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合业她女人,现在干啥?”
“哦,你说郭红绫啊。”刘胜利挠挠头,不自然地笑了。
“瞧你这样儿,她现在应该不是仓库保管员了吧?”
“看来,啥,啥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刘胜利叹笑道,“她,她如今是村里的会计。”
“唉,让俺咋说你呢?”张本民闭眼微叹,“你才干书记多长时间?根基还不行呐,容易出事的。再说,那曲合业虽然没有汪益堎生猛,但阴险起来的话,会更让你难受。”
“你说,他能跟周家茂有的一拼?”
“比周家茂要弱一点。”
“那就没事儿!”刘胜利一歪嘴角,“他曲合业再咋样,在俺面前还得认小。当初俺在大队革委会吆三喝四的时候,他不过就是个毛头小伙子,还跟在俺屁股后头混过呢。”
“那是两码事,你可甭昏头。”张本民琢磨了会,道:“记住,跟郭红绫之间的事情,千万不能出村部。”
“……”刘胜利皱着眉毛,“就是说,在村部里还可以搞搞?”
“工作场所,咋说也好诌一诌找个理由,就算被活生生堵了门,只要打死也不承认,就说仅仅是为了解决一笔坏账,需要秘密做点手脚,那任何人也说不出个啥来。”
“行,俺明白了。”刘胜利连连点头,随即叹了口气,“唉,没想到这事儿也让你操心,真是,真是不该呐。”
“也没啥,男人嘛。”张本民笑笑,“刘哥,还有个事你抓紧办一下,就是俺家承包的河滩和果园的事,还得完善一下,把承包年限改一改,起码弄个三十年期的。”
“简单!反正现在有国家政策支持,要保护老百姓的承包地。”刘胜利道,“俺回头就能把合同给改喽。”
“一式三份,都得重弄,还有缴费的单据也得有。另外,所有的事情只能是你一个人动手,不能让任何人参与。”
“放心,绝对保密!”刘胜利猛地一点头,而后问道:“你要那河滩,放着也就放着了,自然生的芦苇到年底也还能收割点,可是那果园呢?就空荒在那里,庄邻多少是会有点说法的。”
“你是说,他们会在背后嘀咕俺占着茅坑不拉屎?”
“嗐嗐……那,那可是你说的啊。”刘胜利龇着牙笑了起来。
“俺也让你放个心,这不暑假一过就升初中了嘛,告诉你,俺有可能就不上学了,准备回来大干一场!”张本民哼声道,“啥初中、高中还有中专、大学的,对俺来说都无所谓,而且,再让俺坐进教室里熬时间,那真是个罪过。”
“哎呀,那可舍不得!”刘胜利连连摆手,“你去年可是全县第一呢!”
“哪又算个啥?”张本民得意地道,“可以跟你打个赌,这次小学升初中,俺还会是全县第一!”
“……”刘胜利歪着头张着嘴,愣了会,道:“就这样儿,你还不接着上?”
“对!”张本民一点头,“不可能继续长时间上下去的。”
“服了,真的是服了。”刘胜利好一阵寻思,“不过俺确实也相信,不管你咋样,都是最厉害的!”
这次张本民没说刘胜利是在拍马屁,因为现在他真觉得自己挺厉害,实话说,自打重生回来,好吃的还不缺,别的不讲,老鳖、黄鳝还是有保障的,营养绝对跟得上,个头猛蹿了一大截,再加上近一年的各种锻炼,身体素质的确够可以。当然,最得力的应该是各项搏击技能的练习,让他如虎添翼。射击,就更不用说了,每当拿起薛金枝送的气枪,他感觉射出的铅弹就像是巡航导*弹,超级精准。
如此之下,张本民确实有点小稳不住,急于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能耐到底如何。
机会,在暑假刚开始时出现。
张本民和高奋进、孙余粮去乡里玩耍,在还没到驻地街中心的一个路口,看到前面有个大块头,走起路来有点癫狂,一会儿两手捂着耳朵,一会儿双臂揸开,同时晃着脑袋,扭着身子。最为搞笑的是,他嘴里还跑着调子、不断重复唱着两句话: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
张本民当然知道,这是时下电视上的流行广告,燕舞牌收录机。高奋进和孙余粮还这真没看过,就觉得尤其搞笑。
特别是孙余粮,竟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明显有取笑的味儿。
大块头来了个猛回头,抬手一指,“你妈比,笑你个比养的!”
