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知晓那‘溶洞’中发生之事,无人关注刚刚有强神被天帝踩在了脚下。
众神的目光依旧汇聚在姻缘殿。
甚至,已经有不少先天神,开始期待那里再次出现强烈的大道波动,如此,天地之内又能多几分力量。
上次大战依靠星神;
这次抵抗烛龙的大战,莫非要依靠星神的干儿子?
自然,同样有神灵因此畏惧,担心吴妄实力极速膨胀之后,会掉头把剑抵在他们这些曾伤害过人域的先天神脖颈上。
但众神等了数月复数月,姻缘神殿内虽时有大道波动,但都不如之前那般强烈了。
前后闭关加起来总共两年四个月二十天后,吴妄的身影终于走出了姻缘神殿。
道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不少先天神主动现身,有些小神、正神已朝姻缘神殿赶来,口中准备好了赞美之词。
吴妄轻轻舒了口气。
天宫还安静就好,他还真怕自己这次接连大突破,会刺激到帝夋,从而让天宫局势产生混乱。
此次,他完成了主体的感悟,发现自己无法强行将阴阳八卦大道的道果推向完全成熟,就朝着多、宽、泛的方向发展。
燧人大道的修行经历和那一世漫长的记忆,蕴藏了太多珍宝,今后只要细细挖掘,这般突破的机会未必就没了。
总之就是收获巨大。
吴妄张开左手,掌心一团团阴阳二气环绕,八卦爻文接连显露。
左手缓缓攥拳,阴阳八卦大道自行隐匿,一只只蕴含了无边生机的火星飞来,环绕在他手腕上,化作了火拳。
那一瞬,吴妄身周涌出了一股霸烈的道韵。
这天地舍我其谁?
他背后浮现出了一道虚影,身披蓑衣,昂首而立,虽看不清面容,却让众神下意识停步。
燧人的虚影!
大道相传,人祖相护。
吴妄张开手掌,背后虚影瞬间不见,那火拳也消失无踪。
他露出温和的微笑,主动迎向了赶来的那些先天神;
众先天神的笑容多少有点勉强,但还是硬着头皮向前,与吴妄寒暄恭喜。
一时间,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吴妄应对也越发自如,他注视这些先天神时,没有任何戾气,没有半点凶光,尽是暖暖微笑,让众神如沐春风。
姻缘神殿的门前,少司命静静立着,目中带着点点微笑,注视着吴妄与众神在那搞社交。
目中自是写满柔情,原本有些提心的她,此刻也总算彻底没了顾虑。
半日后,吴妄在逢春神殿开宴。
他一声令下,完成了新一轮扩张的逢春神界立刻送人、送酒、送宴,在林素轻的调配下,迅速完成了酒宴的布置。
席上,吴妄端着酒杯迎来送往,谈笑自如。
隐隐的,吴妄察觉到了,这天宫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哪里不同了,他也说不出。
神庭还是那个神庭,神庭之内的一条条大道安安稳稳,此前刚承受了一次烛龙轰击的天宫,此刻安安静静。
大宴三日,众神尽欢。
此次宴请到场总共二百余神灵,另有百余神灵派神卫前来贺喜送来礼物。
这差不多就是吴妄此时在天宫的影响力。
那些与人域交恶太深的先天神,如今大多都处在观望的阶段。
要说委屈,这些先天神才是真的委屈,天宫最高层的那几位大人就没个准信,整了个朝令夕改,之前还对人域喊打喊杀,又是搞灾祸、又是发起大战。
突然之间,又对人域亲善了起来,还说人域是秩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就搞的他们很不适应。
眼看吴妄已经得势,这些先天神要么选择沉睡,要么准备与吴妄保持距离。
他们就做他们的先天神,大不了门都不出,那逢春神难不成还能以‘你出门先迈的左脚’砍了他们?
神也得讲讲道理不是。
宴后。
林素轻带着数百名穿着同款短裙的美丽百族少女穿梭左右,迅速打扫着大殿内外。
这数百少女虽来自百族,但都是按人域的审美挑选出来的,各个都是国色天香、温柔如水,用着同样的妆容,梳着同样的发髻,身高相近、步幅统一,此前上菜时的动作都暗藏了讲究。
在排面这块,老阿姨这两年忙前忙后,自是不可能让吴妄丢了半点。
看她们穿梭各处,这美景就是一个字——腐败。琇書網
吴妄当真没想到,自己还没提要求,大长老、狐笙他们就开始给他安排这种腐败的环节。
这多不好意思。
还望他们加大力度,不要不识抬举嘛。
嗯,正经点。
吴妄心底的这般异样感,一时间无法消散。
他此前还当,是自己对天地的感知突然增强,此刻甚至能做到目光注视千里之外而窥昆虫之须刺,仙识蔓延天地之间轻松捕捉到乾坤的‘线’。
但吴妄喝酒聊天时细细感受,自己心底的异样感,更像是一种直觉,非六识产生。
天宫似乎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件事暗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让人无法窥见。
帝夋?
