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峰已是屏坝派出所副所长,对张本民的感恩之心爆棚,当即二话没说,便带人去了县监狱。
第二天,张本民就拿到梁信伍的相关资料信息,按照显示的住址,他悄悄找了过去,耐住性子暗中观察,看到了一个貌不出奇的男人频繁进出。他有点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梁信伍,于是多蹲守了两天,最后得到了确认。
接下来开始准备行动,张本民向魏向文借了面包车在晚间使用,就停在梁信伍家附近街口的隐蔽处。
几天过去了,梁信伍没给机会。就在张本民准备调整策略的时候,机会却来了,梁信伍半夜出来买香烟。张本民尾随着抓准时机,一棍将他敲晕,掀翻在路边,然后把面包车开过来,拖进去带走。
张本民很小心,在面包车里将梁信伍捆了个结实,又用毛巾塞堵了他的嘴。之后,就开着面包车来到远郊的一个废弃小农场。
醒来的梁信伍吓坏了,口中的毛巾被抽掉后只是呜呜地低声哭泣。
“在大牢里打过人之后,你也会吓得哭么?”张本民蒙着脸问。
“大,大牢?”梁信伍浑身颤抖着,摇头道:“我不明白。”
“十年前,你在大牢里对一个姓张的人下过狠手,后来,那个人就死掉了。”张本民说着,闭上了眼睛。
“没没没,绝对没有,绝对是没有的……”
“先听我讲,然后你再说,好吗?”张本民抬手一棍,打在梁信伍头上。
梁信伍马上疼得脸部抽搐不止,但也不敢说不字,只是使劲点着头。
“当时是谁让你动手的?”张本民问,“具体是哪个狱警?或者是哪个领导单独跟你谈的?”
梁信伍的眼神是惶恐的,他颤巍巍地道:“兄,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没坐过牢。真的,连,连派出所都没进去过。”
这一下,张本民有点懵:日他的,难不成真是搞错了?
一番深思后,张本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出问题的。“你叫什么?”他必须得求证清楚。
对方说了个陌生的名字。
他娘的!张本民暗暗叫苦,看来还真他娘的搞错了!不过,会不会是梁信伍在耍花招,报个假名字来骗他?但是再仔细看看,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胆小鬼,裤裆都潮了,就这么个胆儿,哪里会被收买去把他父亲给打死?
怎么办呢?坦白认错是不可能的,那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看来只有让对方吃点闷亏了。张本民再次用毛巾堵住对方的嘴,然后用一个蛇皮袋将他的头和上身套住
启动车子往回开。一路都是安全的,没留下轨迹。这一点张本民很庆幸,这个时期的交通、治安监控探头还很少,他早已踩点摸出了几条安全的路线。
和来时不同,这个被误认为是梁信伍的家伙挣扎得很厉害,弄得面包车摇晃不止。张本民干脆停车,告诉他说如果再不老实,就一棍子打晕,弄不好打死了也不管。
对方听后,用鼻音拼命地哼哼着,同时使劲摇着头。隔着蛇皮袋,张本民也看到了他不断摆动着的头。
张本民觉得这家伙似乎有话要说,便取下蛇皮袋,抽出毛巾,问道:“你有话?”
“我,我知道你是找谁的,可我真的不是啊,所以,别,别下狠手,放我一马吧!”
还真有点奇怪了,张本民哼了一声,“你说,你知道我要找谁?”
“是……梁信伍吧?”对方哭丧着脸道,“唉,都碰到好几回了,那梁信伍在外面欠了多钱,几拨人来要债,结果把我当成梁信伍给控制了起来,两次差点被剁手跺脚。”
“哟呵,行啊。”张本民拿起棍子,在他头上比划着,“跟我玩这一套?想骗我?你他娘的不是此地无银三变量么!”
“没,绝对没有玩花子,我真的不是梁信伍。”
“那你是谁?”
“我是梁信伍老婆相好的。”
“相好的?看来你他娘的胆子不小嘛,一个臭相好的,竟然大摇大摆连续在人家吃住多少天?!”
“看来你对梁信伍的情况还不了解。”对方这会儿似乎稍稍平息了点,“告诉你吧,梁信伍他已经死了。”m.χIùmЬ.CǒM
“死了?!”张本民闻听很是吃惊,“梁信伍死了?”
