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没有吱声了,小凤笑着说:“姐,我是不是话有点多?吵到你了吧?”
我笑着说:“怎么会呢?说实话,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当年考上了大学,结果家里没钱,所以,我就出来打工了。”
“啊?姐,你也是农村的啊!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我还以为你就是城里人呢!”小凤惊讶地对我说道。
“唉,其实我也没觉得城里人有什么好,不过人家那种自带的优越感,确实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我悠悠地说道,感觉自己说的话里都是醋味。
“是啊,下辈子如果有机会投胎做人的话,这希望老天爷能让我投胎到城市,最好是有钱人的家里。”小凤说着,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还真是个单纯的姑娘,我突然来了好奇心,问她:“那你小姨嫁到城里之后,生活是不是比较好了?”
小凤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我小姨真是个可怜人。她嫁过去第二天,那个男人就打她了。”
“为什么打她啊?”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小姨已经跟别得男人那个了嘛,那个男人跟我小姨那个之后,没有见红,就觉得我小姨不干净,然后就打骂她……”小凤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你小姨的公婆就不管吗?”我继续问她。
“他们?别提了,不捣乱就不错了。听我姥姥说,小姨的婆婆天天挑是非,还说难怪会看上她儿子,原来是人家扔掉的破鞋,还说姥姥一家合起伙来骗他们家彩礼……”小凤愤愤地说。
“这一家人真够可恶的……这也太欺负人了……”真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我的心情也有些难以平复。
“可是,我姥姥家里穷啊,她恨不得把彩礼还回去,然后把闺女领回来,结果……因为太穷了,自知理亏,只得打落牙往肚里吞了。后来,我姥姥身体就不好了,没过两年,就去世了。我觉得我姥姥的死,跟小姨不幸的婚姻有关。”小凤说着话的同时,在我脸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泥状的面膜。
她告诉我说,因为常年被虐待,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小姨被她婆家折磨地精神有些失常。小姨嫁的那个男人,说各种恶毒难听的话,羞辱她。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居然带着小姨去外面开房,故意叫来小姐,当着小姨的面跟那小姐做,还让小姨在一旁看着。
等把小姐打发走之后,他就逼着小姨学那个小姐,配合他各种恶心的要求。小姨稍微有些不配合,他就故意羞辱她,说:“你装什么清纯啊!你不都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做过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小姨哪里敢接他的话,她是被他打怕了。
他见小姨不吱声,便理解会她是默认了,然后接着说:“我看到你的时候,确实被你的美貌给镇住了。我想,原来老天待我不薄,居然把这样一个绝色美女送给了我。难怪之前感情一直不顺,原来是因为老天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结果,我兴高采烈把你娶回家的时候,你却早就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可能是累了,或者是渴了,男人猛得灌了两口水,然后接着对小姨说:“你跟我形容一下,你第一次跟那个狗娘养的鬼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听说会很疼?你有过吗?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死水一滩吗?还是像荡妇一样的嚎叫?你他妈的说话啊,我跟你说话呢……”
那人近乎歇斯底里地冲小姨吼叫着,小姨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姨每次挨骂或者挨打的时候,她都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老天,你要么让我死,要么让他死吧,别这样折磨我,行吗?m.χIùmЬ.CǒM
后来被打被骂的次数多了,小姨都不跟老天祷告了。她甚至想,就这么打吧,被他打死了才好,一了百了。
那天,在小姨面前淫威大发的男人,又在小姨身上发泄一通,发泄完了之后,就开始逼问小姨跟别的男人做爱的细节,抓狂之下的男人,想要将小姨从酒店的阳台上扔下去。
他们住的那间在18层,从那里掉下去,必死无疑。小姨身子抱着必死的决心,让他把自己杀了算了。可是,那男人毕竟比她矮小,加上腿脚不是很利索,就在他冲动地像要将小姨推下去得时候,却不小心自己直直地栽了出去。
一声闷响之后,他的脑浆便洒了一地。
警察来调查,酒店也来调查,幸好外面有监控录像,发现小姨是无辜的,那个男人是咎由自取。再看小姨身上,都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伤痕,而且手臂上还有刚刚的烫伤。之前被男人找来的小姐,也被警察揪了出来。那女人也做证,说男人很强势,一直在打骂他的女人。
小姨最终被无罪释放,她的公婆因为失去儿子,便将她扫地出门,骂她是灾星,是祸害。
“那你小姨后来怎么样了?”我忍不住问她。
“我姥姥去世之后,两个舅舅都另立门户了。两家都很自私,谁愿意接纳我小姨啊。我妈倒是心疼妹妹,可是,我们自己家里的条件就很差,根本就没有余力可以帮她。”小凤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你舅舅娶媳妇的钱,都是你小姨拿自己的幸福换来的,他们难道不清楚吗?”我愤愤地说道。
“他们哪里不清楚,我妈回去让他们挪出间屋子给小姨安身,你知道他们怎么回我妈吗?他们说娶媳妇的钱是我姥姥给的,跟我小姨没关系。要是我小姨觉得委屈,去找我姥姥好了,别找他们……唉,我妈都快被我舅舅给气死了……”小凤愤然地说道。
“你这两个舅舅真是够没良心的……”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失言,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说的有点多。
“可不是嘛,姥姥村里的那些人,都骂我舅舅没良心。唉,反正我小姨这辈子算是被毁了。”小凤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那之前跟你小姨相好的那个人呢?”
