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还手,就被人捂住了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叫,是我。”
沐孟暧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
严信见她冷静下来,才松开她,拉开了距离,确保不会碰到她。
“别再追她了。”严信对上她冷冰冰且带着怒意的眼睛,“再追,你会有危险。”
沐孟暧眯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前面有危险?你是不是认识她?”
一连三个问题,都是关键的。
严信只是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去送死。”
沐孟暧盯着他,“她到底是谁?”
直觉告诉她,他一定认识孟露。
严信依旧没有回答,“言尽于此,你要信则信,不信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说罢,他就要走。
沐孟暧却是抓住他的手,非常执着,“你们是不是认识?”
严信看着抓着他的那只手,很温暖,也很细腻,就是不太温柔。
“你不是我的谁,我没有必要跟你说我的人际关系。”严信又看了眼她的手,“沐小姐,既然是陌生人,这样的拉扯是不是过了?”
沐孟暧知道严信是故意的。
她深呼吸,放开他,“如此,那我追不追,会不会遇到危险,也跟你无关了。”
说罢,她走出去。
严信一把将她拉回来按在墙上,压着怒意,“你是想折磨死我?”
咬牙切齿的声音恨不是把她拆之入腹。
沐孟暧被他男性的气息包围,如此近的距离,让她心跳失去了规律。
她背贴着冰冷的墙,故作镇定的凝视着他,“我没有想折磨谁。既然是陌生人,那就最好互不相干。”
她可以做到的。
刚才要不是他拉住她,说了那些话,她一定不会质疑他和孟露的关系。
严信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
从他遇上这个女人开始,他这心气就没有顺过。
沐孟暧冷眼看着撑在她两边的手,“麻烦手拿开。”
严信真的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有赢过。
两个人四目相对,严信没有松手,沐孟暧也没有动。
许久,严信才说:“别去。”
这一声里面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
沐孟暧问他,“你是不是认识她?”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拦我?”
“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沐孟暧直勾勾的盯着他,并没在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有危险,她信。
说他们不认识,她不信。
沐孟暧最终也没有跟他对峙,反正孟露并不是真的失忆,她的出现也很奇怪。不管前面到底有什么等着她,她不去,就不会上当。
“能放我走吗?”沐孟暧的语气比之前要平和很多。
严信放开手,有些怕她是骗他的,视线一直紧跟着她。
沐孟暧倒回去,直到她走到人多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
回到车上,还没有启动,就有人敲他的车窗门。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孟露对他招手,示意他落下车窗。
车窗缓缓下降,严信脸色冷沉。
“你什么意思?”孟露问他。
“我也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严信眼神阴沉。
孟露眯了眯眼眸,“我要做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倒是你现在做的事,我就有些看不懂了。”
严信的神色也很不好,“你的手伸太长了。”
“这么久了,她对你都是冷冰冰的,除非你用强,否则你用什么得到她?你得不到她,又怎么能伤得了孟盈和沐垣生的心?”孟露盯着他,“严信,你该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严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要动的是沐孟献。自己的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你在得意个什么。”
“呵,不管是沐孟献还是沐孟暧,最后的结果是能够用他们报复孟盈和沐垣生,不论过程,结果到位就行了。”
孟露意味深长的看着严信,“你别忘了,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说罢,她扭头就走。
严信提了一口气,脸色阴沉的要滴水了。
他现在确实是犹豫了。Χiυmъ.cοΜ
他大可把沐孟暧强行占有,他也完全能够拿住沐孟暧,伤害沐孟暧,让孟盈和沐垣生生不如死,这才是他该做的事。
偏偏,他放过了沐孟暧。
严信心里烦躁,一脚油门驱车离开。
他刚走,沐孟暧就从旁边的商店里走出来,目光幽深的看向严信离开的方向。
他们果然是认识的。
一个严信,一个孟露。
前者似乎在接近她,后者明显是想搭上沐孟献。
一个姓严,一个也姓孟。
她都要开始阴谋论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沐孟暧心事重重回了孟家。
沐孟献坐在沙发里,脸色凝重。
一见她回来,就急切的看向她。
沐孟暧看了眼楼上,沐孟献说:“他们都睡了。”
“去你房间?”
“嗯。”
兄妹俩一前一后的去了沐孟献的房间。
把门关上,沐孟暧将事情说了一遍。
“哥,严家我大概知道是谁,那孟露,又是谁?”沐孟暧想了一路,她觉得严信很有可能就是严仲的后人。
严仲曾经和父母之间的恩怨一直都存在,只是这些年好像归于平静,倒也将将就就。
严仲在外面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子女,但是能够顶着严姓,这么不避讳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可见严信是很有自信的。
至于孟露……孟姓并不少见,但是跟他们有深仇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孟欣是没有后人的。
“查不到她的底细。”沐孟献也有些恼。
“他们的接近绝对不是巧合,十之八九都是有意而为。”沐孟暧一想到严信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她,心里越发的堵得慌。
沐孟献拧着眉头,“那就更加小心了。”
“我还好。你现在要保护好盼儿。”沐孟暧说:“孟露的意图很明显,她想要当你的女人。极有可能会从盼儿那边下手。”
“我会注意的。”沐孟献已经决定,上下班都会和兰盼儿一起。
……
兰盼儿是不太愿意和沐孟献一起去公司的,但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全着想和不让沐孟献太过担心,她在进公司地下车库的时候就放低身段,不让监控拍到。
也让沐孟献把车子开到车库角落,她先下,先冲进电梯,免得被别人看到。
今天正准备推开车门跑的时候,沐孟献拉住她的手,把她按在座位上,欺身上去,目光灼灼。
“你,你要干嘛?”兰盼儿心脏狂跳,脸也有些微微发烫。
沐孟献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我们是正当的关系,为什么见不得人?”
