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经理,我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好的演技,才可以让他在我这里两面三刀。明明这件事,他就是怂恿者,却可以那样自然的从目光里流露出如此真切的担忧。
我慢慢的写下,刚刚在他面前的伪装,眼神里的气氛和担忧,逐渐的隐藏了下去,随之浮现出来的,是我的冷漠与疏离。
“不累吗?”我毫无征兆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经理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我为什么突然间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他本能的惊讶了一下,“啊?什么?”
“我是说,你这样子不累吗?”我再一次开口,重复了我刚才说的话。
“不累呀,就是小腿有些疼。”经理思索了片刻,回了我这么一句。琇書蛧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压制住心里的恶心,“你知道,我想问的并不是你身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经理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眼睛里的疑惑也更多了起来,“那你想问什么?什么不累吗?是在为你操心这件事上吗?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事。”
看着经理在那里自问自答的样子,我真的觉得莫名的可笑。他是习惯了在我面前表演吗?你看,他演的和真的一样。如果不是说,我提前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也一定会被他现在的表演蒙骗过去。
我轻咳了一声,冷冷清清的开口,“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好了,你这样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你不累吗?”
经理依旧不死心的在那里装傻充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突然间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我也觉得很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你还真是不死心呢,怎么?是习惯自己现在所穿戴面具和这样一副虚假的皮囊了吗?时时刻刻的,都在那里装着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可是,有几个人知道,你这副温文尔雅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在我还没有把话明确挑明的时候,经理依旧满脸困惑,他显得有些着急,“怎么回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突然间就上来这么一句,问我累不累?然后和我讲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拉过一把椅子,放在他的床边,坐了下去。接着,把手机从包里掏了出来。
我边翻着手机,边开口,“我是应该夸你演技太好了?还是应该讽刺你一句,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怎么?那100万花完了,又跑来惦记我剩下来的?”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我记得你说只是一个无底洞。怕是你会错意思了吧。这怎么能是无底洞呢。这分明就是根据我兜里的钱,来设定出来的欲望标准。”
我以为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经理会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就算他不去承认这件事,至少他看起来会显得慌乱一些。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他。
在我没有拿出证据拍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大概会就这样子,一直死不承认吧。
经理看向我,依旧一脸无辜“你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那个100万。他们那种人,常年在社会上混着,如果一直从他们妥协,那么他们的欲望,就会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你永远都填补满的。
我冷冷的看着经理,并没有回话。
经理见我还在听着,可能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便不死心的接着开口解释。
“他们那种人,唯利至上,只要给钱,什么都干的出来,也可以说为了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干的出来,他们不讲究诚信的。跟他们讲道理,你永远都讲不通得。”
我伸出了一只手,左手完全展开,手心朝下,右手伸出了一根食指,作出了暂停的动作。
“打住,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无聊的话了。你不是一直死不承认吗?那么,我给你听一段东西好了。”说完,我便按下手机的播放键。
不一会儿,经理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恩,对,她手里应该还有100万。”
“没有,我不是护着她,我只是想找一个更好的办法,把钱搞到手。”
经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我的手机里传了出来。很明显的,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
谁说我这个录音的播放,经理的脸逐渐的变得惨白起来。他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拿到这样确切的证据。
不然,换其他任何一种方式去质问他,他怎么样都不会承认。
但经理的面色只是苍白了一会儿,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对,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这个姑娘挺不错的。但你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容易。不自觉的,我便对你格外上心起来。”
“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知道你有了这100万。便我对你动了其他的心思。在我看来,钱其实比你重要。”
“刚好,那段时间遇见了一个变态。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我跟朋友商量了很久,决定假扮成那个人,继续对你的生活造成困扰,然后再找个借口,把钱从你的身上套出来。”
经理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的闭着的,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我不知道这些话是对我说的,还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听到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嘲讽起来,“明明就是诈骗,你却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还真是一点样子都没有变。”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我仅仅是跟经理把这件事坦白开了,对他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和那帮人是一起的,就像他说的,都十分的无赖。
这口气,我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咽了下去。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又太过于渺小。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到法律。
我知道,做完这件事以后,我可能就很难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背后的关系网,到底有多大?但是无论如何,我都难以咽下这口气。
我起身,在经理的身边摸索起来。
在他枕头的下面,我翻到了手机。我顺势把手机关机,丢进了我自己的包里。
经理见状,他马上开口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以为把我手机收起来了,就能从里面找到更多的证据?别做梦了。
我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让他就产生这种错觉就好了。其实,我并不是要从他的手机里找到更多的信息。我只是不想让她和那个人联系上,让那个人知道,我已经知道一切的真相。
那么这口气,我就只能咽下去,只有给他一个,毫无预兆的突击,我才有最大胜算的可能。
如果我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找到警察,提上我的证据,然后让警察去抓他们。简直像是在开着大喇叭告诉他们,你们快想办法。我要找警察来抓你们了。
在约定好交易的日子到来之前,我一直在医院里“尽心尽力”照顾着经理,算是我们真正撕破脸后,对他的一场告别吧。
我真的非常的认真的在照顾她,同时,也非常认真的在监视着他。我害怕啊,他通过其他的手段,和那个人联系到了。
随着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中的期待,也变得越来越深。
好戏就要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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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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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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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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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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