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骜低头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牛肉面,最上面铺着几块诱人的牛肉,搭配几片青色的白菜叶,一清二白三红四绿皆备,给人的感观还不错。他挑起一筷子喂进嘴里,顿时明白了来这里吃牛肉面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了,就连他这种不喜欢吃面的人都觉得这味道好吃极了。
傅阳阳那碗也被端上来了,他却没顾得上吃,有些紧张地看过来问,“好吃吗?”
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喜欢的人,到底还是希望喜欢的人也能喜欢的。
将嘴里的面条咽下去,辛骜竖起大拇指说,“好吃!”这大概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了。
傅阳阳这才放心地开动,吃之前他先喝了口汤,这是他吃面的习惯。紧接着他发现这面还是熟悉的味道,跟当初他在学校门口吃的时候味道一模一样,他食指大动,专注地吸溜起面条来。
原来有些东西即使随着时间也不会改变,这家面店虽说搬了家,但味道却没有改变,傅阳阳心里感觉到了几丝慰籍,抬头看见辛骜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这份慰籍就变成幸福了。
回家前他们又去逛了蛋糕店,傅阳阳给奶奶买了一份少糖的芝士蛋糕,这是奶奶的最爱,比麻辣鱼还爱,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到底是奶奶的好孙子,不管有没有男朋友都是。m.χIùmЬ.CǒM
对于傅奶奶来说,这份蛋糕也是意外之喜。
“还真是我的宝贝孙子,”傅奶奶接过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皱开的褶子都荡漾着一股喜悦,“出去约会都不忘给奶奶我买蛋糕。”
等吃完香喷喷的麻辣鱼,三个人围在客厅准备吃饭后甜点,傅奶奶将蛋糕分成三份,慈爱地推到辛骜面前,“小辛也吃。”
“谢谢奶奶。”
辛骜知道这是奶妈的好意,也是奶奶的爱,断没有拒绝的道理,轻轻咬了一口。
细腻的奶油浸着淡淡的甜味,并不会让人感觉到腻。
傅奶奶还没把另一块给推到傅阳阳面前,傅阳阳就自己拿了起来,不害臊地用奶奶的语气对自己说,“那阳阳也吃了。”
“吃,多吃点。”傅奶奶抿嘴一笑,用勺子小小舀了一勺喂进嘴里。
辛骜一边吃着嘴里的蛋糕,一边看着傅阳阳,都说秀色可餐,这话也的确不假。
明明是块少糖的芝士蛋糕,辛骜却感觉到了甜度过量。和傅阳阳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等过完年,辛老师开始上班去了,傅阳阳迅速联系他爸的朋友去看房子,跟着辛老师愉快地选了间坐北朝南的房子。他们图省事,挑的是精修房,对之前的装修颇为满意,也就没做大的改动,直接开始搬家了。
得知这消息最为不舍的大概就是乐姐,她现在对傅阳阳也没什么想法和觊觎,但再怎么说这两位都算她朋友。她心里明白,这么一搬,以后再见的机会就少了。
纵然心里再舍不得,乐姐也知道她的身份不便说什么,仅是道了声有空多回来看看。
搬家前傅阳阳还陪着辛骜去看了他外公,敲开门一看,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在公园打太极热衷给别人牵桥搭线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辛骜的外公。
傅阳阳见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脸上的笑容差点都没维持得住,主要是他没想到缘分之神会这般眷顾他,却硬生生被自己斩断了。
外公板着张脸杵在门口,硬生生将他们进去的路给堵死了,“怎么了?我对你这小子都没有意见,难不成你还有?”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外公好,初次登门拜访,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傅阳阳讪讪地笑,将手里的礼物给送出去了。
原本外公还想装模作样教训他一番,接过礼物后却是展露笑颜,光是闻着这味他就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礼物了。是茶叶。
辛骜他外公平生有两个喜好,一是爱给人牵媒搭线,成就一番喜事。这二自然就是爱茶了。
傅阳阳这礼物送到他心坎了,他的表情自然就放松下来了,扫了他俩一眼转身就往客厅里走,甩下一句,“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啊。”
傅阳阳和辛骜对视一笑跟了进去。
傅阳阳心想还好来之前他打听过辛骜他外公的喜好,特地找他一个爱茶的朋友买了这点茶叶,要不然今天这场面会更加尴尬。
这茶叶闻着就不像普通茶叶,他外公迫不及待晾下他们带着茶叶去厨房了,辛骜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两声,他外公都没啥反应。
辛骜对他外公没办法了,只能回到客厅坐在沙发跟傅阳阳对视,让他多包容一下老人。
傅阳阳笑着说:“这说明外公喜欢我送的礼物,四舍五入就说明你外公喜欢我,对我很满意,我开心都来不及,哪里会有意见。”
泡好茶拎着茶壶出来的外公刚巧听见这话,对傅阳阳印象就更好了。
他先给傅阳阳和辛骜倒了两杯茶,有些肉疼,这可是特级碧螺春,有钱也买不到的稀罕物,给这两个人不懂茶的家伙喝简直就是浪费。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嘬一口,心旷神怡,顿时从里到都舒服起来,神采奕奕地对傅阳阳说,“我都跟你说了,我外孙条件很好的,你当时还不信吧,现在栽到他手里头了吧!”
