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桦提及郑成喜,勾起了张本民的伤心往事,不由得牙一咬,道:“你那个罪该万死的狗爹,给我家造成了多大伤害?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样?”郑金桦哼了一声,“那就继续相互伤害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好!你天生的坏性,决定了你永远无法做出发自内心的良善选择,其实那是心智不成熟的一种表现,当然,你的身体可以成熟,否则也不会把市长的儿子勾到手。”
郑金桦稍稍一愣,道:“那又怎样?”
“我并不能让你不怎么样,你可以继续借助龚名正,去肆无忌惮地对我报私仇。”
“那是我的本事。”
“对,你是有一定的本事,不过龚名正是碾过花丛的,怎么就能看上你呢?我想,除了你不动声色地卖力地卖弄着自己,另外应该还有一点,让龚名正特别看重。”
“哪一点?”
“向他献身之前,还是个黄花闺女。”
“是……就是怎么了,我就有那个资本。”
“不对,你没有。”张本民歪起嘴角笑着,“初中毕业那年夏天,你就没那个资本了。”
血淋淋的老底被硬生生地揭开,怎能不让人瞬间火气冲天?
“你……你!”郑金桦猛地站了起来,胸口起伏,抬手指着张本民,“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怎么跟个神经病是的,这么容易恼羞成怒?”张本民继续不冷不热地笑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从云端跌落的痛楚了?想想也是,县教育局到学校组织活动,听你们这些考上中专的人谈学习经验和感受,那是多大的荣誉啊,自豪死了。可是,你哪里会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竟然被人掐晕拖进了庄稼地,简直是灭顶之灾。”
“你无耻!”
“冷静,不要没头脑地叫嚣,那也不符合你的气质。”
张本民这话还真有作用,听到这里,郑金桦的确镇定了许多,她不再扯着嗓子,而是平缓地道:“张本民,其实那不是真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Χiυmъ.cοΜ
“你这是掩耳盗铃呢?”张本民哼了一声,“双手被绑,衣衫凌乱,大腿和裤子上还有斑斑血迹……”
“住嘴!”被说到具体细节,神经便被挑动起来,郑金桦又一次按捺不住,“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这样无礼的话,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还是那句话,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要冲动。”张本民抬手压了压,“否则后果就严重了,你想一想,要是我把那事儿告诉龚名正,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郑金桦愣住了,张本民的话让她很担心,她没法不忌惮,但也不能示弱,于是道:“真是笑话,以莫须有的事情来耍空威!”
“莫须有?”张本民笑了,“虽然我不知道那年夏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你还很完整,确实是让龚名正得了第一次,但是,公安那边的存档资料表述,估计对龚名正会是个巨大的刺激。”
“你,你不是人!”郑金桦身子直发抖。
“别着急,先听我说完。”张本民嘴角挂笑,不紧不慢地道:“人性就是多疑的,龚名正知道后,会不会怀疑他跟你首次做合体运动时的见红,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比如,是你巧妙地装了个雏儿,用鸽子血搞个小血包随身携带,然后怎么用都可以制造个初夜的假象?”
“张本民,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毒!”
“比你还毒?笑话。就算是,那也是被你们郑家给逼的,我心安理得。”张本民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郑金桦你听着,立刻停止打压针对我在屏坝乡上马的项目,另外,圆方集团是我招引的大客商,你也不能对他们进行各种施压,否则我就让龚名正知道你那年夏天的一切。”
“你到底还是要威胁我。”
“可能也威胁不到吧,毕竟你跟龚名正在一起,是看中了他有个当市长的爹,可以借力来对我搞一系列报复行动,顺便还能在官场上风生水起地混上一番。现在呢,我主动找上门来,形势一下就变了,于是,你可能会考虑到没法继续借助龚名正的势力了,所以干脆放弃,而你一放弃,我不就没法威胁你了么?”
“……”
“你不说话,难道是我讲得不对?”
“卑鄙!”
