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者战团没有加入远征就是最好的证明和保证。
但索什扬唯独想不到的是,在苦行者的舰队与红海盗的分遣舰队在奈森星系的边缘恶战的时候,一支意外的力量却避开了苦行者战团的侦查,直取奈森四号行星。
他们就是由萨尔珀冬率领的,变节的饮魂者们!
虽然他们只有两艘轻型巡洋舰,但却有一百二十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索什扬的远征已经彻底掏空了行星的防御力量,因此当变节的饮魂者们对行星轨道站发动突袭时,防御者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轨道站仅仅坚持了两个小时就陷落了,数以万计的人被杀死。
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变节的饮魂者们夺走了两艘已经接近完工的巡洋舰,然后摧毁了船坞里剩下还在建造的战舰。
整个轨道站有三分之一在这次破坏中被毁!
在突袭轨道站四个小时后,变节的饮魂者们对行星地面发动了突袭,而他们的目标正是星界骑士的修道院要塞。
但出乎叛徒们意料的是,要塞并不如他们设想的那样空空荡荡,马扎尔领主终究是老成持重,他安排的两个小队的战士驻守在修道院要塞中,并且索什扬临走前还留下了骑士泰坦蝎刺号。
而战团的辅助军在轨道受到突袭后的第一时间,就组织起来撤入要塞内,并迅速组织起严密的防御。
在试探性的进攻两次后,叛徒们意识到凭借他们目前的力量拿不下修道院要塞,于是转而把目光投向星界骑士的征兵地——索姆斯贵族学院。
从轨道站陷落起,总共十个小时的时间,叛徒们对学院和巢都发动了疯狂的袭击,他们近乎疯狂的摧毁能看到的一切,杀死任何活着的人。
他们把自身的一切罪责都转化为了对星界骑士无边的憎恨。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甚至打算掠夺星界骑士的储备兵源,也就是贵族学院的新一批“毕业生”。
但萨尔珀东的邪恶计划,最终却在学院长的拼死反击中流产了。
可是根据情报,萨尔珀冬也没死,他只是受了一些伤,在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凡人狠狠阴了一阵后,他近乎疯狂的杀死了索姆斯贵族学院里能看到的所有活人,之后还用一次轨道轰炸将学院五分之四给摧毁。
直到苦行者战团击败了红海盗的分遣舰队,调头回来时,变节者们才匆匆撤出战场。
他们离开时不仅大肆破坏了一番,还将许多星球居民掠为奴隶,带到他们的船上。
当索什扬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几乎被气疯了,一直在医疗舱里暴走了好几分钟后逐渐平静下来,中间瓦列尔差点都被他给揍了。
确认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后,索什扬第一时间便决定返回行星地面。
“该死....”
站在雷鹰的机舱,看着窗外的情景,索什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原本恢弘的轨道站,现在变成了一堆漂浮的金属垃圾,巨大的结构被撕裂,优美的几何体支离破碎,曾经的轨道生态圈不复存在,只剩下些许亮闪闪的晶片。
到处都是闪烁的红色警戒灯,各种小型救生船在废墟间移动,打捞可能还存在的幸存者。
甚至索什扬还看到了有许多冻僵的尸体漂浮在虚空中。
星界骑士的战团长牙关紧咬,拳头攥得紧紧的,几乎要把手甲給攥裂。
雷鹰盘旋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一个合适的降落点。
这里是轨道站少数结构还完好的地方,当索什扬从机舱中走出时,却听到一阵哭声。
此地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难民营,很多死里逃生的人聚集在巨大的停机坪周围,很多人注意到出现的帝国英雄,但他们的眼中却不再有过去的那种光彩。
索什扬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在一堆散落的垃圾中,一对年轻的父母正放声哀泣。
一个男人紧紧抱住女儿的尸体,将她轻盈,毫无生气的尸体拉近自己骨瘦嶙峋的胸膛。
不到一小时前,鲜血还在女孩的嘴唇和面容上留下印记,那是她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湿气的地方。
她的眼,由于永恒的幽暗而变得漆黑,茫然无力地凝视着前来聚集的人群。
她遗失了双腿,它们在一位疯狂叛徒试屠杀人群时被链锯剑斩断而失去。
在混沌星际战士最终离开之前,轰鸣的剑刃已经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
她父亲抱着她的遗骸,嚎哭着他的悲痛。
目击者开始柔声耳语,以寂静之言低语诅咒,呢喃噩兆,轻吟至黑的预示。
女孩的胸膛上,一枚属于轨道儿童学校的挂坠奖章在暗淡之光下闪烁,
她父亲抱着十岁女孩的残肢断臂,对着四周沉默之舰的墙壁哀鸣。
“这里被诅咒了!她从我们身边被夺走了!”
更多人类在黑暗中聚集,他们圆睁的双眼全被泪水染湿,他们每人都与悲怆的父亲分享着同样的思虑与恐惧。
索什扬迈出步子,想要走过去说点什么。
但他的左脚悬在半空一秒后,又收了回去,接着默默无声的返回了机舱。琇書蛧
雷鹰再次起飞。
半个小时后,索什扬站在残破的广场中央,眼前是一幕可怕的场面。
昔日宁静典雅的学院,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几乎没有一栋超过两米高的建筑,花园,喷泉,训练场.....所有这些都已经荡然无存,曾经整齐的砖石地板变成了破碎的拼图,上面落满了灰烬和尘埃。
除了这些外,学院各处还能够看到许多二十米到五十米不等大小的巨坑,这些都是轨道轰炸的结果。
直到索什扬落地,硝烟甚至到现在都还未散尽,倒塌的建筑还冒着浓烟,许多人正在翻找废墟,寻找那些幸运儿,更多的人则吃力的拖着黑色的裹尸袋。
没有人说话,这简直就像是一幕黑白色的哑剧。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索什扬眼前的一切。
这个广场他很熟悉,候选者们就是在这里聚集,但现在这里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一点样子,而在广场中心,则有一个直径超过一百米,深度超过五米的巨坑。
至于这个坑是怎么,有报告说是哪位老院长临死前的一次反击。
索什扬也愿意相信这点。
但现在,这坑却不是空的,无数尸体像木材垛一样堆在一起,叛徒们剥掉他们的皮肤后将他们丢在这里。
在看向他们时,索什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歉疚,这些都是因为他而死的人。
曾经矗立在广场中央作为献给帝皇的赠礼的塑像现在只剩残骸,现在谁都不能猜出它曾经的模样。
雕像没了脑袋,缺胳膊少腿,上面缠满了带刺铁丝网并被泼上了鲜艳的红色涂料,叛徒用在塑像的基座上用同样的红色颜料写下了一句话——
【这只是开始】
索什扬感觉自己的胸口几乎要炸开了,他不断的深呼吸,才能强压住自己想要杀点什么的冲动。
他从没有如此愤怒过。
就在此次,一阵呼啸从头顶传来,索什扬抬起头,看到一架雷鹰正在降落,雷鹰上有着苦行者战团的标准。
落地之后,马扎尔从机舱里走出,面对愧色。
“非常抱歉.....索什扬兄弟,我没能保护好你们的母星。”
马扎尔的声音十分诚恳,索什扬苦笑的摇了摇头。
“不管你们的事,是我——”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行刺目的红字。
“——如果当初我能把他杀掉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是我辜负了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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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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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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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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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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