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宣奕,你能不能不要这般臊眉搭眼,就和蔫巴的茄子一样?
你和嫣涵的事情,说难也难,但也不是绝对办不到的难事。
你想想父亲虽然冷漠无情,但就算是养狗养了十五年,小狗天天对着他摇尾巴,父亲也得养出点感情不是?何况是你呢,你总可比小狗勾强些吧!
等今晚从宫中回来,我就再去和父亲说说你同嫣涵的事,保不齐今晚除夕夜他老人家心情一好,就允了呢!”
宣奕:“…………”
“怎么好话赖话一到你嘴里,就都这么难听呢?”
宣奕丝毫没有感到开心,呲牙咧嘴地抬头来:“而且你快算了吧……你是昨晚还没被打够吗?”
婉妍撇了撇嘴,故作轻松道:“切,就那个程度,对本姑娘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你看我现在不也活蹦乱跳了嘛!”
宣奕一听,哪怕虚弱得站不起来,却还是要和婉妍斗嘴,虚弱着阴阳怪气道:“呵呵,是啊,就那个程度,不过就只要了你半条狗命罢了。”
宣奕都能阴阳怪气了,想必心里没太大问题,婉妍心中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抬杠道:
“喂蔫茄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打没了半条命?你抬头看看你宣姐,你宣姐我明明活蹦乱跳、孔武有力,随便一蹦起来,就能连翻三十个空手翻吓不死你。”
“切……还连翻三十个空手翻,你是水车吗?”宣奕嘲笑了一声,没再理她,惨白的脸却突然认真起来。
“不过我说认真的宣婉妍,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我们现在不管怎么闹,都奈何不了父亲的。”
昨天宣奕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腐烂化脓,疼得几度昏厥。
但是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婉妍被父亲狠扇耳光,被父亲的决力压迫得血都吐不出来时,那么痛。
宣奕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婉妍再陪自己受一次伤了。
然而婉妍一听,当即原地起飞抗议道:“宣奕你说什么呢!嫣涵还在外面等着你,你怎么可以就放弃了!?”
“哎呀,这还没过年呢,你满嘴放什么炮啊?我还没说完,你急你奶奶个腿啊!”
宣奕在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情况下,还是自强不息地对着婉妍翻了个大白眼。
婉妍立刻把白眼翻了回去,怒骂道:“说得好像我奶奶不是你奶奶一样!”
宣奕不理她,接着道:
“你哪只堵了猪毛的耳朵听见我说我要放弃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明知父亲的性格就如同倔那啥一样,你又何苦要一门心思撞钉子,磕得头破血流,你是猪头,又不是榔头啊!”
说着宣奕不给婉妍任何还嘴的机会,把眉一挑、眼一翻、嘴一撇、肩一耸,忍着疼痛也有大少爷大小姐那架子了。
“宣婉妍你听为兄一句劝,处理问题还是要动动脑子的,蛮干是要不得的。
要我说我们可以改变策略,曲线救国!
既然父亲现在看不上嫣涵,那他给我挑来的人,本公子也看不上。
到时候父亲挑哪家的姑娘,我就挑哪家姑娘的刺,挑完门第挑长相、挑完长相挑性格,挑完性格挑八字,挑完八字我还可以挑……挑饭量!
饭量小的我看着也没食欲,饭量大的会把宣家吃空,反正我不把她挑成刺猬誓不罢休!
到时候我就是一颗铁头,软硬不吃、死活不娶,我看父亲能奈我何!总不能替我拜堂吧?
就这样再过个五六年,和我同龄的姑娘全都许了人家,再没有合适的豪门望族小姐,父亲是能眼睁睁看着我孤老终生不心疼,但总不能看着宣家后继无人吧!
到时候,估计我说不娶,父亲都要求着我娶嫣涵呢!”
宣奕毫无血色的小嘴吧吧吧地说着,得意的神色为雪白如纸的脸添了几分人色。
然而婉妍听着,却没有获得宣奕同款的自信,弱弱地犹豫道:“等等宣奕……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有个天大的漏洞。
按照我对父亲的了解,要是果真没有合适的豪门望族闺秀了,父亲逼着让你娶个能当你奶奶的豪门遗孀,那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重点不是遗孀,而是豪门……
到时候你的小算盘没打成,乌发齐腰的新娘变成了满头银丝的尊长、举案齐眉成了承欢膝下,那你不就扯了……”
“我呸!宣婉妍你是笋子成精了吗你?你听听你说的这笋言笋语,这合理吗?这是人话吗?”
宣奕闻言大怒,想要上去给婉妍一拳,身上却疼得动弹不得,只恨自己的唾沫不是鹤顶红,不能一口喷死这死丫头。
婉妍鼻子哼了一声,往后躲了躲,回敬道:“你听不懂的当然是人话了。”
这话还真不是婉妍故意要气宣奕的,而是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亲爹能做出来的。
宣奕说不过婉妍,也不和她多言,仍旧得意洋洋道:
“不劳笋人你操心了!是绝对不可能有那一天的,父亲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可能愿意迎一位与我年龄相差过大之人过门,父亲是找儿媳妇,又不是给不惑港请长老。
反正我已经决定就这么办了,就看我和父亲谁能耗过谁了。”
“是是是对对对,您是谁啊!您最能耗了,孔子孟子韩非子都要敬您一声耗子!”
婉妍见宣奕虽然伤没好,但是精神好了不少,虽然心中仍旧觉得他的想法过于不靠谱,仍旧为他烦心,但也略略放心了一些,又损了他几句,就忙着去更衣了。
今日参加夜宴的装束不比往日的常服与公服,要复杂不少。Χiυmъ.cοΜ
一直到快要进宫的时间,婉妍才终于手忙脚乱地穿着好,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只见婉妍头顶四梁冠,身内着青领缘白纱中单,外套蔽膝赤罗裳,身系赤色绢大带,腰佩金带,挂药玉,及黄、绿、赤、紫织成云鹤花锦绶,下结青丝网,脚着白袜黑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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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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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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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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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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