烛龙的奸细?
反春联盟扩招了?
吴妄无从断定,只能等宾客散了,拉着少司命去了大殿角落。
遮起结界、关上房门,惹来几位女子目中的羡慕,也惹来小茗委委屈屈的噘嘴——她总觉得,爹爹对娘亲太过亲近,对她这个闺女有些疏远。
林素轻嘴角微微一撇。
臭少主,闭关这么久,都不知道来关心问候下,还说人家多重要。
“动作都麻利点!再打扫一遍!”
众少女齐齐欠身,柔声称是。
【林素轻——五百侍女总教头。】
房中,本以为会有少许温存画面的少司命,此刻已调整好心态,抬手理了下额前的秀发,注视着来回踱步的吴妄。
吴妄问:“这两年多,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应当是没有的,”少司命仔细想了想,“而且,两年半,其实也就一个晃神就过去了。”
吴妄又问:“大司命来找过我吗?”
“兄长并未来过。”
“流光呢?”
“还在外游历,”少司命柔声问,“需要联络他吗?”
“联络下吧,”吴妄道,“我心底空落落的,总是坐立不安,从悟道境回转过来,就已是这般。”
“好,”少司命答应了声,立刻自袖中取出了一只木偶。
吴妄想了想,对少司命歉然一笑,低声道:“等我回来再陪你,我去土神那边逛逛,顺便去看看你哥在搞什么。”
“你忙正事就好,”少司命俏脸微红,“也不是非要时刻都腻着的。”
吴妄眉角轻轻挑了下,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少司命身前,那大嘴唇子划过了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手掌拂过她柔软的腰肢。
少司命轻呼一声,下意识就要向后闪躲。
但不等她后退半步,吴妄在她耳旁轻轻吹了口气,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这暴涨的身法……
少司命俏脸渐渐布满红晕,低声道了句:“坏蛋,变强了也变坏了!”
木偶中传出了流光那疑惑的嗓音:“姐姐,我没变强呀。”
少司命怔了下,将手中木偶啪的一声捏碎,淡定地将木屑撒入一旁的花盆。
嗯,无事发生。
……
“土神,近来安好呀?哈哈!”
土神神殿,吴妄还没进门就是一声大笑,殿内的几名小神连忙从各自位置起身。
土神沉吟几声,还是选择起身外出相迎,温声道:
“这是哪来的东风,将逢春神吹到了吾这。”
吴妄施施然踏入殿门,身上的普通长袍无风自飘,看着土神那有些疲倦的面容,也没多有什么弯弯绕绕,开口就是一句:
“土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如此憔悴?”
“哦?”土神抹了把脸,顿时精神了些,笑道,“让逢春神挂念了,陛下让吾负责天宫军事,近来忙着对三十六部神卫的大统领进行轮换,牵扯了太多精力。”
“是吗?”
吴妄打量了眼土神殿内的布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主动领着土神朝一旁待客的桌椅而去。
这波反客为主,把土神给整不会了。
土神哑然失笑,背着手跟在吴妄身后,让自己调整了下状态;这个魁梧的壮神,额头抬头纹更重了些。
“坐,”吴妄笑道,“别客气……几位继续忙手头的事就好。”
“吾跟你客气作甚?”土神笑骂,“这里可是吾的神殿!”
侧旁几位小神对吴妄行了个礼,继续伏案忙碌。
这就是他们向上晋升的积累。
土神道:“此次闭关,逢春神的收获竟如此巨大,看来,生灵的时代终究还是不可阻挡的到来了。”
“土神有所不知,这般机缘我也只有一次,而且不可复制。”
吴妄注视着土神的表情,缓声道:
“是人皇陛下给了我一杯酒,里面装着燧人先皇一生的记忆,这是人皇专属的好处,而今给了我罢了。”
土神微微颔首,表情却没有多少惊讶之感。
他道:“逢春神好福源。”
“土神大人,”吴妄皱眉道,“天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土神平静地看着吴妄,却并未回答。
吴妄自顾自地说着:“为何我这闭关出来,看天宫安安静静,好似全无半点波澜,仿佛之前大家都在平和地注视着我闭关之事。”
“唉……”
土神轻轻叹了口气,凝视着吴妄,突然问:“逢春神对天宫众神如何看待?”
