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揎问祁惠?:“小祁,刚才走路好像没什么问题了,看样子明天真的能上班了。”
祁惠?点点头,“本来伤就不是很重,我觉得完全恢复了。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豁出去把电动车撞坏了也得挡住那两辆车,这医药费还真的成问题。”
郝文揎摆摆手,“人没事就好,电动车哪有人值钱。”
郝俊得找话说:“怎么了,祁阿姨,你被车撞了?撞了你的司机还想肇事逃逸?”
“不是撞了,说起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一辆轿车压飞了破裂的路面水泥块,正好弹到一辆三轮车的车门上,三轮车司机吃了一惊,猛地一打方向,我正好骑着电动车和他并排行驶,因为旁边的路面有个坑,我刹车也来不及,就被他别倒了。轿车司机可能是真的没意识到,一点儿停车或者加速的意思都没有,三轮车司机见我倒地不起,怕被讹上赔不起,想加速逃跑。正好你爸在前面的路上停下电动车检查轮胎有没有漏气,看到了这一幕,就把电动车推在路上唯一能通行的地方,站在车旁边伸直手臂,挡住了三轮车和轿车的去路。”
郝俊用胳膊肘顶了郝文揎一下,“行啊老爸,你还真敢作!”
郝文揎一脸的?N瑟,“那当然,你以为老爸真的像表面上一样,只是文人一枚?”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如果那辆加速逃跑的三轮车撞到你的电动车或者为了躲你来个侧翻,搞不好就是车毁人亡,你可就涉嫌故意杀人了。”
“你少吓唬我,我会那么没数?离着三四十米呢,刹车完全来得及,他非得往上撞就是自己找死了。”
“然后他们就乖乖地掏钱了?”
“那时侯有不少过路的,前后一拥堵,他们想跑也跑不了,而且轿车有保险不怕赔钱,三轮车司机见你祁阿姨的伤不算重,钱不够就主动写了个欠条,把身份证压在我这儿了,之后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郝俊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老爸,祁阿姨这是在下班途中,还是非主要责任的交通事故,应该算工伤吧?怎么会差一点儿医药费成问题呢?”
祁惠?解释说:“我拐个弯去了趟超市,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不是下班后直接回家,就不能被判定为工伤了。”
郝俊扭头看向郝文揎,“好巧啊老爸,你也去超市了?”
郝文揎用胳膊肘狠拐了他一下,“巧个头啊!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那天是出差刚回来,所以走得才晚了些。”
池澄静端着茶壶走了过来,“那条破路真的是该修了,一年不知道出多少事。”
郝俊问道:“就是那条连通着汽车站和火车站的站前大道?我坐车经过的时候能感觉到颠簸,司机还不断地左绕右绕的躲避大坑小坑。”
“你近些年不从那里溜达,来回坐着车走的时候也只是匆匆而过,所以不知道早就改名了,现在叫园城大道。那条路刚修成的时候,紧贴着主城区,也算是西外环,过境的重型卡车很多,路面经常需要维修。由于工业园区和新城区的兴起,站前大道就变成了主城区和工业园、新城区的分界线,而且新建的高铁站离这条路挺远的,站前大道有点名不符实,就改名叫做园城大道,但是车辆往来更加频繁,路面的维修也就没那么及时了。然后由于财政困难,维修的越来越不及时,大大小小的事故也就越来越多,你爸也吃过亏,差点儿把门牙磕掉了。”
郝文揎呲开门牙让郝俊看看门牙上的裂痕,接口说:“也不是整个路段都维修的不及时,位于北半部有大约三公里等同于新城区和老城区交汇的主干线,领导们是要经常路过的,其它路段就只能呵呵了。”
祁惠?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啊,咱们都住在主干线的南头,去厂子上班还要继续往南走,路况稍好的福利一点儿也享受不到。”
郝俊想了想,“老爸,咱们把路修了吧?”
郝文揎被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呢?你知道修路得多少钱?”
“不知道啊,就是修修嘛,又不是新建,用不了多少钱吧?”
“去年秋天的时候,市里说财政困难,想就地筹措资金,没想到也困难,主要是工业园区的企业都不太兴旺,其它的商企和个人也不想投资,折腾了好几个月,只筹措到了两千万。据说,总预算超过了五个亿!五个亿啊!你以为就在家门口修条水泥道?”
郝俊一咧嘴,“五个亿啊!”
“你想想看,道路全长差不多十公里,不是简单的维修,是要拓宽的,投资少了能够吗?”
郝文揎刚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却听到郝俊不急不慢地说道:“我以为得多少钱呢,才五个亿啊!那咱就给它修了吧。”
郝文揎的手一抖,胸前和裤裆湿了一大片!
祁惠?两眼发直,“郝俊,你说真的?”
池澄静一边连抽了五六张纸巾递给郝文揎,一边尴尬地说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不知道你祁阿姨早就把你当大老板了,容易当真啊!”
郝俊满脸认真相,“我是说真的。”
郝文揎干咳了两声,“真有那钱,也别往路上扔,那只是预算,真要做起来可能还要追加的,如果资金供不上了,烂尾工程更讨人嫌,只修一半也不像话。”
池澄静也说道:“你爸说的是啊,有了那钱,还不如在园区附近买套房子呢,像咱这样的三线城市,一百多平的也不过一百多万。”
郝俊看向了祁惠?,“可是,你们搬到了新房子,祁阿姨他们这样的老邻居就离得远了。今天中午我听得出来,你们这些二三十年的老邻居都像亲戚似的,不一早一晚的打招呼还不适应吧?”
祁惠?深有感触,“那可不,有的时候连着两三天见不着谁的面,就觉得心里面缺了什么似的。不过,你给爸妈买房子,他们上下班就方便了,我们也是由衷地高兴。”
池澄静眼睛一亮,“儿子,你不要花那么多钱修路了,咱这几户老邻居都在工业园区上班,你就给每户的叔叔阿姨买套靠近园区的新房子,我们不就离得近了!满打满算超不过一千万!花那好几亿干啥?”
“买房子没问题啊,可你们去市区、去车站,不还得经过那些破路?不还得经受危险?更重要的是,我要通过修路,烘托你的社会地位,为你取代那个牛哄哄营造更有力的氛围。”
郝文揎下意识地瞥了祁惠?一眼,郝俊解释说:“没事老爸,你不是说祁阿姨他们连我现在的身份都能瞒得住别人么?这件事你也不必孤军奋战,让祁阿姨他们帮你稳固人脉。”m.xiumb.com
祁惠?终于反应过来了,“老郝,你要把牛厂长拉下来?你要当厂长?”
郝文揎嘿嘿笑道:“我儿子说,那是给我父亲节的礼物。”
“我靠!这么带劲!”
郝文揎一下子愣住了,“小祁啊,我还真不知道,你也会用那么、那么生猛的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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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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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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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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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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