“栽了。”傅阳阳说这话的时候无奈地看了眼辛骜。
辛骜没想到,他外公明明只喝了茶,却跟喝了酒一样,两眼发光开始叨叨起来,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中间辛骜也试图插话,被他外公无情地打断。
客厅里开着空调,暖和是真暖和,但就是太干了,辛老师这没怎么讲话的,都不停地喝茶解渴,等外公发现的时候,刚泡好的茶已经见底。
他心疼地看向那壶茶,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大概是因为他今天是真高兴。
虽说此前辛骜从没跟他谈及过有关感情一方面的事,但他好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早就看出来辛骜心里藏着人。都藏这么多年了,他是真希望辛骜能走出来。
算了,好歹也是亲外孙,他外公也就任由辛骜喝白开水一样喝茶了。
其实他外公也看出来了,辛骜一直在喝茶,不过是因为他在紧张。
等外公和傅阳阳聊完以后,他外公单独把辛骜叫进了书房,说是有事跟他谈谈。
外面客厅开着空调,然而书房是没有的,辛骜走进这里被冻得直跺脚,然而外公却一声不吭地盯着窗外,辛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出去,除了树枝就只有绿油油的树叶了。
“外公,你找我有事吗?”辛骜问。
外公转头看向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以后你就安安心心跟他处吧,别再想着你心底的那个人了。”
“我心底的那个人?”
“别想瞒着你外公我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心底有人,要不然当年你不会出柜得那么干脆。”
辛骜失笑:“可我心底的人,一直都是他。”
“我带回来的那个他啊?”
“客厅里坐着的那个他啊。”
外公整个人僵住了,“一直都是?”
“一直。”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从外公喉咙里发出一长串痛快的笑声,良久他拍了拍辛骜的肩膀长叹一声,感慨道,“小辛,你太幸运了。”
辛骜也觉得。他实在太幸运了。
傅阳阳坐在客厅吹着空调,也捧着外公泡的碧螺春喝了一口又一口,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说来也奇怪,怎么大家都喜欢找辛老师聊天,明明他比辛老师更健谈好不好。
出了门,傅阳阳主动开口问,“外公跟你说了什么?”
