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柴弯腰帮我把鞋脱了下来,“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好像很累的样子。如果实在不想见他们,明天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翻了个身,让自己换了一个尽可能舒服一点的姿势,“还好吧,但说不上来,就觉得身子很重。”
“你说,他们为什么一直转移话题,就是不回答我的问题了,我老觉得,他们像是被谁教过一样。”我挣扎着爬了起来,盘腿坐在了床上。
小胡柴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那个人给了他们很大的利益?”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因为钱这一块,他们愿意管我要更多的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单位,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守信这一说。”我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否认了找胡柴的猜测。
“或者换个说法,他们就是那种没有底线的人。”我目不转睛盯着小胡柴,“你知道没有底线意味着什么,他们就是这种人。”
“难道说,是他们在那个人的手里面有把柄,可是,他们那种人,能有什么把柄被逮住?”小胡柴思考了良久以后,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理由。
其实他说的这个原因,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也想不出来,像他们这种人,能有什么把柄,可以威胁的呢?
既然事情已经想到了这一步,感觉还是有必要顺着这个线索去查一下,因为目前这种情况,我害怕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我和小胡柴一拍即合,俩人商量了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
这件事情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你是找不到任何我想要的消息的了,那么只能从别人下手。
而小胡柴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网可言,我很小的时候就从家里出去了,所以,我们两个只能靠打听。
而这个打通的人选就要仔细的考量了,如果说找一个和他们关系特别好的人,我们可能什么话都没有问出来,先暴露了我们自己的目的,那么,只能从跟他们关系比较差的人下手。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在我脑子里面闪了过去,我觉得,她刚好合适。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和他好好去告个别,现在回来,怎么也应该见见她吧。
我赶紧用手拍了拍小胡茬的肩膀,感觉非常的激动,就好像一件事还没有头绪的事情,突然间被我找到了一个线头一样。
我始终都相信,顺着这根线,我就可以摸到我想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可以问谁了!她一定愿意帮我的。”我的眼睛亮亮的,边说边打了一个响指,“对,就是她了,明天我们买好东西,去看她!”
小胡柴望着我自言自语的样子,一脸的糊涂样,“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是谁?买什么东西,你又要去看谁?从她身上,你怎么就知道一定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呢?”
我一脸你很聪明的表情,望着小胡柴,“bingo,答对了。从她身上,差不多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了,不说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九十的线索,还是可以保证的。”
听到我这么一说,小胡柴顿时来了兴致,“你说的到底是谁,她就这么厉害?从她身上,就能打听到我们想知道的。”
我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满脸的高深莫测,“是,我大娘去世以前,几乎都一直是她帮着照看的,重点是,他和那一家子人的关系都非常的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两个人根本就不敢碰面,每次碰面,都会像泼妇骂街一样骂上一回,好像不争出个胜负来,心里就不舒服一样。甚至可以说,对方倒霉了,她们比谁都开心。”我努力的想要形容出她们之间的关系,来增加小胡柴对我的信任度。
听我说完以后,小胡柴果真相信了我的决定,“那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可以去看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那我们的线索,岂不是一下子又断掉了?”
“除了她,你再好好想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人?可以让我们打听一下的。”但是,小胡柴不愿意把希望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他企图让我再多找到一些靠谱的人。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你就信我这一回吧,他们两家彼此的事儿,没有第三个人比她们更早知道了,除了自己家,他们最关心的就是对方家的事儿,甚至,比关心自己家还要上心,因为,对方一旦出了糗,她们永远都是最高兴的。”
“也就是说,如果从她嘴里都问不出来我们想要的,那么也就不必要指着别人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小胡柴见我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便没在多说什么,很多事情上,不管我对不对,靠不靠谱,他都是愿意无条件支持我的,这让我觉得很开心,也很欣慰。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小胡柴就买了各种营养品,向赵婶子家赶去,对于赵婶子,我一直都是心怀感激的,因为,我不在家的这几年啊,一直都是她帮我照看着大娘。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她的责任或者义务,仅仅是因为她的那副好心肠,让她时不时的会来大娘家里看一眼。
她的这样的一个做法,其实弥补了我心中很大一部分的愧疚,尤其是我刚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大娘一个人,落寞的呆在家里,我的心像被堵住了一样,十分的难受,并且难以纾解。
至少在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可以时不时的关心一下大娘,让她一个人在老家,没有那么寂寞,我便觉得宽心了许多,心中的愧疚感也没有那么大了。
等我们提好东西赶到赵婶子家的时候,她正准备出门,在看到了我之后,她的面上全是惊讶,“呀,这不是欢欢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你大娘走了之后,你把东西该卖的卖了,该送人的也送人了。连房子都推到了,让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快点儿过来,让婶子好好的看看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围着我的周围转了两圈。
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走的这段时间,没把自己饿到。”
这时,小胡柴在旁边轻声的咳嗽了一下,好像是在提醒赵婶子,在她的旁边,除了我,还站了另外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赵婶子也非常的配合,她看到小胡柴以后,就好像小胡柴突然间出现的一样,“呀,瞧我这个眼神儿,这么大个人没有看到,这是男朋友吧,不错,不错。比老王家那个虎媳妇给你介绍的呀,强太多了。”
好像是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她马上拿出手,狠狠地拍了几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破嘴,过去的事儿了,提他做什么,还有这怎么能是强太多了呢?这根本就是没法比。”
我在门口寒暄了一会儿,赵婶子好像才突然间意识到,这样子不是很礼貌,“快来,快进屋说,在门口站着说话,算什么话呀,让别人看着,还不得笑话死。”
说完,她是连推带搡的把我和小胡柴推到了屋子里面的,“快进去坐,婶子家里有好吃的,给你们拿。”
面对赵婶子突如其来的热情,小胡柴有一些不自然,他用眼神向我求救着,好像在问我,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呀!
看着他满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忍受着的表情,我觉得十分的好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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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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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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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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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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