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们找我干嘛?”
室友说:“不是我们找你,是辅导员找你啊!”
小兰心头一动,莫非辅导员那边有眉目了,她甚至幻想辅导员能帮她筹到一笔善款,哪怕是借款,等她毕业了,拿了工资,就连本带利一起还上。这么想过之后,她开心地问道:“辅导员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室友告诉她说:“辅导员说在他的办公室等你,你快去吧!”
小兰开心地从宿舍冲了出去,很快地,她便来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这会儿正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没有别人。见到小兰过来,辅导员笑着对她说:“我找你好久了,你的室友说你出门了。”
小兰笑了笑,说:“是的,那您找我什么事儿?”
辅导员看了看她,说:“关于你的助学贷款,这个……不是很好办?本来我还想请学校帮忙筹一笔善款,可是也被学校拒绝了……”
小兰只觉得心慢慢变凉,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那可不可以借呢?我可以打借条,等我上班了,赚了钱,我连本带利一起还上,这样可以吗?”
看着小兰渴求的眼神,辅导员叹了口气,慢慢走向她,双手扶住她的肩头说:“办法呢?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
小兰像是又看到了一线生机,连忙追问道:“老师,您说,什么办法?只要可以帮我筹到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辅导员的神情有些异样,他笑着对小兰说:“我可以私人将钱借给你……”
小兰有些不解,辅导员是打算以个人的力量来帮她吗?
见小兰满脸疑惑,辅导员伏在她的耳边对她说道:“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小兰更疑惑了,她根本听不懂辅导员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可是,看到辅导员古怪的眼神,像要穿透他一样,她猛然就想起了那个油腻矮胖的男人,莫非辅导员他是想……
辅导员的手突然捧起了小兰的脸,轻轻地抚摸着,小兰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推开,赶紧逃了出去。
又惊又恐之下,小兰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小兰最终还是没有去那个油腻男人那里拿回她的证件,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了。一直受传统教育的她,接受不了那些肮脏的交易,她也无法用那些钱来填补家庭的黑洞。
辅导员肮脏的表现,更是让她的心彻底凉了。她一声不响地办理退学手续,回到家里照顾病重的父亲。但因为父亲的身体一直得不到很好的药物治疗,加上父亲思虑过重,她父亲还是在一年后撒手走了,母亲因为深受打击,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经常整夜无法入眠,导致她的身体愈加虚弱。
小兰为了养家和供养两个妹妹读书,就在附近工厂找了一份工作。
青春像如约而至的玉兰花般,毫不吝惜地绽放在小兰身上。尽管生活贫瘠,但年轻的小兰还是突然改了模样。面色红润,头发乌黑,身材也发育的凹凸有致。一双原本无神的大眼睛,也变得明亮多情。同事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安静又漂亮的姑娘。
小兰为了多挣钱,经常加班加点,工厂里的同事,都劝她说:“你年纪轻轻,不要太拼了,不然等老了,浑身是毛病,那时候可得受苦啊。”琇書網
小兰当然知道同事们的好意,可是,她不能停下来,她笑着回应道:“我妹妹又要交学费了,我得提前给准备好啊。”
有热心的大婶想要给她张罗对象,便笑着说:“小兰,你这么漂亮,赶紧找个婆家吧。这样,也好有个人跟你分担一下啊。”
小兰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她自己家里的情况,她自己最清楚了。这样的状况,哪个男人会看得上?即便结婚了,他又会让她帮衬家里多少呢?她的两个姐妹都结婚了,可是,也都过得不好,也没见她们帮衬过家里什么。小兰觉得,还是靠自己吧,别人,她不敢靠,也靠不起啊。
鲜花美丽的绽放,却不止吸引蜜蜂的来访,有时苍蝇也会闻香而至。
有一天小兰加班到深夜,独自一人回家,路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个行人。以往她都是跟村里另一个同事一起的,可是今天那个人突然调休,她便剩了下来。
黑漆漆的路上,独自行走的她,有些害怕。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刚开始没有在意,渐渐地,发现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一阵恐惧袭满全身。她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传来一股蛮力,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死命抱住她的腰,将她拖向了路边的小树林。
小兰拼命地挣扎,却也挡不住那头发情的野兽。苦命的小兰刚刚绽放的青春,就被这一代臭名昭著的流氓地痞曹刚给糟蹋了。
也许是因为小兰逆来顺受性格,自从被曹刚给霸占之后,小兰就再也没有开朗地笑过。她脸上的红晕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苍白。她学会了吸烟,喝酒,在自暴自弃中混着日子。曹刚骑着那辆摩托来接,她不管自己穿的是睡衣还是什么吊带背心,头发也是随意一挽,就跟着他走了。