之前辛骜没把他和他妈的话转述给傅阳阳,是因为那些话不是什么好话,可他和外公的聊天却很愉快,他将这些话毫无保留地转述给了他。
听到辛骜说他外公说他幸运,傅阳阳低笑一声,“我才是幸运呢。”
搬去新房第二天,傅阳阳邀请了几位朋友来暖房,里面就有江西北。说是为了暖房,其实傅阳阳也是想辛骜介绍给他朋友认识。
江西北也是这么想的,还带了他女朋友来,是位倩丽的小姐姐,活泼可爱,跟江西北跳脱的性子配着倒也挺合的。
大概是因为心里高兴,傅阳阳跟他这群朋友喝得有点多,江西北还让辛骜劝他少喝一点,但傅阳阳很少会有这么放纵的时候,辛骜就没有拦他。
等这一群朋友走了以后,喝醉酒的傅阳阳异常安分,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像只睡着的了大猫咪,看起来实在太乖巧了。
辛骜没忍住伸手撸了把他的脑袋,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在傅阳阳身上搭了条毛毯,任劳任怨收拾起桌子来。
等他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傅阳阳早就把毛毯给踢到地上去了,难受捂着自己的脑袋,嘴里撒娇似的嘟囔“辛老师我头疼”。
看到这一幕的辛老师才是头疼呢,他先是将客厅里的空调打开,转身又回厨房调了杯蜂蜜水,将酒鬼扶起来小口小口地喂蜂蜜水。
原本冰凉的客厅开始变暖,就是有点干燥。傅阳阳是真喝醉了,刚才窝在沙发上不老实地翻来翻去,但喝蜂蜜水的时候异常地乖,可能是他潜意识在辛老师面前装乖。
辛老师给他喂水的这个过程里,他连眼睛都没睁,看样子醉得不行。辛老师以为他喝完蜂蜜水能消停一点,谁知傅阳阳张了张嘴发现没有蜂蜜水以后,逮住辛老师的袖子说,“好甜啊,我还要喝!”
“没了,不信你看。”辛老师扬了扬手里的空碗,真是一滴都没有了。
傅阳阳这才睁眼,不过他没有去看那只碗,而是看向了辛骜。看到辛骜那一刻他把有关蜂蜜水的事抛到脑后去了,砸吧砸吧嘴说,“辛老师,我想亲亲你!”
还能勉强认得出来人,看来也没醉得太严重,辛老师一把推开他,老老实实地说,“你喝酒了,身上很臭。”
“你嫌弃我了,”傅阳阳心头泛上委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别看他现在是醉鬼,跟辛骜的事他是一件没忘,对于那次喝多了酒辛老师强吻自己的事情他是记得清清楚楚,记忆犹新。
那时候没嫌弃,现在嫌弃了,傅阳阳可不乐意了。
辛骜也不想他委屈,纠结地拧了拧眉头,对他说,“你捂住嘴哈一口气试试,你要是不嫌弃这个味,我也不会嫌弃的。”
“试试就试试,”傅阳阳捂住自己的嘴,大大哈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眉头一皱,嫌弃得都快哭了好嘛!
喝多酒呕吐原本就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更别提还闻到了这股酒臭味,胃部登时翻涌而起。
索性他理智尚存了一点,捂住嘴往卫生间跑,扒在马桶前把晚饭吐了个精光,这才消停下来。
等他吐完以后,整个人这才舒服一点,摇摇晃晃站起来,转身被辛骜强行用湿帕子擦了擦脸,手里又被塞了一支挤好牙膏的牙刷和一个装满水的牙缸。
“能自己刷牙吗?”辛骜问。
傅阳阳歪头看着辛骜,一双眼睛亮得出奇,“不能!”
“哦,那就不刷了吧。”辛骜平平无奇地说。
傅阳阳撩开眼皮看了辛骜一眼,大大的眼睛闪着浓浓的委屈,小脸一皱说,“可是不刷牙我会很臭臭的,那我还是刷吧。”
辛老师站在一旁满意地点头,傅阳阳认命般自己动手刷起来,等刷完他又捂住嘴哈了口气,兴奋地看向辛骜,“不臭了,辛老师亲亲!”
“不亲。”
“为什么?”
“不想亲。”辛骜难得任性起来。
傅阳阳以退为进,颇为做作地做捧心状,“虽然没有蜂蜜水,也没有辛老师的亲亲,辛老师也不帮人家刷牙,但我今天还是好开心啊。”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家了。”
“不是早就有了吗?”
“啊?”傅阳阳傻呵呵地笑,挠了挠后脑勺,“你是不是想说有我的地方就有家,辛老师你好甜啊!”
原本是有那么点感动的辛老师瞬间无语,“我知道你是在装醉,好好说话。”
傅阳阳眨巴眨巴大眼睛:“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是装醉啊,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
辛骜突然说:“我明天要去西安出差。”
傅阳阳瞬间清醒了:“去干嘛?”
“不装了?”
