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一直以为她和厉青是同学,而且她还上过大学,而我什么都不如她。没有她漂亮,没有她学历高。所以,本质上来说,我就觉得我比她矮了一节。
更让我意外的是,在酒吧碰到她的时候,她居然又是另外一个模样。那副妖媚性感的样子,像是要将所有男人的欲望,瞬间点燃一般,而她确实也能做到。
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和厉青之间一定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只是,我还无法弄清楚这中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逻辑关联。
我曾经天真地幻想,这个女人始乱终弃,伤了厉青的心。又在酒吧间里,跟那么多不三不四的人,暧昧不清,这会让厉青非常不爽。就像我跟厉青第一次发生关系,当他知道我不是处女时,我那无奈的神情。
是的,我觉得厉青是在乎这个的,他还有这直男的天真,他一定很在乎女人的纯洁,而那个女人分明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我甚至很天真地以为,我比那个女人纯洁,至少我比她更在乎厉青。
可当她坐在我面前,却明显镇定自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这才发现,原来还是我太过天真了。这个年代,谁还会在意这些?事实上,如果把时间拉回到从前,我刚跟厉青交往的时候,小刚为什么总是提醒我小心呢?莫非渣男能最容易识别渣男,就像最开始他让我提防张伟一样。
只是因为我对他的厌恶,蒙蔽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我讨厌他,所以凡是他讨厌了人,我就觉得会跟他不一样。我陡然非常鄙视这样愚蠢的自己,有时候,飞蛾扑火般的爱情,确实会让人着魔,然后让自己置身非常尴尬的境地。
此刻,我正坐在她的面前,她跟我解释说:“我叫丽娜,很抱歉这么唐突地约你出来。”
我觉得跟她寒暄没有什么意义,事实上,我还是提防着她的,便直接问她:“你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她可能没有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突然又笑着说道:“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这样问,是不是就是明知故问?”
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一时间好像我们之前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跟人打交道,是我的致命弱项。如果对方稍微强势一点,我就很快缩了回来。我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并暗暗地骂自己是个怂货。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见我没有支声,突然她居然问了我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她说:“你是不是已经跟他睡过了?”
我涨红着脸,愕然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她从我的反应上,早就猜出了端倪,然后笑着对我说:“你跟我当时一样傻,你这样的反应,我就知道结果了……”
我不解释地问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她直接了当地对我说:“我跟你直说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下我更莫名其妙了,我能帮她什么呢?况且,我为什么要帮她?
她定定地看着我说:“实话告诉你吧,厉青就是个皮条客,他四处勾搭‘猎物’,一旦上钩,他就会转交给各种酒吧或者KTV,当‘公主’。”
她的话,让我觉得无比震惊,一股莫名地惊恐袭上心头。
见我惊讶的样子,丽娜叹了口气,无奈地对我说:“还好,你还没有走到我这一步。但是,那天我见他带你去酒吧,我就知道,他开始行动了……”
“你在酒吧里,也注意到了我?”我问她说。
她笑了笑,对我说:“其实,酒吧那次,应该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她说这话,让我有些心虚,是的,她说的没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恰恰是在我工作的那家酒店里的包厢。
而我还没有告诉她我是做服务员的,这个我也没有告诉厉青。
见我没有吱声,她接着说:“那天,我在酒店跟厉青吃饭的时候,我就看见过你了!”
我悠悠地说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是做服务员的了?”
她淡然一笑,对我说:“做服务员,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挣得没那么多,但心不累,也不用在一些讨厌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不是吗?其实,我还是蛮羡慕你的!”
“羡慕我?我没有听错吧,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无奈地笑了笑。
心想,如果连她都知道我是做服务员的,那么,厉青或许早就知道了。
她接着对我说:“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提防着我,我也知道我说什么,你可能都听不进去。但是,说实话,我真没有害你的意思。你趁早离开厉青,他不是好人。”
“既然他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呢?”我反问她说。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得了重病,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我父母养我一场不容易,我现在只想多挣点钱,统统留给他们,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们至少手里有钱,不至于过得太差劲儿。”丽娜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那天,我在酒店跟厉青吃饭,就是告诉他我得病的事情,我其实是想让他放我做,这样我还可以多陪伴我的父母,尽尽孝心。结果他非但不同意,还要挟我说他拍了我的躶体照片,还有跟很多男人在一起的视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这些照片和视频就会寄给我的父母,他也会卖给那些小网站……”
她的话,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我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厉青和她,究竟谁说的话是真的。
我对他说:“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厉青确实是非常可恶。可是,我要如何相信你呢?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我又该怎么做?”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对我说:“要知道厉青的真面目,太容易了,只是,你确定你能接受得了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你打算怎么证明?”