特么的,这画风变得真有点快,孙余粮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嗐,说你呢,孙子!”大块头转过身,气呼呼地奔来。
张本民这才看清楚,原来也是个孩子而已,应该差不多同般大小,只不过长大特别高、大、壮而已。
这样的人,不正好一试身手么?
“嗐,有话好说,咱们可没有惹着你啊!”张本民挺身上前,讲起了道理。
“妈了个比,笑话我还说没惹着我?”大块头拉着嘴角,“你给我死滚一边去,否则连你一起揍了!”
“你娘的,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还不小呢!”张本民哼了一声,“你说啥就啥?!”
“操,打你个比养的!”大块头猛踏一步,挥起右手臂,斜里狠狠地劈向张本民的头部。
张本民一蹲身,朝左偏去、立起身来,同时右手握拳,猛击大块头右腰肋处。
力道并不大,张本民知道那是个薄弱的部位。
即便如此,大块头还是捂着被击打的地方,蹲了下来,带着满脸的痛苦扭过头,看着张本民道:“操……你……”
“你妈比!”张本民哪里还能让大块头骂下去,“你妈比住嘴!再特么嚷嚷,看老子不打碎你的笨猪比脑袋!”
大块头气得鼻孔翕张,抖着嘴唇咬着牙,“妈比的,你死定了!”他边骂边站起来猛地扑向张本民。
张本民只是灵巧地一闪身子,顺手在大块头后背上使劲一推,就见他直直地向前掼去,一头撞上青石大院墙上,顿时倒地,头部流血不止。
问题有点严重,张本民对高奋进和孙余粮挥手道:“你们赶紧走,今个儿就不玩了!”
孙余粮早已吓得浑身直哆嗦,听张本民这么一说,立刻调头就跑。
高奋进还是有点担心的,“那,那你咋办?”
“甭管俺!”张本民继续挥着手,“走哇,赶紧回家去!”
高奋进只好撒开腿,跟在孙余粮后头,往村里跑回去。
张本民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万一大块头快速搬了救援,他也好及时引走,确保高奋进和孙余粮无事。还有就是,如果大块头伤得重了,也还得想办法赶紧把他送卫生院去,免得最后没法收场。
边跑边扭头看,大块头躺那儿没动。张本民一琢磨,立刻加速跑到乡大院,刚巧,碰到了宋广田。ωωω.χΙυΜЬ.Cǒm
“欸哟,宋主任,有个事请你赶紧定夺一下!”张本民立刻上前把事情说了。
宋广田听了皱起眉头,“那个大块头脸上是不是有点青春痘?”
“有的。”
“头发有剪得像个锅盖?”
“没错。”
“哟,那可能是张庆,乡水利站站长的儿子,暑假后上初二。”宋广田皱起了眉头,似是自言自语道:“水利站的张站长,可不是一般人呐。”
正说着,张庆竟然跟来了,捂着流血的脑袋,摇摇晃晃,看到张本民后道:“你死定了,肯定死定了!”
宋广田瞧着满脸是血的张庆,赶紧招呼了办公室两个秘书,将他送去卫生院包扎治疗。
“这事啊,还得重视,张站长是老资格,也有关系,你伤了他儿子,估计要有点麻烦。”宋广田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搁以前,赵德柱一句话也就解决了,可是前不久他还真的调走了。”
“那不是被吕乡长给说着了嘛,而且还不是年底,才刚进入下半年呢。”
“巧合吧,有两个乡的书记,在清理‘三种人’行动中被拿下,引起了地方上领导的新一轮交替更迭提到来,所以赵德柱就被调走了。”宋广田道,“新来的书记似乎太沉稳了点,到现在还没找谁谈过话,搞得大家都摸不着深浅,所以俺还没法找他开口帮忙。要不,你去找朱副乡长看看?”
不管朱延富办不办得到,都得找,毕竟还有父亲平反的事,也要跟进一下。
和预想的一样,朱延富也是无能为力,而且他的心情明显不好。
“你这是咋了?好像没以前的精气神了。”张本民问。
“唉,气数已尽了,身体出了点毛病,精力明显不如以前。不过组织上也照顾,可能过不了多长时间,俺就会调去县里。”朱延富说得有气无力。
“高升了?”
“都这个年龄了,还升啥呐,平调而已,无非是找个闲职,养个老。”朱延富摇着头,“唉,真的是没用喽。”
张本民一看这样,也就不问能不能与水利站站长搭个话的事了,还是赶紧问问父亲的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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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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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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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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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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