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州看了眼院中的情况走到赵越身前福礼道:“国舅爷,按照您的吩咐,在闻府茶园外面,果然看到一些抬着箱子鬼鬼祟祟之人,下官派人前去探查,发现箱子里装满了火器兵械,运送箱子的人已被押了起来,箱子也全数收缴。”Χiυmъ.cοΜ
陆续有数十只箱子被抬了进来。
“只是这……”陈知州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有几人身手不凡,一个不小心让他们给逃了。”
陈知州之前做过许多混账事,贪财受贿更是家常便饭,而最清楚他底细的宋俭还成了邪教同党,弄不好他也得搭进去。所以在杜芳若上门时,他毅然决然的站在了赵越这边,如今魏府和伊府都倒了,宋俭也成了朝廷要犯,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戴罪立功,到时就算宋俭拉他下水,赵越还能保一保他,毕竟他确实不知道宋俭是“沂莲教”同党。
杜芳若说:“那几人身手了得,不像是普通人,其余人员被一并押了过来,路上我简单询问过,他们都是各地的铁匠,被雇来打造兵器,有的是被强行抓来的,一开始他们也不想做这来历不明的买卖,挨了几顿打后便都屈服了。”
“孙秀才,你还有什么可说?”
孙秀才最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蓝缪风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他心里不甘,但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也由不得他猖狂,孙秀才冷哼一声以示自己最后的尊严。
“将你做的所有事情如实交代,或许还可以得到从宽处理。”
“如你所见,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没什么好交代的。”
南宫雪晴暗中拽了拽蓝缪风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小心有诈。”
当初在菱角矿时,这孙秀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卖惨,他没那么硬的骨头,其中一定有猫腻。
蓝缪风握了握她的手让她放心,他问:“你是何时盯上闻府的?闻府的灭门是否与你有直接干系?”
闻言方天齐僵直着身子,双手握拳。
“没错,三年前闻府一夜之间被屠满门是我差使人做的,那时我正愁找不到替罪羊,谁知道伊海潮那个蠢货正好送上门。”
“闻家小姐失踪是否也是你暗中捣的鬼?”
“那要多亏宋香主献策,否则我也找不到一个这么正好的替罪羊。”
宋俭知晓伊海潮无恶不作的德行,三年前的那日,他利用义子宋益将伊海潮引向那处巷子,他则故意拖着方天齐让他晚些走。
没想到,伊海潮果然见色起意,光天化日之下便将人弄了去。
“混蛋,我杀了你。”
原来杀害闻家的真正凶手是这个看起来斯文的败类,原来这些年他一直记错了仇家。方天齐怒不可遏,挥着拳头砸向孙秀才。
孙秀才被他打的鼻青脸肿,不怒反笑道:“你打死我也没用,那些人已经回不来了。”
别看方天齐是一文弱书生,这次他是下了狠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蓝缪风示意暗卫将方天齐拉开,方天齐不甘,嘴里不停嚷着:“放开我,让我打死那个杀人犯。”
“方公子,你不必着急,此人作恶多端,定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南宫雪晴道:“孙秀才,你可曾对那惨死的闻家众人有过一丝的愧疚?”
孙秀才吐出一口浊血,道:“我是要好好感谢闻家人,若不是此事,我也不会被提为分坛坛主。”他看向方天齐,“其实你也不必怪我,闻家那片茶园早就被人盯上了,不是我还有别人,只是恰巧是我罢了。”
沂莲教将据点设在毗邻白城的碳州,碳州地势复杂,孙秀才费了好些力气才找到这么一个地势绝佳的园子。
“还有那伊海潮,一点不冤,若不是他有那种特殊癖好,又仗着伊家的势力胡作非为,就算我们有意将他引向闻家小姐,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方天齐真想撕烂孙秀才那副不知悔改的嘴脸,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静姝她一个弱女子,你们这么畜.生怎么忍心那么对她。”
一想到闻静姝生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方天齐就心如刀绞。
“你们这些恶人,都该死。”
方天齐捡起地上扔着的匕首刺向宋俭,宋俭吓得连滚带爬够向陈知州,“大人,看在你我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
陈知州见状,赶忙离的宋俭远远的,“宋俭,你我共事多年,我竟没发现你如此歹毒,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宋俭知道他许多脏事,他也不想把宋俭逼到绝路,免得到时鱼死网破。
众人各怀心思,只见宋俭在地上砰砰磕头,“大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请给小人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小人定当知无不言。”
孙秀才不屑:“宋香主,你忘了当初在总教歃血为盟发誓效忠我沂莲圣教了吗?”
宋俭狡辩道:“那是被你们逼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着了你们的道。”
“贪生怕死之辈。”
南宫雪晴不知道孙秀才挺着一口气是为谁,邪教余党、杀人灭口、私制火器,哪一样拿出来都能要了孙秀才的脑袋。
赵越命人将几十箱的火器压回了巡防营,那些被逼迫的铁匠也先安置在巡防营,孙秀才和宋俭等人也一并被押入了巡防营牢房。
陈知州见赵越如此安排心有疑虑,“国舅爷何不将罪犯押到衙门?”论官职,他陈知州才是碳州的父母官,掌管着实权。
“此乃朝廷重犯,皇上有令要重点看管,陈大人就不必对此费心了。”
一听说是皇帝的意思,陈知州不再多嘴,神色不安的看了看被带走的宋俭。
陈知州见这里没他什么事了,带着衙役回了衙门,临走前赵越那句“陈大人,好自为之。”险些让他一头栽在地上,这一夜陈知州注定无眠。
蓝缪风和赵越交换了个眼神,赵越也回了巡防营,他踌躇着看了看杜芳若,见后者没什么反应,失落的离开了。
去追孙秀才余党的暗一回来,悄悄在蓝缪风耳边说了些什么,蓝缪风微微蹙起眉头道:“我知道了。”便让暗一带着其他暗卫离开,黎小白看了看蓝缪风又看了看南宫雪晴,跟着暗一一道走了。
方天齐至刚才起就浑浑噩噩的,杜芳若担心他出状况,便带着几人将方天齐送回家。
现下只剩下南宫雪晴、蓝缪风、枫月白和“烈焰阁”的人,枫月白朝着刚刚冲入人群中将孙秀才拎起来那人道:“多谢。”
那人开口,“小月月,小爷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大晚上不睡觉将几十号兄弟从姑娘塌上叫起来给你卖命,你一句谢就完了?”
“你想怎样?”
那人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他一阵风似的飘到枫月白身边,无双面容靠在枫月白的肩膀上,抛了个媚眼道:“陪小爷一晚。”
南宫雪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惊悚的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大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她的钢铁直男般的师父。
她师父虽然不爱说话,但也长了张酷帅酷帅的脸,这两人无论谁出去都能迷倒一票少女。
可惜可惜!
果然人不可貌相。
再看看“烈焰阁”的一众不动如山的人,他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南宫雪晴严重怀疑他们聋了。
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蓝缪风,心道是她浮躁了?
枫月白看南宫雪晴那副表情,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将那人的脑袋推开,说出的话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欧阳烈焰,再靠近我,就把你脖子拧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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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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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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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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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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