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内息驭使尘丝来捆绑诸多藏于暗流底下的水流尸,虽然耗神又旷日费时,但是能亲自送上大礼,心里愉快得都忘记连日来的辛苦。
苍蓝江水幽深绵长,随着暗流席卷而来的尸首,绝大部分全都衣着完整,只有暴露在外的血肉遭江中鱼虾啃咬,如今闽江里的尸身几乎完好无损。
虽说伐兵之举实非上策,总不能遂了恭顺帝的心思啊,再说了梁王将小师妹求入戏秘盒之事还没追究呢!
为最后一具尸首顺利缚上尘丝,舒赫拭去满布额际的汗水,掐着子五诀悬坐于船首木雕上调息。
一旁的楚风凑上前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不停船里船外看了几回,瞧着汗湿的道袍背影纳闷问道:“都好了?”
舒赫双眸轻闭缓缓颔首,嘴里灭罪经没有一刻停下,拂尘似乎有意识般诡异地飘动,隐约间船行的方向似乎也有了改动。
楚风看着玄乎的一切也成习惯了,只不过还真没瞧出来水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看那大汗淋漓的背影,想来是他天资不足啊!
……
三日后,正是道教兴盛的越城举办一年一度的水官誕,不论宫内宫外,全城各处忙着祈福求财,祭祀除祟。
城外闽江河畔也不乏施放祈福送祟的水灯,午时三刻本该阳气最盛之时,众目睽睽之下,江面竟突然浮上第一具身着军服的水流尸。
随后,第二具、第三具接连出浮于江面上,吓得江岸百姓全都停下动作噤声观望,原本欢愉的气氛也逐渐诡谲阴寒,弥漫着细微嘈杂的臆测声。
正当众人仍处于观望心态,谁曾想在下一瞬,竟在同时浮上了数以千计的水流尸,整个江面被身着重甲的尸身给占据,那还有水灯的踪影?
清澈江面在同时溢满了血红,扑面而来的腐败气息狂袭江岸,众人纷纷掩住鼻息退离,杂乱人声中也不知何人惊恐地喊出:那是南楚的黑羽卫。
瞬间江岸静默了片刻,远在冀州城的战事,东越百姓也略有所闻,南楚尚未与守军开战,哪有阵亡兵士?
不知又是何人,颤抖地喊着:难不成是传言中一夜消失的前锋军?
此话一出,那些听到那颤抖的揣测声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的迅速传递,顿时众人慌乱奔走躲避,几次险些差点酿成了踩踏,没过多久,原本热闹的祈福灯会再也不见任何人影。
踩着道门祥瑞之光登机的煊和帝,得知此事当然也坐不住龙椅了,一年一度的水官誕怎能因此被破坏?
因此派遣了城防军,调度人手与船只着手打捞,岂料要将江面上的水流尸全都打捞上岸并非易事,那些尸首竟如同心手相连般的相互黏合,如同成串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愿出面相助的道友们络绎不绝地前来相助,直至月华初上也无法撼动任何依据水流尸,到了最后还是煊和帝终于想起,那个领了紫金御令的云游道人,赶忙托人四处寻找。
当时为梁王炼制延髓丹的小院,早已因为太上皇进入戏秘盒休养而不复存在,寻人的内监当然扑了个人去楼空。
煊和帝此时意会到当初的不厚道也已经迟了!
他并不相信也不热衷于道学,甚至觉得舒赫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既然已不需要再继续研制延髓丹,又留下小院作甚?琇書蛧
况且舒赫本就长年居无定所,一年才来住下几日?
新朝初开,百废待兴,更得秉持着开源节流的政策,怎能浪费人力物力?
寻不着解决之法,江上的水流尸也就这么随波飘摇了,本以为会随着水流缓缓离开越城,令人胆寒的是,水流依旧,那些尸身却没有丝毫移动,似乎赖定越城江岸般的决绝啊!
愁得焦头烂额的城防军,莫可奈何的回禀煊和帝时,整个朝堂都默了默,更别说那些亲临现场的百姓们,回了家全都紧闭门户没人敢出门,原本喧嚣热闹越城,一夜之间人人自危,街道萧瑟得百姓营生也全都停摆。
就在众人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城东酒肆里轰出了个道衣残破褴褛的道人,连小道驴也被扔出了酒肆,一人一驴步履颟顸地走在大街上。
“不过没带够酒钱,至于吗?”打着酒嗝嘴里也没忘哼着道家经文,跌跌撞撞地半攀半揽着小道驴,醉醺醺地走往城门走去。
来到城门口,愁云惨雾的城奕軍一见老熟人,只差没哭爹喊娘的给舒赫下跪,怎么遍寻不着的人这会儿要出城?
几个戍卫那看过舒赫这般酒气冲天又道衫残破的模样?
圣上虽收回了宅院,不是还有紫金御令傍身吗?
一向被梁王奉为上宾的客人,怎会沦落至此?
“舒道长,可让我们好找啊!”戍卫首领差点就给落下男儿泪了啊!
眼前闽江那惨况,如若舒赫也生不出法子,只怕越城危矣!
百姓暂时还有地下水源供应,再过几日,不留流动的尸水渗入地层,带进了疫病,整座城的百姓该何去何从?
“谁呢?”舒赫半瞇地睁开一只眼睛,缩了缩下颌大为不解地瞅着眼前的戍卫问,风凉问道:“越城还有人知道我舒赫?”
“您这不是说笑吗?整个越城谁不认识您?”戍卫不晓得他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只得连人带驴地安置到一旁的城楼阶梯旁。
“一堆没良心的!我才多喝了一壶酒,就把我轰出酒肆了,还说认识我?你少来!”舒赫云袖一挥将人给甩远了。
有求于人的戍卫哪舍得放开人?只得立即欺近义愤填膺地说道:“您说,那家酒肆不卖您面子?卑职马上带人去把他查抄了!”
“当真?”舒赫闻言双眼一亮,拂尘随意指了个方向打了个酒嗝,“不就是那个什么君子笑嘛!嚣张个什么呢?”
戍卫听得嘴角抽了抽,得!君子笑还真的有嚣张的本事,四国皆准的皇商,还真不是他可以随意查抄的地儿。
不过他心知事有轻重缓急,得先把事情给答应下来再说,眼下还是城外的惨况为要,急忙凑近给舒赫递上干净的帕子净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承娧更新,第八百二十二章 查抄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