小凤回我说:“他呀,别提了,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后来考上了大学,分配了工作,据说现在都升了好大的官呢。我小姨后来发疯了,嘴里时常念叨着他的名字,村里人才知道原来跟我小姨好的人是他。反正农村人,嘴巴又比较碎,添油加醋的,加上他自己做贼心虚,好多事情自然就清楚了。后来他在村里待不下去了,便把家里人都接走了,现在早就失去了消息。可怜我小姨,现在疯疯癫癫的,整天在村里晃荡。”
小凤说的这些话,让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茬儿了,本来只想着随便聊聊,却没想到勾起这么些旧事来。
说到底,单纯善良的姑娘,总是容易受伤害。
我一想到小凤的小姨,我就知道如果我还把自己当成我爸妈的摇钱树,我只怕也会变成第二个“小姨”。我清楚地知道我根本无法指望我爸妈什么,更指望不上我哥哥,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如果我自己不够强大,还那么傻傻地天真,只怕最后连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我不禁感到有些后怕。
有时候,人性的冷漠,会让你不忍目睹,但如果无视,总有一天会让自己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对了,姐,你跟许总是什么关系啊?”小凤突然问起我,让我有些惊讶。
确实,我也很难定义我跟许慕华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兄妹,情侣,还是上司与下属?这个,我确实界定不了。
见我没有吱声,小凤连忙陪着笑说:“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不高兴啊,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好了。”
我想,如果我三缄其口的话,只怕事情会越描越黑。
于是,我对她说:“我现在给许总打工,他开了家酒店,我帮他做事。”
“酒店里做事啊,那一定很忙吧。姐,冒昧地问一句,那里的工资高吗?”小凤追问我说。
我想了想,问她:“你们这里一个月多少钱工钱?”
她笑着回答我说:“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最起码能挣一万多;差的时候吧,就三五千……”
什么?我没有听错吗?居然一个月能挣一万多,这可是我以前三个月的工资啊!就算现在许慕华给我涨了,那也不到这个数啊。在我的脑袋里,简直觉得这个地方遍地是黄金,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开始出来找工作的时候,不来这里呢。
我问她:“你们这里的工资为什么这么高呢?因为收费比较贵吗?”
小凤笑着说:“姐,我们这里有很多特殊服务啊!”
我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不少。难怪能挣那么多呢,看来不是纯粹靠手艺吃饭啊,还有别的渠道。
可是,许慕华为什么会跟这里那么熟呢?他跟花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我当然也问了问小凤,不知道她是故意隐瞒,还是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没有跟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也罢,管它那么多呢,反正只要按时给我发工资就可以,剩下的事情,也由不得我去操心啊。这么想过之后,我就觉得不再纠结了。
小凤帮我做完了面部护理之后,便带我去了桑拿房,说可以在这里做汗蒸,让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打开,让自己得到彻底的放松。
然而,我却不知道的是,在桑拿房的另一边,却坐着许慕华,那间屋子的墙壁做过特殊处理,许慕华坐在那间屋子里,可以将我在桑拿房里的举动尽收眼底。
当然,这个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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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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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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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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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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