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打了一通电话扰人清梦,就是为了找他一个小小的职员开房?
男人一脚踹开皮鞋边上的杂草,狠狠的蹂躏着。
此刻,他恨不得脚下踩的,是我那又臭又硬的脾气。
该死的女人,从他自立起,这么多年来,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出发点也是为了我好,为什么我就不领情?
“不会什么?”男人没好气的问道,说罢,抬脚蹂躏另外一片草地。
处于公德心,以防妨碍了他人的休息,程云开刻意压低了嗓音,却不妨碍语气里面,怒火的延伸。
如果叫简森亲眼看见程云开幼稚的举动,定然大吃一惊。
冷面总裁,仗着黑夜行凶,无人问津,肆意破坏社会公物。
简森捧着手机,面露为难:
“那个,怎么说?虽然,我确实,确实挺优秀的,而且,处理公务特别能干,也陪了您这么久,但是……”
“但是什么?”程云开心情很是不好,大脑完全没有思考问题,只是跟着简森的话题继续扯下去。
带有威胁性质的话语从手机里传递出来,简森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我真的,真的不好这一口啊……”
“你以为,我要对你下手?”程云开似笑非笑道,狭长的眉眼,闪烁着异样的光泽,像是黑夜的妖精。
想着简森的模样,程云开忍住没有把今晚吃的饭给吐出来。
他真想不明白,他的这位小员工,到底是哪里来的非凡的自信心?
难道不是?
听出他话语里面的嘲讽意味,比之嘲讽意味带来的讽刺,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快感。
其实,他后面想要说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boss您真的想要的话,他也可以满足。
只不过,来的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两情相悦罢了。
从卖身给程云开,为对方打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因为程云开太优秀,他再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对方的影子。
所以,因着心底的这一份崇敬,他把自己当成了程云开的影子。
像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道:
“Boss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简森拍了拍胸口,提醒着自己要淡定。Χiυmъ.cοΜ
“过来接我,顺便,定个房间!”
知晓以简森的脑洞,可能想到了一些太过于精彩的东西,程云开也没有拆除他。
再拖延下去,天都快亮了,这个时候,也不是简森上班的时间。
所以,不需要太多苛责。
“好的,您现在在哪儿?我穿个衣服就去接您!”
说话间,简森已经开了免提,雷厉风行的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耳畔清晰地传过来衣服磨蹭的声音,程云开难得好心的提点着:
“别着急,我在出租屋这边!”
如果不是怕耽误第二天的工作,他直接就露天看星星,晒月光浴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站立在星空下,惬意的欣赏着风景的男人并不知道,他这一声宽慰,在简森听来,就是催促的意思。
“好的好的!”简森揉了揉眼睛,快速回答道。
电话挂了以后,简森摸出备用钥匙,跑了出去。
半个小时过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出租房外。
简森和司机说了两句话后,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环程四周,并没有发现记忆中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是对方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简森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喂,boss,我已经到了,您现在在哪儿?”
“在你身后!”
程云开清冷的嗓音,在这个漆黑的深夜,具有穿透力度的延伸过来。
搁下手机,简森转过身去,只觉得这一夜像是演惊悚片一样刺激。
“Boss?”他叫了一声,朝着不断逼近自己的人儿迎接了过去。
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了眼楼上还亮着的房间,赫然就是boss和何小姐合租的房间。
自家boss,不会是偷香窃玉不成,结果,被何小姐给赶出来了吧?
“天色这么晚,boss怎么不睡觉,要跑出去住宿?”
看见boss孤身一人,面色铁青,定然不会是为了追求什么情趣所致。
所以……
程云开抬起头来,看了眼整栋楼,唯一没有灭灯的房间。
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
他突然跑了出来,我一定后悔了吧?
不过,这些只是心中猜想,男人依旧清冷着一张脸,将一切情绪都收敛起来。
程云开抬手挡在薄唇前,轻声咳嗽着,眉头也跟着皱了皱,良久,他放下了手,眉尖一挑:
“你很空闲?”
简森顶着他吃人的眼神,伸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如此娴熟。
男人似笑非笑,唇角挽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车,待会跟我走了,你去楼上看看,我这个时候在做什么,然后,离开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报备一声。”
他刚想问一句,为什么你自己不上去?
看了眼程云开眼底潜藏着的危险,如火山爆发的前夕,简森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定的哪里的房间?”程云开清冷的嗓音,划过他的耳畔。
简森汕笑着:“老地方,您以前常去的!”
“这是房卡!”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镶金色的卡片,鞠躬九十度,态度极其尊重的递上了过去。
男人轻哼了两声,简森狗腿的跑上前去,打了车门:
“Boss,您请!”
说完,他刚想上车,程云开修长的食指伸了出去,抵挡在他的眉心处,琥珀色的眼底,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
简森脊背发凉,浑浊的大脑,在撞到男人危险的眼眸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抓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头。
“那个,我差点忘了,差点忘了!”
待会,他还要上楼去伺候另外一个主子。
耳畔回响着车子发动的声响,再仔细看过去,原地,早就已经没了轿车的影子。
这速度,是压根儿一点儿的留恋都没有吗?
人和宠物,又有多少区别?
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正常言语,和主人交谈,喜,怒,哀,乐,惧充实着性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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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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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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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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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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