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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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体育馆,她看见了一排排在地上的软垫子,绿绿的,很整齐。
要开始了。
随意找了个拍档,是个挺好的小妹妹,要比她小两个月,人特老实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她还挺喜欢。
站在旁边,第一轮她还排不上号,女生很多垫子也就那么几个,抢不抢位置都没所谓。
等着下一轮,她和拍档站在一起,其他人也说话了两句,一边看着。
“多少个及格啊?”
“二十四。”
听见,身旁的拍档紧张了一下,她看上去挺瘦弱的。
“我肯定做不够。”她担心地扯了扯向蕊。
向蕊见她这样,安慰一句:
“没事,做不够的话我给你放大海。”
确实很水,多加两个三个不是问题,虽然大多靠自己的能力都能及格,但也就是让成绩不要太难看而已。
第一轮过去了。
她说一句:
“我先吧。”
躺下来,拍档帮她摁住脚,挺牢的,假装出了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丝毫不紧张,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
她挪了挪位置,调整好,向后一伸,仰头,姿势准备得差不多。
忽地就看见,体育馆门对出的那片场地里,他正在自己一个人打着羽毛球。
自己,一个人。
没憋住,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破功了,哨声哔一声响起,她条件放射地一下子回应,连忙起身,膈肌挤压,腹部就刺啦一下生疼。
靠。
她憋不住嘴,骂了一句。
论起来还是跟他学的。
情况紧急成这样,什么形象也和她没有关系。
煎熬。
三十二个。
数道。
她翻过身,有些没有力气地趴在垫子上,这次有点要命。
她没想懂,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笑啊。
缓了一会儿,过来了,拍档开始。
她一二三四地内心数了数,发现刚好及格。
那就多加了一个吧。
测完了,准备到引体向上的项目,不是很懂为什么许多女生都挺高兴的。
她出了馆,往一个人打羽毛球的他那儿走。顺道看见班上另外十个男生,六个在打篮球,一对在打羽毛球,还有两个跑步着。
就多出了他一个。
看上去挺寂寞的,没什么人缘。
他还不知道,一直在那儿打着自己的羽毛球。
走过去,拍住他。
准备要抓去测国标了。
「喂,」
他回头一下,只见眼前的她,往上嘎吱举了两下手,过了头顶。
他:加油?
她摇摇头,不对,又做了一遍,轻松愉悦地举了两下手,头发还随着晃了晃。
他:这不还是加油?
活脱脱一个迷惑人物。
他没看懂。
试了两下,她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样才能给他解释,明明自己都已经那么形象了不是吗。
「你在」
她又尝试了一下,试着用自己的方法解释,独特。
他举着羽毛球拍,疑惑地望着她:???
最后还是往远处指了指,顺着望过去,看见单杠,算是懂了。
这,
不能说她差得远。
就是没什么表演的天赋。
过了去,有些女生已经扎成堆找好位置,站着往单杠那边望过去。
还是有点距离,离得太近了,显得很不含蓄。
虽然在那儿也表现得很饥渴,两只眼睛虎视眈眈,目光就没移开过。
班上的男生多半虚,要不就是虚弱要不就是虚壮,她看看他,貌似也有点往虚弱那方面靠,虽然长得高但也瘦得有棱骨。
体育委员是个体育生,踢足球的,身材匀称两条腿却很白很纤细。
听说晚上在宿舍里还会敷面膜。
除了那一两个,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另外一个长得还算标志的早就有了女朋友,其他班的两个人很低调。
她看看,也自然而然融入到那个小女生群体里去,但不同的她和其他人比起来,有了更加明确的目标。
只想看一个人。
到他了。
七个为及格,体委也只能刚刚勉强五个,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两个三个四个……
“体委是踢足球的,可能下肢力量比较强一点吧……”
有女生在一旁讨论道。
他把手放上了单杠。
向内握住。
忽然,她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吊起来的。
本来还有点漫不经心,有意无意的样子,现在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紧张起来,凝滞住,她的目光移不开。
其他女生们在她面前假装着不在意,表示自己的礼貌,实则一直都在偷偷瞥着。
一个。
他往上了一下,动作出奇的标准。
两个。
不知道为什么,忽地好像有些安静下来。
三个。
他看上去并不怎么吃力,目光注视着他,手部的肌肉显露出线条,却又一点不张扬,弯弯地一条线,流利。
四个。
她本来想着他该差不多了,够了够了,不要勉强。
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多做了两个。
手一松。
面色平静。
六个。
轻松得和别人好像不太一样。
平平淡淡。
虽然女生们已经看见过一个很猛的运动型小个子男生二十一个,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个长条的,如此佛系平静,甚至没有喘气就破了五个。
那可是长条的五个记录啊!
体委的记录!
