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图和各个小组联系之后,又和其他营地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答案都是否定的。接着联系了保护区的救护中心,也确定没有近日死亡的河马,也没有库存的植皮材料了,可以代用的大象皮已经告罄,那就只能从这位河马妈妈的身上自身取皮了。
不过,自身取皮虽然麻烦,倒是增加了愈合率、减少了排异反应,不是只简单地让河马妈妈的伤口有一层外皮。
巴拉图告诉卡德莱,上下颚被河马妈妈咬穿的那条鳄鱼已经被鳄鱼头领吃掉一小半肉了,此刻正在搜寻那条断尾巴的。
给野生动物做手术,没有给人做手术要求的那么严格,而且野生动物顽强的生命力远非人类可比,也可以理解为野生动物没有人类那么矫情。
郝俊测量之后,从河马妈妈的侧腹部割下一块皮来,经过简单的处置,先缝合了需要覆盖的伤口,然后用生物粘合剂把皮粘在了上面。
生物粘合剂是利用现代工程技术从组织中提取的,是经过抗原处理和过滤除菌的高纯度生物酶制剂,主要成分是蛋白质和多肽,它具有粘合、止痛、止血、促进愈合、抑制瘢痕增生等多种功能。因为河马妈妈的这个伤口位置没有什么张力,经过对创口的处理之后,张力更趋减小,所以用生物粘合剂粘合创口比较安全。其中的多种抑菌成分,还可以防止切口内细菌的繁殖,从而预防感染化脓,也减轻了伤口的疼痛,通常不需要消毒换药、拆线。
但对于河马来说,嘴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器官,除了吃喝还兼具了武器和手的作用,不可能像人那样,嘴巴受伤了进流食就可以了,特别是这位河马妈妈,还得照顾小河马呢。
所以植皮的关键部位需要加钢丝缝合,以保证植皮的成活率,即便河马妈妈因为痒痛而大力摩擦,也应该问题不大。
处置好了这个伤口之后,郝俊对割皮的部位进行了妥善处理和包扎。
为了不让河马玩水影响治疗效果,需要转至救治中心照顾一段时间,还没断奶的河马宝宝自然要随行,卡德莱已经联系好了,这就不需要郝俊操心了……
第三天早上,郝俊正琢磨着要去哪里野呢,卡德莱告诉他今天要跑个远路,去水牛的族群那边巡视,主要是给驻守的老斯普那边补充点饮食和日用品。
郝俊来了这么多日子,还没有和野水牛打过交道呢,决定跟着去转一圈。
路程果然够远,人休车不休,中午过后才到。这里只有一个人留守,老斯普和另一个工作人员开着车出去办事了。
卡德莱和老斯普的关系不错,郝俊也不怎么饿,索性就等到老斯普回来一起吃。琇書蛧
没想到一直等了半个小时,老斯普打过电话来了,说有一帮游客执意近距离拍摄狮群捕猎水牛的场面,深陷水牛群和狮群的中间无法脱身了,需要他们前去支援。
卡德莱年轻好胜,知道郝俊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拉着郝俊的胳膊就往车上跳。
郝俊却没有同步行动,“执意拍摄是吧?那就在里面呆着呗,干嘛还要我们冒着危险去救他们?”
卡德莱停住脚步,愣了一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身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是应该把他们救出来的。”
“假设我们没有来呢?”
“老斯普他们只有两个人,肯定是应付不了那个局面了,才会向我们求救,我们怎么可以假设没有来呢?”
郝俊笑了笑,“那帮执意拍摄的游客知道我们在这里么?他们执意拍摄的前提,是确定了我们会做营救他们的帮手么?”
卡德莱思考了片刻,“肯定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他们还敢不听劝阻去冒险,或者他们应该有自己脱身的能力,或者是寄希望于老斯普可以帮他们脱身,我们又何必去帮忙?老斯普救出他们,是他们的造化,如果老斯普救不出他们,就让他们给狮子当点心、给水牛当陪练好了,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没必要把他们的致命错误转嫁到我们身上,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为他们的肆意妄为冒险?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么?”
卡德莱轻叹了一声,“实我也很讨厌这种人,自以为胆子很大,但屁本事没有!敢深入险地,就觉得自己是英雄,一旦深陷其中,就得我们去救命。只是在我们辖区,这种事情每个月也得发生一两次,旅游旺季更是多达七八次,我真的是有点够了,还得因此伤害到本应无辜的野生动物。但我总觉得不去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自作孽不可活,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卡德莱为难的看了看老斯普小组留守的那个工作人员,那个工作人员却满脸轻松。
“我更是讨厌这种人,明明是自己去惹祸,拉都拉不住,反而责怪我们多管闲事、限制自由。遇到了危险之后,把他们救出来却只是咱们的义务,救不出来就是咱们无能,如果在救助他们的过程中,咱们自己人有了伤亡,他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甚至会嘲笑我们连职业技能都没有掌握。反正我只是在这里留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要你们不去,我也去不了。”
和卡德莱同行的两个工作人员默然不语,因为他们是卡德莱管辖下的小组成员,既然卡德莱强调不去不好,他们也不好公开反对卡德莱的提议,但他们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刻就等于大家达成了共同意见,郝俊就让卡德莱和老斯普联系,就说车坏了,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但要提醒老斯普,千万要保留住那些人自寻死路的证据。
卡德莱终于露了一点儿笑模样,大家都知道,老斯普就是老狐狸,这种事情不可能不留证据的,因为万一那帮不听劝阻的出了意外,那些证据就是保护区免责和避免名声受损的利器。
果不其然,卡德莱问到老斯普是否保留了证据时,老斯普告诉他视频、音频证据都有,虽然是暗中录下的,但绝对可以说明问题了。而且是连续录制的,可以证明自己一直在尽职尽责,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他一听到卡德莱问这个问题时,就毫不犹豫地远离了录音区域才发声。
卡德莱倒也有意思,直接对他说道:“既然你有充足的证据,那我们的车就坏了。”
老斯普停顿了片刻,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什么?你们的车坏了?该死的!我们两个人只有三发子弹了,麻醉针也已经用光了!即便真的要射杀三头也没用啊!”
众人会心地一笑,老斯普这是在继续制造证据和让那帮没事儿找事的家伙知道面临的是什么局面。
郝俊并不关心后续,他只知道没必要为恶意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去冒险,虽然自己现在救出他们不算什么事儿,可也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去伤害野生动物,野生动物的命就不是命么?老斯普在这里工作多年,不会认为野生动物的命比不守规则的家伙命贱。
不过大家也都清楚,老斯普不是很冷血的人,通常这种情况下,会在最后关头请军方施以援手,能不能救出来是一回事,但那帮家伙敢向军方人员乱吼的话,少不了苦头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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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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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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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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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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