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下,她轻叹了一口气,对着保安摇了摇头,“谢谢你了,报警就不必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改日再来相谢,我的手腕很疼,想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保安毫不迟疑地又狠捏了一下尖耳朵的胳膊,“听见没有?人家要去医院检查,你的诚意呢?”
“诚意?不早就诚意过了么?”
“不一样!”
“得!就算是代付诊疗费了!再给两千!再讹人,我可跟你急!”
代瑾的小包里又多了两千。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从酒吧里出来,走到保安的跟前问怎么了。
保安指了指代瑾,“你下班了?正好麻烦你一下,陪着那位姐姐打个车去医院检查一下手腕。别忘了把我的手机号码写给她,如果这几块料再找她的麻烦,或者她怀疑是这几块料的狐朋狗友找麻烦,就让她给我打电话。在酒吧里惹出的乱子,咱们酒吧一向负责到底。”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赞扬声,不但保安的形象被拔高了,酒吧的形象也被拔高了。
代瑾再次向保安致谢后,那女生陪着她打车去医院了。
保安看着尖耳朵问大家:“大家说,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理才好?”
那老大爷先开了口:“这几个家伙也算是走了背字了,便宜没占着,还赔进小一万去,一脚踹飞了就算了吧。”
那中年妇女也说:“刚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还真想狠揍他们一顿,不过拿出了那么多钱去,也算得了教训了,他们以后肯定不敢这么乱来了,教育教育就算了。”
于是,保安义正辞严的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一脚一个,把他们踹跑了。
郝俊冷冷一笑,果然能嗅到阴谋的味道!
他立刻跑回马路对面,发动起车来,跟在了尖耳朵他们后面。
跟出了三四百米后,他们似乎是确认没有人跟着,就打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郝俊驾驶的车挺醒目的,郝俊总觉得自己不便于遮掩和隐藏,但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一辆豪车被当做了追踪工具,所以压根儿就没怀疑过郝俊的车。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接近郊区的一个绿化带下了车,三个人占了两个长凳,像要在这里等什么人。
郝俊估计他们之所以把两个长凳都占住,是变相地防止路人坐下。
郝俊在百米外的树影下停好了车,从绿化带后面绕了过去。
静静地等着接连五六辆车呼啸而过的时候,他趁着没人注意这边,飞身一跃,跳到了一棵广玉兰上。
其实他很不想跳到这棵树上来,奈何周边的树要么都落了叶,要么就是扎人的松树,广玉兰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棵广玉兰的枝叶浓密,藏住身体绝对没问题,但他上去后就不敢乱动了,稍一活动就会出声音啊!
若不是时有寒风吹过,枝叶唰啦唰啦的响,他是绝对不冒这个险的,很容易被发现的。
好在他只潜伏了三四分钟,就有一辆轿车停在了树下,想必尖耳朵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联系过了。
一个面容瘦削的年轻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尖耳朵他们立刻站起身来,躬身致意,显然这就是他们要等的人了。
尖耳朵开始汇报刚才发生的事。
因为旁边偶尔会有路人经过,他们说话常常代指,还多用春秋笔法,不了解内情的人绝对会听的稀里糊涂。
但郝俊不但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心中还有所怀疑,就会按照自己所猜测的方向去聆听、去判断。
不一会儿,郝俊就判断的差不多了,心情愈发沉重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三个人是受人指使的,是早有预谋的,那个中年妇女、那个老大爷、那个夹着公文包的都是他们的群众演员,那个保安也被收买了。
郝俊唯一没弄明白的就是,他们达到了什么目的?
这些人似乎早有默契似的,达到目的的程度不用点破就互相明白,就“瞒”着郝俊自己。
面容瘦削的年轻人掏出了三万块钱,递给了尖耳朵,告诉他们马上回宾馆结账,连夜坐车回自己的公司。
尖耳朵等人告辞离去,到前面的路口打车去了。
面容瘦削的年轻人上了自己开了的车,起步离去。
郝俊正要从树上下来,突然!
他看到那辆车来了个急刹车,缓缓倒了回来,之后再慢慢前行了一百多米,停在了路边。
郝俊想不通那小子想干什么,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不论自己有没有被发现,这棵树绝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此刻不好冒险下树。
尖耳朵他们等到了一辆空车,郝俊在树上目送着他们离去了。
郝俊的视线回到了面容瘦削的年轻人开的车上。
大约五分钟后,郝俊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肢体,不觉有些诧异。
路灯透过了树影照在了车上,他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小子好像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究竟想干什么呢?
就像是要回应郝俊似的,那小子打开了车门,径直朝郝俊开来的车走了过去。
郝俊的心咯噔一下子!
他可不会认为那小子是想去偷车,结合之前的举动,应该是……认出了那是樊桦的车!
那小子大概已经确定了车上没人,也确定了周边没人,直接走到了车前向里面探视,确定一个人都没有,就在周围转悠了几圈,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正好对面有车开过来,借助对面的车灯,郝俊看到那小子正在打电话。
不一会儿,车子起步离去。
郝俊又待了十几分钟才下树。
那小子和尖耳朵他们分手的时候,他是打算追踪那辆车的,因为事情显而易见,那是尖耳朵的上线,追踪那辆车才有可能找到上线的上线。
但郝俊现在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樊桦这辆车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所以,他改了主意,先找到尖耳朵他们,弄清楚他们的目的,说不定就能猜到幕后主使是谁。
至于那小子,自己有无限聚焦,早晚找得到他!
郝俊把车开到路口就发动了无限聚焦,沿着尖耳朵那辆出租车的轨迹追踪而去。
他一路追踪到了一家宾馆,刚要进门查找他们的踪迹,正巧看到他们从电梯里走出来。
郝俊等到他们结账出了门,立刻迎了上去,笑容可掬的说道:“老板说为了免生意外,让我开车送你们回公司。”
尖耳朵上下打量着郝俊,“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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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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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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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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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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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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