“土神怎么突然问这个。”
土神又问:“逢春神是否会清算曾对人域犯下罪行的先天神?”
吴妄皱眉凝视着土神,他突然站起身来,凝视着土神。
土神苦笑了声,道:“吾什么也不知,凡事与吾也无太多关联,吾不过是想有安身立命之地,顺便能为道、为这天地安稳做些事。
去找大司命吧。
你闭关不久,他就离开了天政殿,至今未返。”
吴妄一言不发立刻朝殿外走。
土神的传声缓缓而来,钻入了吴妄耳中。
“天宫神池有异。”
吴妄一个健步迈出,身形化作神光,唰地消失不见。
殿内几名小神面露不解,却是不敢多开口说话,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吴妄径直赶去了大司命的神殿,此地被结界笼罩,但他不管不顾,撕开结界闯了进去。
大殿内空空荡荡。
自大司命遣散了那些美姬,这里大多数的日子都是这般空旷寂寥。
吴妄环视一周,冲到了大司命的神池旁。
天宫神池构造十分复杂,一个本源神池在天帝神殿下方,其余强神、正神殿内的神池,是由本源神池调拨神力。
看此地,神池内神力充盈,池水近乎呈淡金色。
吴妄仔细看了一阵,也没能看出神池的异样。
他虽然在天宫中声名鹊起,影响力骤增,但本身职位最高的,也只是天政殿参事,没有通过神庭探查本源神池的权限。
去找天帝。
去找天帝!
吴妄身形闪烁,自大司命的神殿消失不见,身形冲天而起,宛若一颗彗星逆空而上。
最高神殿,空无一人。
“前辈?”
吴妄站在门口呼唤了声,声音在金碧辉煌的殿内不断回荡。
吴妄心底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吾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了。’
‘吾不可能坐以待毙。’
‘天宫神池有异。’
吴妄额头沁出冷汗,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帝夋这老小子卷了天宫神力跑了?!
他妈!
吴妄二话不说,突然点出一道神光,削掉了帝夋宝座的一角。
没有反应!
吴妄脸色黑成锅底,径直离了此处,身形继续上冲,直奔月宫而去。
不过片刻,吴妄出现在月宫上方,皱眉看着在殿内饮酒赏舞的常羲,略微犹豫,还是对常羲传声。
他用了一点小技巧,没有问帝夋的行踪,没有问帝夋是否来过此处,那样都会让常羲警惕。
他直接就是一句:“快!陛下可能出事了!不要声张,来天帝神殿!”
乒的一声,常羲手中夜光杯摔落了下来,这位天宫美神匆忙冲出大殿,对着一旁的神卫轻喝两声,顾不上备车架,便朝天宫坠去。
吴妄自是先一步赶回大殿中。
帝夋真的逃了?
不带走羲和,吴妄是能想明白的,毕竟帝夋对羲和应该是早已厌烦,这是女强男弱积累下的弊端。
但常羲作为‘得宠小老婆’,为何被帝夋直接扔在了天宫?
吴妄沉吟几声,心底满是疑惑。
他开始探寻帝夋的大道。
秩序大道稳稳地在天宫,但……岁月大道似乎没了影踪,日月大道都在正常运转。
带着重重疑惑,吴妄找了个角落躲起来,静静等待。
不多时,一抹月光洒落,常羲身着拖地长裙款款而来,目光在殿内各处搜索。
“陛下?”
常羲轻声呼唤着,嘴边带着妩媚的笑意,柔声道:“妾身突然来此,您……陛下?”
自是没有任何回应。
常羲秀眉轻皱,指尖点出了少许神光,神光飞向那宝座,而后盘旋几周,就朝着宝座之下落去,消失在那高台之上。
“陛下。”
常羲柔声呼唤了几声,一步步走到那高台附近,秀眉轻轻皱了起来。
吴妄的嗓音突然从侧旁传来:“看来,你也不知天帝消失之事了。”
常羲明显一惊,看向了角落中的金柱。
吴妄身周阴阳二气消散,抱着胳膊走出了阴影,皱眉道:“如果我说,帝夋有可能已舍弃天宫,你能相信几分。”
“舍弃天宫?”
常羲目中写满了‘你疯了’,低声道:“逢春神,这话你可知是什么罪责!”
吴妄径直问:“你可有权限去本源神池?”
