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发射器上所显示的接收器距离的位置,还是一万米,不觉有些疑惑。
冀千策回来了,神色却有些慌张。
劳旌麾急忙拦住他问怎么回事,他懊恼地跺了一下脚,“那个人来了!就在朱由检的身边,竟然也穿着官服!我赶紧去告知高大人,请他定夺。”
劳旌麾一惊,“那个人竟然在朱由检的身边?糟糕!兹事体大,你快去告知高大人!”
郝俊心头一动,那个人?就在朱由检的身边,还穿着官服,这二位还怕到这个样子,说的不会是文凤岐吧?
他急忙三步两步的跨到了院子里,做出关切的表情,“二位,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冀千策指了一下东厢房,“来不及单独和你解释了,你随我一起过去吧,且看高大人如何决断。如果计划有变,你和那些大人也将知道来龙去脉,不会觉得突兀。”
郝俊便作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冀千策匆匆忙忙走到了东厢房门前,推门而入。
郝俊随后跟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还没等冀千策开口,高攀龙也看出出意外了,但身为领袖人物,不能先慌,要不然其他人更会惊慌失措。
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千策,有旌麾在,无需着急,坐下慢慢说清楚。郝俊公子,你也坐。”
冀千策明白高攀龙的意思,坐下后斟酌了一下语句,“高大人,那个人也伴驾而来,咱们今天的计划,可能要做些变更。”
高攀龙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他马上追问道:“你可曾问过咱们那些伴驾大人,那人是什么来路?”
“我已经悄悄地和几位伴驾大人接洽完毕,撤到营外观察动向时才发现了他的身影。而且,我感觉是咱们的伴驾大人们碰头有些高调,可能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似乎对咱们的伴驾大人要做什么很感兴趣,我就没敢擅入。几经斟酌之后,我就近找了曾经见过我一面的左通政使的随从,但他不熟悉我所描述的人。我让他去给左通政使送个信,只说老家的人可能不来了。”
高攀龙皱了皱眉,“你做得对,如有必要,咱们真的不能前去了。长途跋涉,又是伴驾而行,左通政使的随从必然是平日里伴他上朝去的,在宫门开启前,经常看得到其他上朝的大臣,如果不熟悉的话,只怕那个人不是位列朝堂之上的,那又是因何伴驾呢?”
冀千策知道高攀龙的后半段话等于是自言自语,但还是身不由己的摇了摇头。
大理寺少卿开口问道:“高大人,你们所说的那个人,可是三番两次搞破坏的那个超强异能者?”
高攀龙点点头,“正是。”
“我们如今添了郝俊公子这样的能人异士,还是无法战胜他么?”
高攀龙看了郝俊一眼,摇了摇头,“难。”
吏部尚书开口说道:“冀义士,你没有听到别人呼唤他的只字片语?”
冀千策拱了一下手,“回尚书大人,没有。”
吏部尚书手捻胡须,“如果有关于他的只字片语,或许我还能记起什么,毕竟所有的官吏资料,都要在吏部备份。你现在把那厮的相貌描述一下,或许我们有认得他的。”
冀千策便描述了一遍。
包括吏部尚书在内的所有官员都紧锁眉头,拼命地搜索记忆,却没有一个人想得出来。
高攀龙和冀千策不停地扫视着人群,越来越失望了。
心里面透亮的只有郝俊一个人,冀千策描述的真是文凤岐!
郝俊也想明白了文凤岐为什么没有及时赶过来,因为他发现了朱由检身边的大臣们要搞事情。
对于文凤岐来说,找到高攀龙、劳旌麾他们当然重要,但追踪器上所显示的范围和距离,结合当前的非常时刻,他完全可以判断出高攀龙等人是因为朱由检的原因才出现的,那就不可能马上退走。更何况,还有郝俊盯着呢。
相比较而言,别让朱由检身边出幺蛾子更为重要,而且那些碰头的大臣都是东林党,极有可能和高攀龙有联系。所以,他要先弄清那些东林党大臣想做什么。
这里的官员没有一个人想到文凤岐,郝俊庆幸其中没有把守宫门的,要不然肯定对时不时的入宫帮朱由校设计制作各种匪夷所思木器的文凤岐有印象。
但吏部尚书却想起了一些特例,急忙问冀千策那人穿的服饰。
明朝官员的制式服装非常繁杂,有朝服、祭服、公服、常服、燕服、蟒服、飞鱼服、斗牛服等等,大部分服装的品级特征比较明显,也有的相邻二三个品级的特征差不多,甚至用料相同。
朝服,并非上朝时穿戴,而是在大祀、庆成、正旦、冬至、圣节、颁诏、开读、进表、传制等重大典礼时穿用。ωωω.χΙυΜЬ.Cǒm
皇帝亲自祭祀郊庙、社稷,文武官陪祭时,都要穿祭服。
每日早晚上朝奏事,以及侍班、谢恩、见辞、在外的武官,都要穿戴公服。
常服的品级特征最为明显,也是传统戏曲所采用的官服形式,不同的鸟纹兽纹被设计在方形框架之内,布置于团领衫的前胸和后背,下面围着装金饰玉的腰带,看上去官气十足。
在朱由检这个时代,公、侯、驸马、伯,服装上的鸟兽图案为精绣的麒麟、白泽。
文官一品为绯袍,绣仙鹤;二品也是绯袍,但绣的是锦鸡;三品也是绯袍,绣的却是孔雀;四品同为绯袍,绣图变为云雁;五品是青袍,绣白鹇;六品也是青袍,绣鹭鸶;七品也是青袍,绣溪敕;八品为绿袍,绣黄鹂;九品也为绿袍,绣鹌鹑。
武将一品、二品都是绯袍绘狮子;三品的绯袍绘老虎;四品是绯袍绘豹子;五品是青袍,绘熊;六品、七品的青袍绘彪;八品的绿袍绘犀牛,九品的绿袍绘海马。
此刻伴驾在朱由检身边的大臣,理应穿戴常服,所以品级特征明显,既然从相貌上无从着手,那就只能从品级服装上考虑了。
冀千策说那人身穿绯袍绣锦鸡,那就是二品文官。
吏部尚书说出了三个久不上朝的二品文官,却真的因为久不上朝,其中两个没有人记得清模样了,甚至在场的大部分人已经对不上号了。
但也没人相信那三个二品文官有本事让劳旌麾那样的能人异士发怵!
随后吏部尚书又想起了朱由校崇拜至极的木工师傅,去年被朱由校特封为二品文官,却基本上不上朝,偶尔去一次两次的,谁记得住?
但吏部尚书记得住这些特例,木工师傅的名字叫做文凤岐!
郝俊不由得心中一紧!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眼前这些人都久混官场,竟然这么快就确定了文凤岐的身份!
还有句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郝俊就静听他们能想出什么对付文凤岐的法子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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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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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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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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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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