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是不是担心姥姥和姥爷,咱去看看他们吧!我也想姥姥和姥爷了。”
舒怀敏刚刚知道爸妈和二哥被下放到S市的一个农场里,只是那里距离有点远,她又放心不下家里两个孩子,一直拖着没去看望亲人。舒怀敏一直担心:越往北冬天越冷,爸妈下放的地方更往北,他们那里肯定更冷,也不知道爸妈能不能受得了。
舒怀敏考虑后,跟女儿说:“馨馨,出门在外不方便,如果我去看你姥姥和姥爷,还是我自己先过去探探路,等下次我再带你和小逸过去。”
“妈,你要是去看姥爷和姥姥,多给他们带点吃的和穿的。”
“嗯,我先去打听一下到S市的火车是哪天发车,也不知现在好不好买票,如果好买,我买上票就收拾东西去看你姥爷和姥姥。”
宁馨觉得,今年火车票应该还好买点,因为今年还没有大批知青下乡,等到明年春天知青们下乡后,过年返城探亲的人才多呢,那时火车票才难买。
不过没关系,她下乡的地方离姥姥和姥爷那边近些,以后她可以去看姥爷和姥姥,还有二舅。宁馨想到这里,便催促:“妈,趁着离过年还有十来天,你快去问火车票吧。如果顺利,说不定过年前你能赶回来呢。”
舒怀敏担心俩孩子,“那你和小逸怎么办,我走了谁照顾你们?”
“妈,看你说的,我和弟弟又不是小孩子,都快长成大姑娘和大小伙子了,还用得着你照顾?我会做饭,等你走了我照顾弟弟就行,再说家里还有何奶奶在。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回家找奶奶。”
舒怀敏听女儿安排地很妥当,她又实在担心爸妈,便说:“那我走了,你们真能照顾好自己?”
“绝对没问题,我也想姥姥和姥爷呢,等有时间,我也要去看姥姥和姥爷。”宁馨说的自然是下乡以后的事。
“那行,我这就去问火车票。”说去就去,舒怀敏立马起身去打听买火车票的事。
留下宁馨在那寻思,还有大舅那边,也应该抽空去看看。大舅被下放的地方倒是不远,就在郊区的一个农场那边,坐车过去很方便。
宁馨的姥爷是有名的中医,本来他是没事的,可他有个在外国定居的亲弟弟,这成了他被批.斗的□□。也不知是那个缺德鬼把这事翻出来,然后舒家就倒了霉,被扣上“里通外国”的罪名,还有那些祖传的医书也被人污蔑说成“封建残余”,家被那些激进的红卫兵抄了,翻得乱七八糟;一家人被停职□□,又分别下被放到各处。
幸亏舒嘉年见形势不好,早已把家里珍藏的医书偷偷藏到隐秘的地方,除了他谁都不知道。
后来因为舒家人大多懂医,即便是被下放期间,开始吃了些苦头,但是因为他们有医术在,帮忙救过不少人,当地人渐渐接受了舒家人,并没有太为难他们。ωωω.χΙυΜЬ.Cǒm
没过几年,宁馨的大舅舒怀瑾一家先被单位召回。宁馨还知道,直到文.革快结束,姥爷才被某中医大学聘为教授。姥爷家最近几年过得肯定差,如果她有能力,还是希望多照顾家人,因为他们是她的至亲之人。
舒怀敏很快打听到去S市的火车票,两天后的下午发车,只有站票。就算这样,也没有打消舒怀敏去看爸妈的念头。当下她就买了火车票。回来之后,她赶紧准备去看爸妈时带的东西,顺便跟何大姨说声,让她帮忙看顾着儿女。
舒怀敏仍然不放心宁馨和宁逸,她又特意回到婆婆那边,跟婆婆说了要出门看爸妈的事,让她帮忙照顾宁馨和宁逸。
等舒怀敏走后,朱红到婆婆跟前挑拨,“我就说吧,弟妹不会跟她娘家断绝关系,多亏让他们搬出去住了,要不咱肯定得受她连累。你看,她这才搬出去,就赶紧去看她爸妈了。”
宁奶奶训斥大儿媳:“都是爹生娘养的,她看她爸妈哪里不对了?再说,你弟妹不是搬走了吗,以后你别再管这事了,肯定牵累不到你。”
这大儿媳一点都不像样,以后靠她养老够呛。唉,那时咋就让老大找了这么个媳妇?宁奶奶再次后悔了。
后悔也晚了,孙子都结婚了,总不能让老大两口子离婚?就凑合着过吧,谁知道她还能活几年,能不能好命享到儿孙孝敬的福气?
宁奶奶只能乐观地想着:过一天算一天,现在的日子比她年轻时可好多了,起码吃饱饭没问题。
舒怀敏走之前,一遍又一遍嘱咐宁馨和宁逸,不要出去乱跑,不要惹事,遇到难事就找何奶奶问问该怎么做,或者回去问奶奶也行。
带着对儿女的担忧,舒怀敏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去S市的列车。
宁馨和宁逸暂时成了没人管的孩子,不过,两人都不小了,一个十七,一个十四,且重生归来的宁馨自理能力很强,照顾她和弟弟完全没问题。
宁馨接管了家里的琐事,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她不仅自己做,还帮何奶奶做。宁逸就给她帮忙,两人忙活过年的事,有何奶奶指导着,他们干得不错。
晚上,宁馨就跟卓玉航在空间聊天,通常是聊宁馨白天做了什么,明天要干什么,聊得全是些生活上的琐碎。卓玉航还不能下病床,只能跟媳妇聊天解闷。
舒怀敏走后,宁奶奶也经常过来看孙子和孙女,有时还会偷偷给他们带好吃的。宁奶奶因此跟何奶奶熟悉了,两个老人说上话后,何奶奶理解宁奶奶为啥让小儿媳搬家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遇到利害关系,总得先顾一头。
宁奶奶心里愧疚,只能从别处弥补宁馨和宁逸。
别看寒冬腊月天很冷,如果太阳足足的,中午会渐渐暖和,很多老人穿得厚厚的,在街头巷尾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太阳。阳光照在白雪上,看着让人刺眼。
林可欣很久没找宁馨玩了,这不,这天天好,她就来找宁馨。幸亏上次她问了宁馨地址,要不她还得现打听宁馨搬到哪里住。
“你们搬到这里来住了,还不错,比原来好多了,现在你能自己睡一个屋了。”林可欣打量完宁馨的闺房说。
宁馨问:“是住的宽敞点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林可欣听宁馨问这事,她凑到宁馨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郑东林跟我打听你来着,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哎,宁馨,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舒怀敏每到丈夫墓前,自然是跟丈夫说说儿女的事。只是今天当着儿女的面,她不好说太多,只在心里默念:家瑞,馨馨和小逸快长大成人了,现在都很懂事,如果你在的话,肯定为他们欣慰。
宁家瑞去世时,宁馨已经六岁,她对爸爸印象很深,记得爸爸很喜欢她和弟弟,每次回家探亲都会抱他俩,还装作用粗粗的胡茬扎他们,一个劲逗得她和弟弟开心。
可惜爸爸回家的次数太少,留给她的记忆有限,只能靠着照片和那点微弱的记忆来怀念爸爸。宁馨给爸爸叩首后,在心里跟爸爸默念:爸爸,我会照顾好妈妈和弟弟,希望您能在天上保佑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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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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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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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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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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