他也好像是不愿意多做似的,夹在及格和记录之间的数字,很低调,很符合他的性格。
六个。
其实她一开始也有点滞住。
惊讶。
转念一想,好像,也真是他的特色。
就是不知道,他那薄得像纸一样的身子,什么时候练了个这么发达的肱二头肌出来了?
那不成单薄的容易飘起来?
有些思考,有些发呆。
抬眼,见他走出来,穿过,自己一个人在边上。
拐弯?
越走越远?
她疑惑了一下,也离开人群,小跑两步赶过去,从旁边伸手有些轻地拉住他。
「喂哦,」
脚步慢下来。
他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你去哪儿?」
她问了一句,蹙了蹙眉。
他顿了顿,反问。
「你不是要去聊天吗?」
见着她好不容易混进女生堆里,还处于中心位置,想着今天就随她玩去,不打扰了。
她问:
「我聊什么天?」
他答:
「不是聊体委吗?」
体委此刻正在远处身前结互着手,两条腿并拢,有些含蓄地站着。
她实在是想不通他是怎么想的。
「他没你好看。」
她略有些生气地说。
「还好吧。」
他的语句倒是有些直男。
体委人缘貌似变好了起来,他看着也眉清目秀的。
她扯过他,把他从边上扯开。
「干嘛。」他不太懂,对她问。
「陪我在操场上走。」她没什么好脸色地说。
最后还是去打了羽毛球。
虽然每天,无论早上中午晚上,操场里都有情侣在围着游荡,卿卿我我的,像是校园恋爱的必修课的一环。
她从来没试过,身边的他经常不在,明明多浪漫啊。
虽然她也不敢去试。
这种毕竟风险太高,一不小心被抓住就不好。
而打羽毛球就不一样了。生命在于运动,运动不分性别,运动构建友情。
远远的,就是一道美丽的校园青春风景线。
她拿着球拍,站在羽毛球场的一旁,她比他要矮大半个头,看上去是蛮娇小的。
他站在这边,手轻轻一抛,起球。
啪。
啪。
来回打了几个回合。
这就不错。
羽毛球流利地飞出了一条弧线,弯弯地打到了另一边,她挥了挥拍,球转了个方向,像一只白色的鸟往他那儿飞回去。
他俩还挺有默契的。
之前不知道,他这么喜欢运动,起码现在表现出来貌似是这样的。
「我不喜欢。」
他回应。
一挥拍,羽毛球在空气网上划过了一条弧线,刚刚擦过那般。
「不是很喜欢。」
她轻轻地把手往前一伸,挑了回去,看上去快要落地的球就这样又被救起,此刻已经快打了将近十个来回了。
「没有吧,我看你都挺好的。」
他抿了抿嘴。
一个远球,她扑了扑,没接住,落地了。
走过去捡起来,鞋尖擦了下地面,拿起来停住。
「还打吗。」
她看他好像有些累的样子。
「打。」
他把晃着的球拍重新拉了拉。
一下两下。
「你是不是参加了那个社团。」一时想不起来李子健该怎么比划,她用另外一只手,问了问他。
他看见,连续接了两个球,才迟疑了一会儿回答:「嗯。」
「为什么。」她不是很能明白,皱了皱眉。
他面色顿顿,两眉间拧得像是拉出了一条线,稍稍半晌,才慢慢地说:
「我就想参加一下。」
「你又什么好参加的。」她不是说人,而是说社团,「那个谁是不是找你谈话了。」
他知道是她说的是李子健。
确实,那天会议她走了后的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他出了校门,忽地就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来勾肩搭背。
不仅如此,还一脸死了妈的样子。
他刚想躲闪,没想到,那人居然亲昵地往他身上蹭,还佯出兄弟你别说话没必要我都懂你的苦处来我们谈谈吧的气质。
讲真话,那时候他有些不明所以。
李子健当时硬是憋出了一股劲来,把额头拧成三条,看上去愁眉苦脸。
还有些善解人意。
下一秒就掏出手机,怼到他面前,给他看道:
「兄弟,没关系。」
「那么好的女孩子,全世界也就一个,能追得到的。」为了不勾起他的伤心回忆,李子健特意地避开了分手等一系列词汇,全部都往正面的方向去讲。ωωω.χΙυΜЬ.Cǒm
「来我们社团吧,她也在里面,你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勒着他的脖子,李子健和他差不多高,远远地看过去俨然就是一对标志至极的好兄弟。
「我们每周三都有活动,整整一节课四十分钟,足够了不是吗?」
挑了挑眉。
他蹙眉。
本来没有什么意愿的,但他知道文字里出现的那个“她”应该是向蕊无意了。
他又仔细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个不认识的人。
李子健早已从书包中掏出那沓码得整整齐齐的社员申请表,连同着笔递到他的面前,半脸坏笑半脸真诚地对着他。
他看了一眼。
「日王仔高级研究所」
「社长——李子健」
想起来了。
对不起,没兴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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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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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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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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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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