她每次搞得好像地下情一样。
“不是见不得人,是避嫌。本来公司就有好多人看我不顺眼,而且爱慕你的人又多。我们的关系要是摆在明面上,那不得天天被人翻白眼翻死。”
兰盼儿就是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能够公开。
“还有,公开的话,我们俩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本来就是正常工作和交流,落在别人眼里就可能是假公济私,不务正业。”兰盼儿噘嘴摇头,“我想当个好助理。”
沐孟献笑得有些无奈,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突然这么有上进心?”
“你这么厉害,我当然不能拖你的后腿了。”兰盼儿摸了摸鼻子,双手推他的肩膀,“赶紧起来,一会儿迟到了。”
“那你亲我一下。”沐孟献的脸皮也厚了。
兰盼儿左右看了一下,红着脸亲在他的脸上。
“好啦,快让我下车。”
“这么敷衍了事?”沐孟献不依,“亲到位。”
兰盼儿的脸已经通红,在他那种不亲不让下的眼神之中,她快速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刚撤离,沐孟献就吻了上去。
兰盼儿瞪大了眼睛。
忽然嘴上一痛,她苦着一张脸捶沐孟献。
沐孟献松开她,舌尖还扫了一下唇瓣,心满意足
“你,你……”兰盼儿又气又急,她打开车子里的镜子,看到被他咬的那一处是肿了的。
沐孟献笑着坐回椅子,“赶紧下车,要迟到了。”
“你……”兰盼儿急得又打了一下他的胸口。
沐孟献任由她打,笑意十足,“不怕迟到了?”
“我……我要跟干妈告状。”兰盼儿气呼呼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杀伤力的话。
“好。”沐孟献完全没有被威胁到,还加柴点火,“你就说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用强的了。”
兰盼儿见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还很得意,就没有办法。
反正她就是被他拿捏住了,怎么也飞不出他的手心。
索性不跟他再计较,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下车甩门走人。
一进电梯,正好遇上了几个同事。
她有意抿着嘴唇,但是明眼人都还是看得出来她的嘴唇……肿了。
而且还水盈盈的,明显就是才干过事的。
胆子大脸皮厚一点的就调侃了,“兰助理,大清早的,你跟你男朋友挺恩爱的呀。什么时候,把他叫出来让咱们好好认识认识呀。”
“呵呵,是吃早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嘴唇的。你别误会了。”兰盼儿完全就是此地无银的样子。
“没误会没误会,挺好的。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很正常。”
其他几个人听了这话都抿嘴笑了。
兰盼儿真是白长了一张嘴,主要还是自己理亏,不管怎么反驳都像是证实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大家也只是开了几句玩笑,到了自己部门的楼层都下了。
兰盼儿松了一口气,走出电梯,她又狠狠的做了个深呼吸。
她进了总裁办公室后,阿琳就在茶水间里拿着手机跟其他俩人说:“大清早的就跟男人打得那么激烈,还故意让别人看到,真是够了。”
一个公司上千人,总有那么几个相识玩得好的会拉帮结派,弄了一个小群,在里面发各种八卦。
不管是公司的还是娱乐圈的,只要能激起人的好奇心,都会去探讨。
此时阿琳看的群正是他们的小群,都在说兰盼儿的嘴皮被咬破了。
“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又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没想到还挺奔放的。”
“阿琳,之前你不说她故意接近沐总吗?现在看来,应该没有吧。她有那么恩爱的男朋友,不应该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吧。”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如果跟沐总没有关系更好,这就说明我们广大单身女青年还有机会成为老板娘。”
“你长得不美想得还挺美的。就算沐总是单身,那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哪轮得到我们这种一个月也不能和沐总打照面的人?”
“依我看,也就只有阿琳才有这种机会了。还是先抱阿琳的大腿吧。希望阿琳荣升为沐太太的时候,还能提拔提拔我们这些小姐妹。”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开始捧着阿琳。
阿琳看着这些一条条奉承的信息,虽然知道他们说的很假,但架不住好听。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现在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兰盼儿虽然是走进后门进来的,但是她跟沐孟献是清清白白的。
这么一想,心情大好。
兰盼儿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议论她,正在认真工作。
沐孟献上来的时候,看到兰盼儿低头认真工作的样子,眸光越来越温柔。
“沐总,您的咖啡。”阿琳敲门,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兰盼儿没有来公司的时候,都是阿琳给他冲的咖啡。
这几天,他让兰盼儿给她冲。
显然,今天是忘记了。
沐孟献接过咖啡,阿琳心中一喜。
哪知转眼前,沐孟献把咖啡放到兰盼儿的面前。
兰盼儿抬头,一见沐孟献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她就有些招架不住。
再想到之前那个吻,脸上的血热好不容易消下去就又上来了。
简直就没有办法直视他,瞪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兰助理辛苦了,喝点咖啡。”
兰盼儿被迫只能说声谢谢。
阿琳见兰盼儿脸红,以为她是因为那张嘴被沐孟献看到了才觉得不好意思而红,也没有多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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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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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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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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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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