“我本来就没装,刚刚听见你要去西安才被吓醒的,”傅阳阳一本正经瞎诌,在辛骜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又心虚了,“好吧我承认,刚才吐完我就差不多清醒了,一听你要去就西安就彻底清醒了,所以你要去西安多久?”
“半个月。”
“半个月?”傅阳阳不敢置信,“你去干嘛?”
“有个学术交流会,院里几个资历很深的老教授都要去,院长让我也跟着去学习一下。”
傅阳阳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院长对你可真好。”
“可能是看在江西北的面子吧。”
傅阳阳这才想起辛骜他们院的院长是江西北他爸,怏怏地回了声,“哦。”
躺到床上去,傅阳阳侧着身子背对着辛骜睡。
辛骜突然抬手,戳了戳他的背问,“睡着了没有?”
“睡着了。”
“不开心了?”
“当然!”
辛骜说:“刚才我骗你了。”
傅阳阳猛地翻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抱住辛骜黏糊劲十足地说,“我就知道出差的事是假的!你肯定舍不得离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一去就是半个月。”
“去西安出差半个月这事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明天,是大后天。”
傅阳阳一噎,投去幽怨的眼神,幽幽地道,“辛老师!”
“我会想你的,”辛老师抱着他大大亲了口,向来冷清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显得格外诱人,“很想很想……”
去出差这是院里的安排,辛老师作为一名刚入职的老师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江院长也是为了他的未来更有方向才会让他去参加这所谓的学术交流会,傅阳阳只是觉得这消息有点太突然了,倒也没想过拦着他不准他去。
此时此刻辛老师都这么软了,他自然也就不去计较其他了,眼睛亮晶晶的问,“我可以吗?”
辛老师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偏过头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小声哼出了一声“嗯”耳根子悄然红了。要不是今晚的月光还算明亮,傅阳阳就错过了这个小反应。
傅阳阳觉得辛老师太可爱不过了,明明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这么容易害羞看来辛老师的学习之路还有好远……
完事以后,傅阳阳给辛骜清理干净,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可把辛老师累坏了,很快就睡着了
不久傅阳阳泽睡着了,跌入一个奇怪的梦里。在那个梦里,他回到了高中,看到了还在读高中的傅阳阳和辛骜。他们已然认识,关系似乎还很好,下课铃声响起他们一起奔向食堂吃饭,小辛骜还将自己盘子里的鸡肉都夹给了小傅阳阳。
傅阳阳站在食堂的门口用第三视角望着他们,无数位同学从他身上穿梭而过。在这个虚无的梦里,他只是一道残影。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高中的他根本就不认识辛骜,更不可能坐在一起吃饭了。不过高中的辛老师长得可真嫩啊,唇红齿白,活脱脱的美少年,穿着红黑色的校服,洋溢着一股青春,就跟辛老师之前给他看的照片上样子很像,却又有点不一样。
照片上的小辛骜是冷的,可梦里同一年龄阶段的小辛骜却显温柔,要不然他也不会给小傅阳阳夹鸡肉了。傅阳阳突然有点羡慕小傅阳阳,直到他想起了辛老师,又觉得没什么好在乎的。反正辛老师是他的。
小傅阳阳突然抬头看向食堂门口,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眨都不眨,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傅阳阳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其实被发现了也没什么,这只是一场梦而已,结束了也就醒来了。可他不舍得醒,还想再看会儿小辛骜。
小辛骜也顺着小傅阳阳的目光看了过来,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他有些疑惑地转回来问,“你在看什么?”
小傅阳阳说:“他走了。”
小辛骜一愣:“这么快吗?”
“是啊,太快了,”小傅阳阳从兜里拿出一张信封,“以后你遇到他的时候,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
小辛骜点点头:“好。”
傅阳阳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是谁?信又是什么?
梦就是在这个时候结束的。
傅阳阳猛然睁开眼睛,愕然盯着窗外浓密的夜色发神,之后缓缓盯着辛老师恬静的睡颜,魂这才回来了。
尽管他还是不知道他是谁,那封信又写了什么,但梦一般都是没有逻辑的,他也无须追根求源,打了个哈欠,很快便沉沉睡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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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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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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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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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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