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瀛儿的母亲是勃哈勒狩猎时带回来的女子,二十年前勃哈勒定都西泠时,王后喜塔拉不喜沧瀛儿的母亲而不准勃哈勒将她接过来,那时沧瀛儿的母亲刚刚怀孕,本以为生下公主之后看在孩子的面上大王能接她入京,谁知一等就是二十年,如今沧瀛儿的母亲早已不在,在部落生活二十年的沧瀛儿还是在左贤王穆柯尔的提议下才准许进京,而她此次进京只有一个使命,与兰翎和亲。琇書蛧
听说这个消息,蓝雪凝改了主意,她要去看看将来嫁给皇兄的是何女子,在她心中,皇兄温雅风趣,对她非常有耐心,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见她松口,南宫沐邪露出得逞的笑意。
宴会设在戌时,南宫沐邪酉时就回到了府里,彼时蓝雪凝正在挑着参加宴会的衣饰,白绾挑了件蓝色绣金丝宫装,她摇了摇头,“宴会本就在晚上举行,灯火不比白日,这件看着太沉闷。”
白绾又取出一件素色缀海棠花宫裙,她又摇了摇头,“太素了。”
白绾额前隆起个川字,她家公主第一次这么挑剔。
轻舞进来,瞧见白绾的表情和一旁扔了一滩的衣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走向衣柜,整个身子探了进去,白绾嚷道,“你又想干嘛?今天小姐和公子去参加宫宴,你可别胡来。”白绾非常讨厌没事总爱勾.引公子的轻舞。
轻舞也不理她,在里面翻腾了半天才起身,她拿了件鹅黄色流苏百蝶度花宫裙,“穿这件,娇嫩还不张扬,颜色亮丽又不过分鲜艳,保证不抢那些个公主贵妇的风头,又能引人注目。”
白绾本能的反驳,“小姐别听她胡说,她又没按好心。”
蓝雪凝瞧了瞧轻舞手里的衣服,拿起去了屏风后面。
白绾不服,“小姐……”
见她气急败坏那样,轻舞双手环胸靠在衣柜上,向她抛了个媚眼。
白绾别过头不看她。
蓝雪凝换好衣服,只见一娇俏身影出现在二人视线中,好似从百花丛中走出的仙子,她步态轻盈,裙摆上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腰间的流苏衬得她蛮腰羸弱,更显楚楚动人。
南宫沐邪看得呆了,好不掩饰心底的赞赏,“我的小凝竟有如此动人之姿,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轻舞撇了撇嘴,女人的克星就是男人这张嘴。
白绾挺了挺胸脯,“我家小姐自是倾城容色。”
蓝雪凝被二人夸的红了脸,“还是轻舞姑娘为我选的衣饰。”
“主要是小凝你人美。”
“就是就是,小姐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白绾挑衅的看了看轻舞。
虽然她选的衣服很好看,但是她还是惹人厌。
轻舞翻了翻眼睛,这姑娘天天被这两个彩虹屁供着,怪不得都乐不思蜀了。
酉时三刻,南宫沐邪携蓝雪凝进了宫,王宫是完全仿得汉制,跟兰翎皇宫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大的差别便是墙上随处可见的壁画。
沧戍人骁勇善战性格豪爽,身上随处可见疤痕刀伤,他们把这些伤痕当成荣耀,宫宴上,蓝雪凝就看到几个身着异服脸上、手臂上带着疤痕的人。她听南宫沐邪提起过,那些人便是沧澜十四部的首脑人物。
沧戍人喜好食肉,宴席上以大块的牛羊肉为主菜,配有果酒、蔬果,蓝雪凝口味清淡,只吃了些水果。
宴会以沧戍有名的胡茄舞开场,舞娘们穿着暴露,以纱巾掩面,身材曼妙、腰肢纤细灜弱,不少男子看的如痴如醉,她悄悄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只见他眉头轻锁,盯着她案前未动过的食物。
他小声说,“一会回去带你去一品酥。”
她轻笑,“我又不是白绾,”白绾最爱吃“一品酥”的一品糕,时常缠着她去买。
“什么都好,你想吃我便带你去。”
他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呼到她脸上吹得她痒痒的。
“这位大人对夫人真是疼爱,连我们里胡儿的胡茄舞都不能分得半分注目呢。”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二人耳中。
不知何时,曲乐停奏,舞娘们纷纷散去,只留下一紫色轻纱舞裙的女子在大殿中央。说话的女子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她掩嘴而笑,似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循着她的话音众人将目光移到了南宫沐邪和蓝雪凝身上,那紫纱女子也看了过来,待看到南宫沐邪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光亮。
“里胡儿郡主舞姿曼妙,堪称沧戍一绝,自是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内人今日胃口不佳,花某忧心,才多留意了些,万没有怠慢郡主之意。”
里胡儿是沧澜十四部中蒙汉将军的女儿,她自小擅长舞蹈骑射,有沧戍第一舞姬之称,蒙汉将军极其疼爱这个女儿,他手臂上的疤痕便是为了讨里胡儿欢心而亲自捕猎白狼时而伤。
只是这蒙汉是个粗鄙莽撞之人,南宫沐邪不怕他,但今日有小凝在场,他不想多生事端。
那娇笑之人正是勃哈勒唯一的公主沧瀛儿,她面容明媚,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形,见南宫沐邪如此说,她笑道,“汉人男子跟我们部落男人就是不一样,我们部落的男人粗狂的很,哪有这么知冷知热。”
一异装男子不服,“公主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部落的男人也是知道疼女人的。”
有人附和,“就是,我们天天在狩猎养活女人孩子,哪有时间做那些个娘们唧唧的事情。我们部落的女人也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平日没那些个讲究。”
此人话音一落便得到各部落贵族亲眷的拥护,一时附和声此起彼伏。
汉人出身的众官员脸色铁青,南宫沐邪沉着脸,“疼爱自己的夫人不是把她当做牲口一样拿酒肉喂养,真正爱她就要尊重她、包容她、照顾她的感受,夫妻本一体,理应相互爱重。若男人把女人当物品,当男人老了不能猎到食物的那天,女人也会把男人当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说的好。”汉官眉开眼笑,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未必赞同南宫沐邪的话,只是乐意见成那些部落贵族们吃瘪的样子。
“你说的对,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紫纱女子站在望着他,眼里充满崇拜之情。
“郡主谬赞。”他微微颔首,便把视线重她身上移走。
部落贵族这边自是看南宫沐邪不顺眼,又不好反驳他,只得白白生气。蒙汉便是其中之一,见自家女儿对那小白脸似乎格外关注,他不悦,“里胡儿,来父亲这里。”
见南宫沐邪似乎对她不感兴趣,里胡儿有些失望。
她可是部落第一美人,不仅人长得美,还擅长歌舞骑射,连沧瀛儿都逊色于她,自小便有无数男子围着她转。
听到父亲叫她,又看了他几眼,里胡儿才走到蒙汉身边坐下。
经过小小的插曲,宴会仍顺利的进行着,蓝雪凝觉着闷便出来走走,南宫沐邪本想陪着她一起,有了先前的事情蓝雪凝没让他跟着,见他扔不放心,她承诺只在殿外的亭子里小坐不会走远他才松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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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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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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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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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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