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见没人理她,急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
“各位大人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在旁边等了许久了,先让我们的马车过去好不好!”
她的这声喊用尽了力气,众人才听清了她的话。
可这些书生们却是面面相觑,并没有将路让开。
他们在太后面前都已经说过了,不得到结果,绝不会走。
并且再来长安街之前也已经约定好了,每一个人都不许离开自己的位置,若是谁离开了,那就是背信弃义!
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叛徒。
有一个书生板着脸对那妇人斥道:“叫稳婆徒步过去就是了,为何非要坐马车过去!”
另一个点头道:“就是,你不会是花六娘找来搅局之人吧!”
那妇人被骂得一头雾水,哭着道:“什么搅局之人?稳婆摔断了腿,没办法走路过去,必须要坐马车!求各位大人行行好吧!”
“稳婆摔断了腿,再找其他人就是了,我看你就是花六娘找来的!
拿不出证据证明舒月小姐的诗是抄袭的,就想出这个法子想让我们离开!xǐυmь.℃òm
哼,我们之前就说过了,如果这件事没有说法,我们就算冻死饿死也不会离开半步!”
“对,生孩子而已,找哪个稳婆不行,非要在这条街上过,你们一定是花六娘找来的人!”
听着这些书生的话,那妇人急得一阵阵头晕,一颗心像是掉进了没底儿的枯井里一样迷茫又害怕。
怎么办,大夫说他们家姑娘孩子太大了,若是找不到好稳婆接生,很有可能会出事的。
可现在这些书生堵在街上,马车根本过不去,他们家姑娘该怎么办啊!
妇人这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进队伍里想拉扯开那些书生,可那些书生都是年轻小伙子,她怎能拉得动。
就在妇人感到一阵绝望之时,眼角余光看见一抹红影推开众人,从远处走来,像是带来了一束光。
那抹红影定在拦住妇人的两个书生面前,挥起手,狠狠甩了最后说话的那书生一个巴掌。
这一声脆响,惊呆了所有人。
花芊芊的眸光似一把匕首,死死钉在书生红肿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我替你娘打的!
不过是女人生孩子?这话也是你一个读书人说出来的?
你回去问问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让开,让她们从这里过去!”
那个被打的书生是个富家子,从来没被父母责骂过,这还是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打。
还是被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脸,他如何愿意妥协!
“我不会动的,有本事你就让马车从我的身上压过去!”书生梗着脖子道。
花芊芊气急了,她与花舒月的事情,她能够慢慢解决,可如今人命关天,这些书生居然这般迂腐倔强!
她捏着拳头,正要唤阿默将这些人拽开时,另一条街竟然匆匆赶来了一队羽衣卫。
那带头之人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面色冷然。
花景义走到花芊芊身边后关切地看了她两眼,见她无事,这才就对着身后的兄弟吩咐道:
“把这些书生给我拽开,清出一条路让马车过去!”
他身后的几个羽衣卫扶着腰间的长剑就冲进了人群中,书生们脸都吓白了,大叫道: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花舒月看着花景义竟然带着人来帮花芊芊,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岚阳夫人看着那些书生被羽衣卫们像拎鸡崽子一样拎到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快步走到太后面前道:
“太后娘娘,这花家二郎为帮他妹妹,竟敢私调羽衣卫,这是重罪!请太后娘娘严惩!”
坐在鼓楼下的太后身上围着厚厚的毛毯,倚在凳子上早就闭上了眼睛。
岚阳夫人唤了好几声“太后”,她都没有睁眼,一旁的管事姑姑不悦地看了一眼岚阳夫人道:
“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打了瞌睡眯一会儿,夫人还是莫要扰了太后清梦了吧!”
岚阳夫人闻言脸色就是一僵。
这大冷天的,怎么可能睡着!
太后这就是在装聋作哑!故意偏袒花芊芊!
可就算她再生气,也不敢上前叫醒太后。
花景义带来的羽衣卫已经将拦路的书生暴打了一顿,被拦住的马车终于可以通行了。
妇人见马车穿过了长安街,激动得泪如泉涌。
她跪在地上向花芊芊和花景义等人“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县主娘娘和几位大爷的大恩大德,老妇人没齿难忘!”
花景义忙将老妇人扶了起来,柔声道:“小事而已,大娘快带稳婆回去吧!”
他身后的一个羽衣卫抱臂道:“不用谢,我们早就想修理修了这些个榆木脑袋了!”
花芊芊也朝着妇人点了点头。
妇人心中惦记着姑娘,再次道了谢后就匆匆朝着马车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几个书生被花景义等人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被打了的书生突然捂住腹部,龇牙咧嘴地道:“好痛,好痛!”
众人都朝着那书生的方向望来,发现那书生一张脸惨白如纸,头上是细细密密的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得脸都扭曲了。
岚阳夫人见状忙拨开众人冲了过来,她扶着那书生,怒视着花景义等人道:
“你们,你们怎么敢把人打成这样!”
几个羽衣卫见状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手上都及有分寸,根本就没下重手,不明白那书生为何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
这时,花芊芊蹙着眉头走了过来,伸手想去给那书生把脉。
岚阳夫人却是一把推开了花芊芊,嘶吼道:“把人打成这样还不够?你还要做什么!”
而那个书生此时痛得已经咬破了嘴唇,牙齿和唇瓣上都染上了血迹,看得人揪心不已。
“疼,师娘,我好疼!”
(ps:实锤在路上,莫急!呜呜呜,我太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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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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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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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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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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