常羲无语。
“啊,找了个花瓶过来。”
吴妄摇头一阵感慨。
“如何不能去?”常羲微微昂首,“吾乃日月双道之月,定四季、划节气,虽不在天宫走动,但却是天宫仅次于陛下的存在。”
当下,常羲轻轻吸了口气,漫步走到高台一侧,素手前探。
神光如水般铺开,那高台的几只石块同时融化,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股波动。
寿元大道。
秩序大道!
常羲还没迈步入内,只觉得身旁人影一闪,吴妄已张开左手将她拦在外面。
“去喊土神和木神,”吴妄低声说了句。
常羲秀眉轻皱,低声道:“逢春神,你莫非是在对吾下令。”
“或许你后面会求我给你听命的机会,”吴妄面容说不出的冷漠,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常羲,“你回来之前,我不会入内。”
“哼!”
常羲收回手掌,那石壁再次恢复,蔓延而出的神光重新回卷。
吴妄立刻联络少司命;
常羲传声召唤土神与木神。
天宫之中,除却羲和尚在旸谷并未露面,几名强神同时朝着天帝的宝座前汇聚。
片刻后。
面色复杂的土神、一脸平静的木神抵达此处,少司命却是平静地站在吴妄身后,目露思索。
常羲再次开启了那扇门户,吴妄看向了身旁两位天宫老牌强神。
“吾先入内吧。”
土神低声说了句,迈步进入了那条长长的甬道,其他几道身影鱼贯而入。
吴妄真的担心这里会是什么陷阱,但钟没有提醒,自己也算有点底气,拉着少司命一同前行。
行行复行行,几神抵达了那处溶洞。
各处都是弥漫的白雾,脚下似是一层冰面,冰面之下涌动着众生念力,湖水清澈见底。
木神突然面色苍白,失声道:“本源神力为何只剩下一丝?天宫积蓄数十万年的本源神力去了何处?”
吴妄闭目吸了口气。
帝夋果然卷了神力跑了!
不过,这本源神力是什么,他还有些懵。
常羲屈指轻弹,周遭云雾化作细雨簌簌落下,整个溶洞变得无比清晰,前方出现了两道身影。
“陛下!”
“兄长!”
常羲满是惊喜地喊了声,身形朝着盘坐在此地正中的那身影急冲而去。
那确实是帝夋,但长发苍白,身上包裹着灰色的袍子,面容上竟然还有几颗老人斑。
此刻,老者静静盘坐,宛若石塑。
常羲身形骤然停下,皱眉注视着那老者。
这不是、不是自己的陛下……
“是,”她转身看向吴妄,“是陛下的秩序化身……”
还是力量近乎被掏空的秩序化身。
吴妄看向了‘溶洞’一侧角落,那里有个身影似乎在挣扎着站起来,但身周有一团团青色的流光环绕,让他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
大司命!
少司命已冲到了大司命身侧,又对吴妄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吴妄闪到了大司命身前,一指点在大司命身周流转的光芒之上,阴阳大道道韵乍现。
只听得乒的一声轻响,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跌荡开来,大司命身形一个踉跄差些扑倒,低头猛地喷了口血。
吴妄一把抓住大司命的胳膊,定声道:“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大司命剧烈喘息着,敞开的胸怀露出了身体上的黑斑,但他目中满是茫然,突然闷哼了声。
“记忆……帝夋动了吾的记忆……”
木神赶来此处,土神冲到了那满目疮痍的秩序大道面前。
大司命手指点出神光,对着自己额头猛戳,双目瞪圆,不断喃喃着:“吾的记忆,吾的记忆只停留在我来此地的一瞬,他抹掉了对吾说的话……”
果然。
帝夋不可能留下破绽,帝夋必然会给他自己留下卷土重来的机会。
吴妄松开对大司命的拉扯,心念极速转动。
但突然,大司命反手握住了吴妄的手腕,那双眸子绽出亮光:
“吾留了一点后手,跟你学的。”
“什么?”吴妄有些不明所以。
大司命却突然将长袍解了下来,穿着内襟,不顾自己浑身黑斑的暴露,将长袍铺在面前,用神力架好。
他手指在衣袍上划过,点亮了一根根丝线,这些丝线交错,交织出了一幅画卷,大司命的嗓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陛下,您怎么在这?陛下?”
画面中,帝夋的背影清晰地浮现。
“是大司命啊。”
…
大司命身形后仰,被少司命皱眉扶住;
少司命看着自己兄长背部那散发着光亮的黑斑,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吴妄、土神、木神、常羲,已同时注视着此刻显露出的画面。
吴妄甚至已是扣住了两颗留影宝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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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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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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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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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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