“我卑鄙,你下流,咱们谁也别说谁了。”张本民道,“看在小学同班同学的面子上,给你个建议,把格局放大一点,看长远一点,还是与龚名正继续谈吧,要是能稳到最后成为市长的儿媳妇,那好处是可想而知的。没准你还能成为高级别的女干部。那时,你的翅膀硬了,就完全可以不用顾忌龚名正是不是认可你给他的是否是初夜了,然后你就能彻底放开手脚,用自身的能量去想法子攻击我了。”
“不要以为自己聪明点就无敌了。”郑金桦气得有点头晕,“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话我也同样送给你,老实说,这会儿你是不是在想该怎么把屏坝派出所有关你被拖进庄稼地的存档资料给毁掉?”张本民不屑地道,“别做梦了,那份卷宗被我偶然得到,已经藏了起来。”
“材料不在派出所档案室,在你手上?”郑金桦冷笑一声,“那你觉得有多大的说服力?能被官方认定吗?”
“在敏感的事情上,龚名正作为相关当事人关心的是事情真相,而不是从何得知。”
郑金桦听后咬了咬牙,没说话。
此时,张本民已经明白了郑金桦的选择,她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屈服。当然,这只是阶段性的,一旦得到合适的机会,她还是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张本民又寻思了起来,既然如此,与其被动地等着挨郑金桦的报复,何不心一横,主动找龚名正聊聊,把她这个隐患给彻底除掉?有什么好仁慈的?
“你在想什么?”郑金桦察觉到了张本民的脸色变化,透着股无情的决绝坚毅。
“想你,想你的未来走向。”张本民一抬眼皮,“你对我的恨不会消失,一天不把我打倒就一天也不死心。”
“所以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那你现在来干什么,怎么不直接去找龚名正?”
“那是因为我是念及到了同学之情,动了恻隐之心,想给你一次机会。”张本民点了支烟,想了下,道:“穷山僻壤的孩子,好不容易能考个学出个头,在乡邻们看来,不管混得怎么样,但只要在城市能站住脚,那就是值得庆幸和骄傲的事,该值得珍惜。”
“对,想想上一辈人的生活,再看看自己如今的日子,有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好。这种美好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家人的。”郑金桦颇为慨叹地道,“这不是儿戏,是值得用全力、用一生去维系的事情。”
张本民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继续抽烟,过了会说道:“你这番感慨,我怎么感觉是假象的呢。”
“我只是有些感触,并不想做什么假象。”
张本民灭掉烟头,道:“郑金桦,你有一定的能力,各方面综合起来应该处于上乘之流,所以你的眼界也不是没有打开吧。”
“你想说什么,直接点好了。”
“放下对我的怨念,即使放不下,也只能深埋在心底里,别尝试着瞄准我释放,否则你只会是一败涂地。”
郑金桦没说话。
“还有你的二哥,郑建国,你转告他,假如他再出现在我面前跟个小丑似的跳腾,我就不会客气了。”张本民继续道,“不瞒你说,我觉得他应该跟贾严肃一样,不该活在这世上,他的坏狠和轻浮,完全是社会的一颗毒瘤,产生不了一点正面的价值。”
郑金桦还是没有说话。
“今天来给你个警告,这或许是个错误,会有放虎归山的恶果,但我还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张本民起身,“别再绞尽脑汁算计我了,真的,那也相当于是放过你自己。”
郑金桦依旧没说话。
张本民仰头迈着大步离开。走出发改委大门,他深呼吸了下,往后的一段时间应该会安稳,毕竟郑金桦已经有所忌惮,短期内不会贸然出招。
然而,几天之后情势大变,发生在何部伟身上的事情,却让张本民深深皱起了眉头。
何部伟遭遇了意外,被一辆汽车猛烈撞击,飞出去一二十米。幸好旁边有一处小工地,有一堆沙子堆在了恰好的位置,他正巧掉落在上面,算是拣了一条命。
如果说是正常的交通事故,也没什么,人嘛,总有旦夕祸福,难免会碰到厄运。不过在事故发生后,肇事者的表现却很诡异,他下车后走到何部伟身边看了又看。
这时,有两个看工地的工人听到动静后走了过来,肇事者一看,赶忙跑到车旁,钻进去后开车逃了。
开始时张本民认为,肇事者是怕把人撞成重伤一辈子都赔不完,所以想确认被撞者是否真的断了气,如果是,一次性赔偿就可以了结了。这种泯灭人性的人的确存在,车祸发生后根本不施救,甚至巴望着被撞者不治身亡。
张本民发誓,一定要让肇事者顶格付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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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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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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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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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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