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半分为人的谦逊都不懂得,我好歹年长了你十余岁,你竟——”
“你什么你,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李良不想再听废话了,直接指着门让那个人离开。
“走就走,这种没有医德的人能有什么好医术,我还不稀罕呢!”
那人气呼呼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瞪一眼李良,对着其他的人说道:
“这种没有医德的人,你们真的放心找他看病吗?”
一番拱火离间,就有两个病人起身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诊所里一下子只剩一个病人了。
那人走出门前还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李良,但李良低着头根本没有理他,一下子更气了。
李良低着头都能从他那一种“哼”中听出他有多生气。
“你还不走吗?”
李良写完了手中的处方,抬头看了眼站在那里没动的秦淮茹。
秦淮茹自然是不想走,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能替她说话,李良又着实不好惹,只能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李良离开了。
李良知道这几人离开后,附近一定会传出他没有医德,把看病的人拒之门外的话。这对他以后的发展很不利,但李良不在意。
他不想受气了,也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他只想称自己的心意做事。
至于其他的,只能说日久见人心,他的医术传了出去后,还怕没有病人上门吗?
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有走吗?那就说明,就算谣言传了出去,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信的。
木匠儿子在李良这里待了一天,除了哪里都想看一下外,倒没有做什么让李良不舒服的事。
他背后的人,李良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李良现在突然很想看到李宽的爸爸是什么模样了。
他昨天那一通暴打,可是出了不少的气,李宽的爸爸最后的那惨样,他根本不敢看。
*
医院里,李宽的爸爸刚从手术室出来转到了单人病房。
李宽再次的回到了他曾经任职的医院,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而是以陪护的身份。
“你爸爸伤的很重,皮外伤多的数不清不说,肋骨都断了两根,胳膊也脱臼了。而且他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经常做噩梦,李宽你这几天要好好的照看。”
主治医师对着李宽交待完医嘱后,就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空间交给了这对父子。
看着病床上还未清醒的,遍体鳞伤的爸爸,李宽的内心深处竟隐秘的升起了一种快感。
怎么不再打狠一点呢?
打死才好。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就害怕的颤抖了一下,目光恢复的以往的平静。
也是在这个时候,李宽的爸爸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整个人冷汗淋漓。
看到床边坐着的是自己的儿子时,才惊魂未定的慢慢平静下来了。
“我这是在医院?”
李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
昨天晚上李良走后没一会儿他就昏迷过去了,连怎么被送到医院的都不知道。
“是的,在人民医院骨科。”
李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像是一个乖的不能再乖的孩子。
想了想后李宽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干瘪了,他的爸爸伤的这么重,他作为儿子应该关心一下,于是又继续说道:
“爸爸,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您看清楚了打您的人了吗?”
李宽是好心关心,但他的话却戳到了李父的痛处。
这个自尊自傲到极致的男人,竟以为他的儿子是来看他的笑话的,眼睛一横就骂道:
“不该问的别问!还是说看到我被打,你心里很兴奋?”
“没有……没有……”
李宽连连摆了摆手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爸爸您。”
“你不想着落井下石就好了。”
李父丝毫不领情,他对于这个儿子似乎并不太喜欢。两人之间的相处也压根儿不像是一对父子,倒像是仇人。
面对父亲的恶语相向,李宽也只低下了头,只是他垂下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我的伤情报告呢?”
李父问道,语气依旧不怎么好。
“在这儿。”
李宽连忙拿起伤情报告想递给父亲,就想到了他身上的伤,以及脱臼的右胳膊,犹豫了一下说道:
“爸爸,还是我念给你听吧。”
刚想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李父,察觉到自己胳膊上和胸口处的阵痛,话咽了回去,却依旧没有什么好气的说道:xǐυmь.℃òm
“那你倒是赶紧念啊?”
李宽借着报告的阻挡低了一下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念道:
“患者胸前第二第三肋骨断裂,右手手臂脱臼,多处软组织受伤,外伤不计,有轻微脑震荡,系多人群殴至此。另,患者精神受创,请家属仔细看顾。”
李宽没有带感情色彩的挑重点,念完了伤情报告上的东西。
换来的依旧是爸爸的勃然大怒,“放屁!打我的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老子不清楚吗!一群庸医!”
李宽的爸爸太过生气,居然还爆起了粗口。
听到是一个人的时候,李宽的眼中是划过了一丝不屑的。
他本来以为是群殴的,但没有想到是一个人。
他那强大的无所不能的父亲,竟是差点儿被一个人打死了呢?
“是一群人吗?可是爸爸伤的……”
虽然心中那样想,但李宽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他说出口的只有担心。
“我是受伤了不是傻了!连一个人和一群人都分不清楚吗!”
李父再次强调到是一个人,虽然他没有看见李良,但是他能感觉到,落到他身上的拳头是同一个人的。
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我让你在里面待一辈子。
李父在心底暗暗发誓道。
但李父很快就想到被李良拿走的那份文件,以及他办公室里那些见不光的秘密。
他此刻行动不便,只能托付给自己的儿子,难得对李宽有了好脸色,说道:
“宽儿,你替为父做一件事,为父办公室里有着不少的文件……”
但他不知道,他其实早已是孤家寡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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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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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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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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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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