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农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每一个人都好像是一个喇叭一样,谁家出了什么事儿,当天一个村子的人就都会知道了。
下午,吃过午饭以后,我和大娘在门口大树下休息,大娘坐在摇椅上,磁卡磁卡的轻遥着。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他婶子,听说你们家欢欢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大娘靠在摇椅上,身子随着摇椅的摇摆,一下一下的起落着,大娘的手里拿着一把摇扇,不停的扇着风,她看上去特别的自豪,“是呀,我的欢欢回来看我了。”
女人走了过来,坐在了大树下的石凳上面,“欢欢回来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呀。你看你今天的椅子摇的,都特别的有力。”
“那是,欢欢回来了,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气,突然间就什么都好了,过不了几天,我感觉我都能不用拐杖。”大娘看上去心情特别的好,说到拐杖的时候,她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两条腿。
女人听到大娘怎么说,撇了撇嘴巴,“她婶子,这个你可就吹大了,还拐杖都不用了,你家欢欢是灵药吗?还包治百病呢?”
大娘不住的点头,“嗯,灵药,是灵药。”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的时候,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姑娘就是欢欢吧。”
新走过来的女人用目光把我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啧啧,看着小姑娘长得真是俊俏。多大啦?有男朋友没有?没带回来给你大娘瞧一瞧呀?”
我礼貌性的摇了摇头,“没有,目前我是一个人。”
那个女人听到了我说话,你这句话之后,又忍不住砸了咂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没有男朋友?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
她和我说的正兴奋,身子不自觉的,向我这头凑了凑,“我和你说啊,小姑娘不能太挑,年纪轻轻的,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最后啊,年龄大了,就被剩下来了,那时候呀就是别人挑你了。”
她边说边点头,好像觉得自己说的特别的对,“女人这一辈子,嫁人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趁着年轻,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然后生个孩子,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呀,都不算一个完整的女人。”
“别浪费电视剧里的那些剧情给骗了,做个什么新新独立女性,你看他们最后,还不都是找了个好老公,女人这一辈子靠什么?就是靠男人活着。”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婶子都是过来人,你听婶子的,准没错。”
她说完之后,我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她的话,但是,不去回应些什么,好像又显得特别不礼貌。
那个大嗓门的女人,好像看出了我的尴尬,“王丽她娘,你看看你,把人家姑娘说的脸都红了。什么靠不靠男人生不生孩子,人家连男朋友都没有,你就跟人家说这个。”
后来的那个女人显然有些不服气,她双手叉着腰,“我说李山她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早点让她知道这些怎么了,还有我说的哪句话不对,我早点叫她这些,她到时候可以少走弯路。”
“嘿,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讲理。人家是大城市回来的,让你在这个地方说教。”
“大城市回来的怎么了?大城市回来的,身体结构可是和我一样的。”
“哎呀,你看看你这个女人,这么粗俗。不和你说了,不和你说了”
“切,我还懒得和你说呢。什么叫我粗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看我们家丽丽。那过得多好。”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呛成,我在旁边听着,感觉十分的尴尬。
我转头看了看大娘,大娘只是闭着眼睛,在摇椅上慢慢的晃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小声的叫了一声大娘。大娘睁开眼睛看了看我,我用手指了一下这两个正在争吵的女人,大娘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闭着眼睛,在摇椅上晃着。
看大娘的样子,应该是对她们两个吵架,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不禁有些感慨,这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这时,大嗓门的女人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你看看你这个女人,好好说这话,还非要跟我吵,我们不是来看欢欢的吗,最后,却变成了跑到这来吵架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
后来的女人也突然间变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起来,“还不是怪你,非要说我给人家传错误的理念。我说的不对吗?你非要跟我犟。你看,现在的人看笑话了,你开心吧。”
大嗓门的女人给了后来的女人一个白眼,“我才不和你一样。”接着,她转头看向我,“欢欢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和她呀,我们两个是发小。从小吵嘴,就这么吵过来了。这回本来是想来看你的。这臭婆娘,非要在这再跟我吵。”
后来的女人听到她这么说,有些着急,“嘿,我说你怎么说话了?什么叫我非要跟你吵?还不是你在那里怼我,搞得好像我特别乐意搭理你似的。”
大嗓门的女人,赶忙抬起两只手,做出投降状,“得,你厉害,你厉害,我们不吵了行不行?我们不是来看欢欢和大娘的吗?最后反倒跑到人家门口来吵架来了,我不和你一样的。”
后来的女人把双手环在胸前,“我还不和你一样的。”接着,她也转向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和这个臭婆娘就不能往一起走。你看看,不吵两句,老觉得心里不舒服。”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觉得十分的羡慕。
从小由于家里的原因,我的性子十分的孤僻,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可言,所有的生活圈子和玩乐圈子,都是大娘家的院子,和大娘家门外的这棵树下面。
两个婶婶吵归吵,但是,她们在吵架的时候,谁都没有真正的生气。有的时候,语言上听起来,是十分的愤怒,但是,仔细看她们的眼底和面部表情,根本就没有真正生气的架势。
像她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做了一辈子的朋友,真的蛮好的。老了之后,还有一个能和你掐架的人,这股劲儿啊,谁都想健康多活几年。
不然先病倒的那个,只能单方面的听着还健康着的那个去说她,却一句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坐在这里又和大娘聊了几句,便纷纷启身回家了。说孩子快放学,要回去做饭了。
我让她们离开的背影,好像还在争吵着什么。
人这一辈子,会遇见很多的人,交很多的朋友。但是,朋友和朋友之间,却有着不一样的相处模式。
有的朋友,是那种相互扶持的,互相给予对方正能量,互相理解,互诉衷肠。
有的朋友,就像刚刚离开的两个婶婶一样,嘴上谁都不饶过谁,但是我知道,当对方真正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她们会比谁都着急,并且第一个冲上去帮忙解决问题。
当然也有一些朋友是饭友,是酒友,是狐朋狗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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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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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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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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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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