听完我说的话,她四下里看了看,茶馆快要打烊了,店里人并不多。
她原本坐在我的对面,然后换到了我的左手边,拿出她的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怕声音外漏,她将耳机塞到了我的耳朵里。
视频一看就是偷偷录的,但是画面却很清晰。
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画面里的厉青跟很多女人调情,而且他们穿得非常单薄。
那些女人还要给他钱,给的少的,都被他狠狠地打骂,那样子看上去非常狰狞。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耳机从耳朵里拉了出来。泪眼,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丽娜递给我一张纸巾,安慰我说:“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儿……”
我呢喃着说:“为什么他这样恶心?他明明……”
丽娜悠悠地说:“是啊,他看上去确实像一个无害的人。我跟他是从网上认识的,他说他被女友抛弃……还说他付出很多,他还在上大学……”
“他为什么要编这些谎话呢?”我一边哭着,一边说,是的,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难道他跟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吗?
丽娜凄凉地笑了笑,说:“这样的说辞,他对很多人都用过,尤其是比较单纯的姑娘,总是一用,人家就着了道儿。哪个单纯的姑娘,不喜欢专情的男人啊,何况人家还把自己包装成大学高材生。然后,他再利用女孩的同情心,加上对他学历的仰慕,他就很容易钓上‘猎物’啊!”
她说的话,句句戳到我的痛处。是啊,我不就是被他的所谓专情,还有高学历所蒙蔽了吗?我还一直以为我高攀了他,我甚至都不敢告诉他我只是个小小的服务员,我怕他瞧不起我,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
“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服务员吗?”我追问丽娜说。
她冲我点了点头,说:“他早就知道了,在你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更加疑惑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丽娜笑着对我说:“他早就打听好了,他选择的‘猎物’,都是精挑细选的,然后慢慢引诱她们上钩。其实,对你他算比较有耐心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幸运,他不会把你送去当‘公主’。直到那天在酒吧看到你,而他借故溜掉,我就知道他开始让你适应环境了……”
“让我适应环境?难道他打算将来就让我在那种恶心的地方给他卖命?他凭什么就觉得我会那么乖乖听她的呢?”我陡然有些愤怒。
丽娜说:“如果他拿出跟你性爱的视频,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她。她笑着对我说:“你看,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已经这样大的反应了,如果你真看到那些画面,你会作何感想?”
“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将那些事情已经录成视频……”我惊讶地问她。
“是的,我想你一定跟他去过那个城中村了,就是那片被要拆迁的小平房。”丽娜语气依旧平淡。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我怎么会不记得跟他去那个地方,他曾经告诉我那是他叔叔的家,而我却傻傻地相信了他。而且,我还那样轻易地就跟他上了床。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是蠢到家了。他说他跟前女友分手很久,他说他们异地相处,很少碰面,他把自己包装得那样单纯,可是,他做爱的技巧却是那样娴熟,如果不是阅人无数,他哪里来得经验啊。
我陡然觉得自己好肮脏,满脑袋都是浆糊,根本就没有思维。就连身上这层皮,一想到被那个恶心的男人肆意揉捏过,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经不住地吐了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天色已经很晚了,茶楼要打烊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我的呕吐物,弄脏了地面。我能明显感觉到那里的服务生,非常不爽。
丽娜老道地多给了他们一些小费,他们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丽娜扶着我说:“我们走吧,保持联系,我跟你一起对付他。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他单独接触,无论他找什么样的理由,你都不要相信。”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那家茶馆。
夜色已经很浓了,盛夏的夜晚,并不算凉,可我却觉得全身冰凉,而我的心,则更凉。我只觉得有股气硬生生地塞在胸口,出不来,也下不去。一股没来由的烦躁,让我无处发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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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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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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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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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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