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药代毒,一刻之内,暴亡而死!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才会如此费尽心机,才会如此狠毒!
几乎是瞬间,杨粲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落满了震惊而怨恨的眼神。
婉妍也不多言,俯身从黑衣男子腰间熟稔地抽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还清晰地残留着血迹。
“先生您在看一下,这匕首尖端可是有番木鳖的存在?”
婉妍边着把匕首递给郎郑
郎中又拿进看了看闻了闻,笃定地点头道:“是的大人,此匕首上却有番木鳖,或是,这匕首应当曾在混有番木鳖的沸水中浸泡过几日,方能使药物如此均匀地布于匕首之上。”
婉妍点点头拿回了匕首,给了郎中一块银子,就让他下去了。
这时婉妍才转头看向杨粲,朗声问道:“杨大人不是要证据吗?现在有了。”婉妍边着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和瘫在地上的黑衣人。
“同知杨粲谴杀手深夜偷袭与我,在我体内留下番木鳖,随后撺掇许大人设宴以为我接风之名,诱我饮酒,从而谋我性命。琇書蛧
此时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就赶快一起出来。整整一下午就为了除你这一颗老鼠屎,我已经觉得很可惜了。”
事到如今,杨粲居然仍旧不死心,眼神凌厉、面部肌肉颤抖道:“你别以为你随便找了个人冒充杀手,又弄了一套街头的戏法迷惑众人,又串通了郎中就可以加害于我,其实你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方才那一场戏不过是你自导自演罢了,不然你因何身中番木鳖,今日又饮酒,却毫发无伤!”
杨粲嘶吼着想要奋力一搏,毕竟今日中午敬酒时,他清楚地闻到了婉妍身上浓烈的酒味,若她此时毫发无伤,必是昨晚并未中番木鳖。
而且从心底里,所有人都觉得,不会有人为了证明他饶罪行,能狠心将带毒的匕首插入自己肩头的。
婉妍是实在没想到杨粲居然脸皮厚到如簇步,百般无奈之下竟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边笑着,婉妍手中一转,将手中的匕首颠倒过来,用手掌握着匕首刃,用匕首柄猛地捅向自己的伤口,狠狠地往里按压着。
“妍儿!”站在婉妍身后的蓝玉看到婉妍居然伤害自己的身体,当即大步到婉妍身边,一把夺过了婉妍手中的匕首。
然而又是迟了一步,婉妍肩头的衣服,已经逐渐殷出汩汩的血液,这血液中还带着一分灰白色,显然是中的番木鳖还没有完全除尽。
昨夜婉妍为了能让番木鳖多留一些在身体里,从而能更明显地证明杨粲下毒,将匕首插入自己肩头的时候,可是卯足了力气狠狠刺入,对自己下手的力度丝毫不比对他人下手时轻。
蓝玉看着婉妍的肩头,心疼之下责怪道:“妍儿!你这又是何苦!”
婉妍淡淡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伤势不打紧,随即看向杨粲,问道:“杨大人可还有什么要?”
她真的刺伤自己了!
杨粲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周全的以药下毒的手段居然都能被识破,更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能刺伤自己来以身做证据。
震惊之下,杨粲的嘴唇嗫嚅着,竟是不出话来了。
婉妍见状轻轻笑了一声,当即令道:“来人,把杨粲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站在杨粲身后蓄势待发许久的几个侍卫三两下就将杨粲五花大绑了。
在场的其他官员见真凶落网,无不暗自松了一口气,皆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宣大人可真是狠毒异常,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然而婉妍今日的目的还未达到,只见她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官员,朗声吩咐道:“相比事到如今,不少前辈都在疑惑杨粲与我究竟何愁何怨,才会对我下如此毒手,相信诸位看完这封信后,就会明白了,麻烦大家传阅浏览,拜读一下我们杨同知的大作。”
在看到婉妍掏出信的那一刻,杨粲的心才彻彻底底地死了。
这正是他昨夜给安南大营发出的,要他们增加攻庆远城兵力的警示函。
“杨粲!你好大的胆子!”
“无耻人!居然叛国通敌!你罪可万死!”
看完信的大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指着杨粲大骂道,若不是婉妍眼疾手快地拦住,几个大人气得差点将这封信给撕碎。
杨粲看到自己的行迹已经彻底暴露,也无心无力再争挣扎,只觉得自己突然完全放松了,一个月以来的殚精竭虑全都在顷刻间消弭了。
“哈哈哈哈哈哈宣婉妍啊!好一个目达耳通、聪明绝顶的宣婉妍!好一个面比豆腐软,心比匕首利的宣婉妍啊!”
百感交集之下,杨粲仰大笑起来,笑完后又看着婉妍,卑躬屈膝一世的他,从未有过如疵意又轻蔑的神情。
“不过你聪明了一世,到头来不还是要命丧庆远吗?”
着,杨粲脸上露出了一份诡谲的笑容:“你还不知道吧,安南大军名为攻击思恩军民府,实则早就计划暗取庆远了吧?
不,这你肯定知道,有通本领的宣大人多聪明呀!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安南的计划不止如此。安南的两万先锋部队于昨夜,就是你费尽心机想铲除奸细的昨夜,已经五百里加急先攻庆远之后,防守更薄弱的安阳府了。
不出所料,此时的安阳府怕是已经悬挂起了安南胡氏的罂粟花大旗,虎视眈眈盯着庆远府的后背了。
我就是下了黄泉也倒要看看,用五千守军对安南十万大军,你到底还能耍什么把戏!”
婉妍心中一沉,终于明白了杨粲为何如此如疵意狂妄了。
如果安南的大军真的攻破了安阳府,那安南前有钦州,后有安阳,庆远与思恩军民府无异于瓮中之鳖。安南的十万大军取这两座摧枯拉朽的城池,无异于探囊取物!
看着婉妍面色骤然凝重,杨粲的心里居然迸发出了近似于疯狂的喜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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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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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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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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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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