如果没有阿木的出现,她可能彻头彻尾地做了曹刚的马子,然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混混。
阿木是临村的,据说是退伍军人,托人进厂当了临时工。
阿木面皮黝黑,身材高大,为人诚实讲义气。无论见到谁,总是一脸憨厚的微笑。他第一次见到小兰,就喜欢上这个少言寡语的姑娘。熟悉了之后,他就经常帮她做些繁杂的工作。
小兰却对这个青年并无好感,不是因为她眼光高,是因为自己的自卑。自从跟了曹刚之后,她所有的梦都破灭了,她觉得自己无比肮脏,无比卑微。她对什么都不再信任,包括爱情。
这一天还没到下班时间,酒醉的曹刚就骑着摩托来接小兰。小兰因为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就让曹刚先走。曹刚趁着酒劲儿,不容分说,拉着小兰的头发就往外拖。正拖拉着,迎面碰上了来帮忙的阿木。
阿木早就听说了曹刚欺负小兰的事情,心内早已怀着一股子无名怒火。这会儿见到曹刚又来施暴,不由得怒火中烧,瞬间爆发。他绕到曹刚身后,飞起一脚,把曹刚踹趴在地上,然后像一头凶猛的狮子,恶狠狠扑了上去……
两人都头破血流,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停止了殴斗。小兰跪在阿木身边,哭得浑身颤抖。她恨曹刚,却心疼阿木。
因为打架,小兰和阿木都被厂子开除了。那以后,阿木就没有再见小兰;有人说小兰跟曹刚私奔了,也有人说若兰去外地打工了。
再见小兰的时候,已经是2个月以后了。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满街的玉兰花儿开的正艳,紫的、白的,在枝头上梳理自己的妆容;偶尔有风吹过,满城都是淡淡的幽香。
小兰比前时更加消瘦了,挎包里是刚给母亲买来的药;脸上隐约有几块瘀伤。阿木明白,那瘀伤来自哪里,不用说,一定是曹刚那个混蛋干的。
小兰说自己离开厂子以后,就去合作社工作了。每天起早上菜,白天帮忙卖菜,晚上再把剩下的拉回库房……累是累了点,可赚钱比厂子多了。
阿木不顾街上行人的目光,一把将小兰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他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儿,又不见了。不觉间,他心疼地落下泪来。
小兰没有一丝挣扎,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得到了主人的安慰,软软地在阿木怀里微微颤抖。泪水,让两个少有交流的年轻人,在那一刻水乳交融,不需要任何语言,就品读了对方的思念、煎熬、心疼、以及累计了多年的委屈。
小兰勇敢地向曹刚提出了分手,并告诉他自己即将于阿木结婚。她甩头离去的那一瞬间,并不知道有一束怎样恶狠狠目光,闪耀着冰冷的仇恨,直插进她长长的背影。
惨剧在小兰与阿木的新婚之夜发生。阿木的一条腿被曹刚的铁棍砸中之后,也用手中的斧子砍中了曹刚的头部,二人各自倒地昏死过去……
待小兰清醒过来之后,发现曹刚已经断气。幸好阿木只是腿部骨折,尚有呼吸。小兰抱着晕死的战良,仰头对天无声地呐喊:“为什么……为什么……”可眼里却没有一滴泪水。
很快,她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冷静得出奇。她将凶器上阿木的指纹擦掉,印上自己的,又整理了凶案现场,这才叫来了阿木的同事,交代他们把阿木送到医院抢救。又把所有的钱分成两份,一份留给母亲,一份给阿木交了医药费。
在看守所会见室,阿木的母亲木木呆呆地听完整个事件经过。她颤颤巍巍地欲双膝跪倒,感激小兰对儿子的救命之恩。而小兰却冷静地将她扶起,教她怎么跟警察说,怎么抓紧时间把阿木接回老家,又嘱咐她无论如何,也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诉阿木。
或许是老天终于开了眼,警察在了解情况之后,只说小兰是正当防卫,况且曹刚早就劣迹累累,警察也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一直没法将他绳之以法,现在居然阴差阳错让那小子死了,岂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小兰没想到自己也能捡回来一条命,只是,正当防卫过失杀人,可以免于死刑,但是一些连带的民事赔偿,却让小兰的生活雪上加霜。小兰心想,对于她这样的人,或许死要比活着更轻松。
但是在死亡边缘徘徊一阵之后,她陡然明白,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也只有活着,才能让自己过不一样的人生。她不信,她的一生只有凄风冷雨。她暗暗发誓,一旦妹妹们毕业了,她就彻底放逐自己。
眼下她跟孟莲住在一起,正是她放逐的第一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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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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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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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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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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