“嗯,千真万确。”对方道,“要不我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住在他家?”
张本民觉得需要冷静一下,不能被意外的消息给乱了心神,于是缓缓地问道:“梁信伍是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哦,还要早一点。”
“他是什么时候出狱的?”
“前年。因为前些年坐牢时,他帮监狱里一个领导解决了条人命而获得了减刑,要不还得蹲几年呢。”
“啪”一下,张本民用棍子狠狠地敲了对方的脑袋,“什么叫解决?那是在犯罪杀人。”
“哎哟。”对方疼得摸了摸头,道:“嗯嗯,反正不管怎样,他绝对是在监狱领导的授意下打死了个人。那都是他出狱后自己说的,要不别人怎么会知道。”
“那他说是哪个领导授意的没?”
“没,那个倒没说。”对方摇了摇头,“不过……”
“有话就说,别磨蹭!不然我弄死你随便找个地就埋了!”张本民恶狠狠地道。
“别别别,我说还不成么。”对方颓废地道,“不过呢,梁信伍就因此而送了命。”
“因为他说了减刑的事?”
“对的,估计是让那个监狱领导不高兴了,要知道那可不是小事。”
“他是怎么死的?”
“被车撞死了。”
“是谁撞的找到了么?”
“没,交警队说查不到线索。”
“那他家有没有报警?”
“报了,公安了解一通后,好像最后定性为逼债杀人案件,不过到现在都还没破案。”
张本民皱起了眉头,事情还真是有点复杂,不过没关系,顺藤摸瓜剥茧抽丝,悄悄收集证据,然后把那帮人渣一网打尽!
“这下,你能相信了吧?”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张本民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我都没看到过你的脸,而且就算看到了我也会变成瞎子。”对方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放心吧,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行吧,我想说的都给说了,算是省了我的事。”张本民说完,又给对方套上了蛇皮袋,“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这袋子你还是戴着吧。”
“只要不伤害我,怎么都行!”
张本民没有再回答,一直把车子开到梁信伍家旁边的街口,然后将对方扶下车子,让他蹲在墙角,并解开了他的绳子,然后命令他半个小时内不许乱动,如果敢动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就这样,张本民安全撤离,直接去找蚊子还车。蚊子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一起到大排档坐下。
见张本民闷闷不乐,蚊子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从借车开始你就一直没问,所以现在你也不要问,那对你有好处。”张本民说。
“你是没把我当兄弟看。”蚊子有点不高兴,“我之所以没问,就是想等你主动说的。”
“正是因为把你当成兄弟,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实情。”张本民坦诚地看着蚊子,“相信我,没错的。”
“嗐,其实我也不是好奇心大,就是觉得是不是可以帮你一把。”蚊子点了支烟,“有时候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
“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张本民拍拍蚊子肩膀,“好了,别生气,今晚我陪你多喝两杯就是!”
一听喝酒,蚊子露出了笑脸,“这就对了,告诉你,兄弟的感情就是这样,高兴不高兴的,酒桌一座开怀畅饮,然后就开心了,即使不开心,至少有事情也能够想得通。”
“你说得对!”张本民不反驳,反正自己有了计划,明天就去交警队问问,希望能得些信息,然后私下找到撞死梁信伍的“肇事者”展开盘问。这事一个人可能没法完成,是得找个帮手,于是道:“嗌,最近几天呢,可能有事找你帮忙,到时会提前说,方便你把手头上送货的活给安排好。”
“嗐,那还不是随时的事。”蚊子抿抿嘴,“不瞒你说,现在我可有了大把的时间。”
“怎么,换了轻松的工作?”
“换啥换呐,工作丢了。”蚊子摇头叹道,“有些事是很巧的,想都想不到。”
“说来听听吧,刚才你不是还说多一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嘛。”张本民笑道,“没准我也能帮你一把。”
“没用的。”蚊子摇了摇头,道:“还记得那辆红色雪铁龙CX20么?”
“怎么不记得?不就是年前你带我送货熟悉道路时,差点撞上的那辆车么?”
“嗯,就是那辆车,年前我就被车主给搞了。”蚊子自嘲一笑,“那会儿头被纱布缠得跟破瓜一样。”
“谁啊,有点狠了吧?”张本民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一个女的,挺强悍,她找了一帮人在公司门内把我围住,好几个人一起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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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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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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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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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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