴褛,头发披散的倒在地上,旁边一个消瘦的少年扑了过去,“娘,娘……你怎么样?”
少年叫了几声后,又扑到栏杆处,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
叫了几声有几个不耐烦的狱卒走了过来,怒吼道:“叫什么叫?”m.χIùmЬ.CǒM
“去叫个大夫过来,我娘病了,已经这么多天……”
那狱卒讥笑一声,“我说,你还以为自己是城主府的大少爷,竟然还想着指使我们替你叫大夫。
我告诉你,如今……夫人病重。城主大人现在满腹心思都夫人那边,就算我们替你跑腿儿,也叫不来大夫的。
安心……等死吧!”
少年一听,大怒不已,“我要见雷穹,我要见雷穹!”
狱卒抽出大刀,示威似的拍拍栏杆,“吵什么吵,再吵这两天你们连水都别想喝了。”
倒在地上的妇人扯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袖子,低声道:“夜荣,好了,娘没事。”
狱卒冷笑几声,不屑的转身离开。
白安柔坐在地上,看着那边无助的少年,和忍着痛楚安抚少年的妇人,眼眸一转,忽然开口道:“说一下你的病症吧!”
她忽然开口,那边的母子两个人顿时一愣,齐齐看了过来。
见她穿着丫鬟的装束,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首先开口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娘的身体。”她示意了一下妇人,“你娘现在应该是小腹绞痛,而且不仅仅是今天才发作,应该有……将近一个月了,只是这几天疼的尤为厉害。”
少年抬头担忧的看向妇人,妇人沉着脸点了点头,少年一听,心疼不已,“娘,你……你怎么忍这么久?”
妇人柔声道:“娘一开始以为无事。”又无奈轻笑一声,“就算说了,又如何。”
少年脸色很是难看。
白安柔看他们母子这副神色,“现在我也不能接触你们,手边也无药材,只有几根银针!”
她身上的东西早在进牢狱的时候都被搜刮干净了,只有几根银针,是她跪在院子里时悄悄藏在袖子里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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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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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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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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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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