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从小杰那里要过来的照片,挨个路人问,“你好,打扰一下,你有没有见到这个姑娘。”
问了一路,一点效果都没有。大家都说不认识,没见到。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十点了。
担心大娘的身体,因为大娘也刚出院没多久,更要注意休息。我转过头为难的看着大娘,“大娘,已经快十一点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大娘可能也真的是有些累了,她没有拒绝我,“也好,年纪大啦,不过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突然间有些生气,“你自己回去,你怎么回去?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边人找不到,我还要转过头来担心你呗”。
最近好多事儿都赶在了一起,让我变得格外的暴躁。怎么事事儿都不顺心,我说什么做什么就不行么?非要和我反着来。
大娘低下头,声音小小的,“我不是想给你减轻点负担嘛,又要送我回家,还要再回来继续找人,而且……而且我认得路的”
看着大娘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没来由的更生气起来,“那你能,你自己回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往前走了大概2分钟,我就后悔了。大娘也是好心,我怎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呢。
记得小的时候,我特别的皮,总是闯祸。别人家的小姑娘都穿小裙子,玩洋娃娃。我只会跟在一群大小蛋子一起,下河摸鱼,上树偷鸟蛋。总之,一点没有小姑娘的样子。
有一次,我们在出去抓鱼的时候,我把邻居王婶家的二蛋推到了河里,说来也巧,二蛋倒下的时候,头磕到一个凸起的石头上。
之前,我也不是没闯过货,但这次好象祸闯的有点大了。
王婶从门外走进来,开口就骂,“何欢那个小娘养的呢?啊……小小年纪这么恶毒,难怪她爹妈也不要她。对我家二蛋下了那么重得手,你们要是不给我个交待,我没完”
大伯和大娘闻声出来。
“她王婶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小孩子间吵吵闹闹也是正常”,大娘满脸讨好的笑着,说完又转过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王婶根本不看我大娘的脸,“小孩子吵闹?吵闹都这么严重,那要是打架,还不是要出人命了,现在我家二蛋就在医院躺着呢,你和我说是小孩子吵闹?”
大娘突然面露难色,“她婶子,二蛋没事儿吧?你等会儿我,我去把饭从锅里拿出来,就给你和你去医院”。
路上,大娘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何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低头绞着衣角,“我不起故意的,他说我是野种,虽然有爸妈,但是他们不要我了,我生气,就推了他一下”。
大娘听到我也说完,伸手把我搂进怀里,“欢欢,你要记住,大伯和大娘永远是你的家人,不要听他们说什么”。
我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大娘,我知道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娘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大娘知道,没事儿,这里有大娘呢”。
到了医院以后,我怯生生的跟在大娘后边,王婶儿带我们走进了一间病房。
我从大娘身后,探头像里面看去,二蛋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他爸爸正在床上为他吃罐头。
在那个时候,罐头可是好东西,二蛋吃着罐头,可能也不觉得头疼了,一脸傻笑的坐在床上。
听到门口有声音,二蛋抬起来看到了我,“何欢,何欢,你快过来,俺擦给俺买的罐头,可好吃了,我分你一块”。
我摇了摇头,伸手拽了拽大娘的衣角,“大娘,我想回家”。
大娘转过头对一起来的大伯说道:“我先把欢欢带回去了,你就在这里,看一下要怎么办?看二蛋吃东西的那个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
听到大娘的话,二蛋妈有些生气,“什么叫没什么事儿,头上那么大的一个口子,你在这里说没什么事儿”。
大伯给了大娘一个眼神,视意我们离开,转头对二蛋妈客气的笑着,“她不会说话,不用理他,你看这事儿要怎么办,你和我说,确实是欢欢不对,二蛋受委屈了……”
后面的话我也没有听到,大娘就拉着我走出了病房。后来,我看到大娘养了一年多的几只老母鸡,都跑到了二蛋家的院子里。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怨自己,如果当年那件事儿,是我父母处理的,那我少不了被狠狠的揍一顿。
但大伯和大娘什么都没有说,就把这件事儿处理完了。反过来看我呢,刚刚对大娘发那么大的火,还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
我转过头,那里已经没有大娘的身影了。
掏出手机,找出大娘的电话,拨了过去。
“大娘,对不起。”
我隔着电话,听到了大娘叹气的声音,“欢欢呀,大娘正在往家走,不用担心我,你赶紧去找人吧”。
我也没有在说什么,和大娘说了一声到家给我来个电话,就挂了。
刚挂断电话,手机又想了起来,是小杰打过来的。
“姐姐,你在哪?我在镇北路。刚才这有一个人,说是看到过小羽了,你快过来吧”
我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镇北路”。
下了车以后,我看到小杰就站在路边,在她的旁边,站了一个中年女人。
我向她们走去,“小杰,你这里是有小羽的消息了么”。
小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中年女人,“姐姐,就是这阿姨说看到小羽了,阿姨是在这附近开超市的,她说晚上7点多得时候,小羽来买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我冲女人点了点头,“你好,可以问一下,你见到的那个姑娘的时候,她看起来怎么样?后来去了哪里?”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呀,就来我们超市买了东西就走了,如果不是付款的时候抬了一下头,我也不可能认出来她的,出了门以后,好象向左拐了。”
我对中年女人道谢以后,正准备带着小杰继续去找人。
那个中年女人突然拉住了我,“哎……你们怎么就走了,钱呢?我给你提供了线索,钱呢?”
我无语的望着她,“我说这位大姐,最开始我还挺谢谢你的,你怎么在这里狮子大开口?本来你提供的消息,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现在反过来向我们要钱?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中年女人突然变得眼神眼神飘忽起来,“我说我看到了,我就看到了,不想给钱拉倒,我还好心没好报了呢”。
中年女人说完这些,就急匆匆的走了。
小杰满脸错鄂的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我去,这不回是个骗子吧”。
她又转过头,满脸愧疚的看着我,“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骗子的”。
我无所谓得摇了摇头,“没事儿。还有,这附近应该是找不到了,你带我去你们总爱去的地方,我们去那里看看”。
小杰带着我连续走了四个地方,都没有看到周羽的身影。我抬头看了看天,天已经蒙蒙凉了起来。
我感到一阵阵头疼,已经找了这么久了,我用手指搜了搜太阳穴,希望可以缓解一下头疼。
我边揉脑袋边看向小杰,“小杰,找不着了吧,我们这样子无意于大海捞针,如果明天还没有她的消息,我们就去报警,你也先回去歇歇吧。”
小杰答应了我以后,去马路边招了一个出租车,边上车边对我摆手,“姐姐,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xǐυmь.℃òm
现在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马路边开始有晨跑的人的身影了。
我并不想马上坐车回家,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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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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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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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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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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