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礼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不知道花芊芊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可没过多久,围布内又传来了花芊芊的声音。
“不,易小姐并非被闷死的!”
小仵作正为自己聪明感到得意,却被花芊芊又浇了一头凉水,心里很是不服气,甚至想冲进去问问花芊芊他到底哪里分析错了。
花芊芊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解释道:“不管是多么强壮的男人,想要将一个人活生生的闷死,从挣扎到死亡都要经历一定的时间。
而这期间,易小姐很有可能会因窒息而晕死过去,若是她死亡时是晕死的状态,眼睛怎么会是睁着的。
如果她没有晕死过去,一直在不停挣扎,她鞋子的磨损程度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她将易菀的一只绣鞋让秋桃递了出来。
严大人看见那绣鞋后,捋着胡须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绣鞋虽有磨损,但并不严重,说明易姑娘并没有挣扎太久可能就毙命了。
那这就奇了,易小姐不是被闷死的,也不是溺死的,身上又没有伤口,那她到底怎么死的!?
围布内,花芊芊继续仔细检查着易菀的尸体,郑夫人凑到大长公主身边低声道:
“我是真没想到,县主竟真的不嫌弃也不害怕,为了还原真相愿意做这种事!”
另一个夫人也凑过来道:“最重要的是县主的条理还这样清晰,我看就是那小仵作亲自验尸,也未必能发现县主发现的那些问题!
也许,县主真的能帮严大人找到凶手!”Χiυmъ.cοΜ
大长公主刚刚还在训斥花芊芊妨碍严大人办案,结果现在唯一能帮上严大人的人居然是她!
她心情复杂地看了花芊芊几眼,见她心无旁骛地面对着眼前的尸体,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就在这时,花芊芊的眼睛突然盯着了易菀的耳朵上,蹙起了秀眉。
“严大人,也许,我找到死因了!”
说罢,她将易菀的衣裳重新整理好,没有过多的去接触尸体,扶着秋桃站起身走出了围布。
“县主找到死因了?”严大人惊讶极了,看见花芊芊出来,便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花芊芊点了点头,脸色颇为沉重地道:
“易小姐耳边刚刚流出了一些血水,严大人可以让仵作查看一下易小姐的左耳,我猜测致命伤可能在这里。”
严大人又疑惑了,这致命伤怎么能跑到耳朵里去!
但他也没多问,吩咐小仵作过去检查。
小仵作应了一声便又跑过去检查易菀的耳朵,果见有些血水从易菀的耳朵里流了出来。
然后,他便命人拿了烛台细细查验,用银针刺入了易菀的耳中试探。
这一验不要紧,验完后小仵作的脸都白了。
他走出来朝严大人抱拳道:“禀报大人,易小姐的耳朵里的确有伤,而且……而且伤口极深,大概有五寸。
小的猜测,易姑娘应是被人从后侧捂住了耳鼻,然后又被凶手用利器刺进了耳朵里而当场毙命的!
这样的伤口不会流太多的血,易小姐的尸体又是从水池里捞出来的,就算耳边有血迹也被冲洗干净了。
可能这时候在易小姐耳蜗聚留的水流了出来,才顺带将她耳内的血迹也冲了出来。”
易小姐竟然是活生生被人用利器刺穿耳朵,想想那个画面,众人都觉着头皮发麻!这凶手也太残忍了!
严大人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看向花芊芊道:“县主心中可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花芊芊抬头看了一眼严大人,发现这个严大人还真是个老狐狸。
估计严大人心里也有了猜测,但害怕得罪人,便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她。
“我想,这个凶手杀害易小姐应不是图谋已久,因为凶手也不清楚易小姐会来到罗华池边。
我并不清楚凶手到底有什么非要杀了易小姐的理由,但能随手拿出这样凶器的人,恐怕是个女子。”
说着,她的眸子就落到了看管雅苑的那几个婢女婆子身上,几人害怕的对视了一眼,只有一人身子抖得厉害,不敢去看任何人。
那人就是刚刚指认瞧见了易菀和花景礼在一起的那个婆子。
严大人朝几个侍卫示意了一眼,几人会意,便快步朝那婆子走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婆子的面前,那婆子猛地起身抽出了头上的发簪,想也未想地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鲜血顺着她握住发簪的手不住的往外流,她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地上栽了过去。
众人都被惊傻了,反应过来的严大人惊恐地喊道:“快,快把她救下来,别让她死了!”
花芊芊急急地让秋桃搀扶着她赶了过去,只见那婆子张着嘴抽搐了两下,最后头一歪,再没了动静。
她俯身摸了一下婆子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时,花芊芊感觉到一个阴沉的视线朝自己投了过来,这道视线让她的心脏瞬间犹如擂鼓般地跳动起来。
她急忙朝视线投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可那道视线却消失了,围观的人太多,她也没能瞧出异常来。
她有种感觉,这人应该是她认识的!
到底为什么!这个婆子为什么要杀了易菀!?
无数疑惑在花芊芊心中升起,她感觉这件事就好像一个掉在地上的风筝,她想要过去将风筝拾起来,可风筝那一头却有人扯着线,将风筝又扯远了一些。
这时候,严大人也带着小仵作赶了过来,小仵作瞧见婆子没救了,便无奈地朝严大人摇了摇头。
大长公主看见这一幕也傻了,凶手居然是她院子里的人,还畏罪自尽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严大人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至少易菀的案子解决了,也能对易家有个交代,想了想,他对小仵作道:
“你把她手里那铁簪拿出来查查,看看是不是杀死易小姐的凶器!”
小仵作点头照办,挪动婆子时,婆子的喉咙还汩汩地流着血。
在小仵作挪动那婆子时,花芊芊的眸子猛地一缩,她瞧见了婆子耳后有一个小小的刺青。
这个刺青非常的简单,是一个横平竖直的十字。
花芊芊觉着这个十字很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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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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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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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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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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