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童望君只不过是一缕魂魄,只要一离开定魂盘,就必定会魂飞魄散。
要想让她能够去看看童家老爷子,那就只一个办法。
附魂!
简单来说,也就是把童望君的魂魄附在其他人身上。
可是童望君的魂魄本就十分孱弱,根本就争夺不过原主人,所以是根本不可能附体成功的。
除非是借尸还魂。
但这种事情就算可行,徐峰也是不会做的。
因为借尸还魂这种事情,本就是禁忌之术!
当然了,徐峰还有另外的办法。
而且,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带童望君出去见一见童老爷子。
之所以会断然拒绝童望君的央求,那是因为他不想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这定魂盘里,可是有近百号的魂魄,要是谁都来求一求,让他带着出去看看,这还了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徐峰才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多谢。”童望君心头一宽,感激道。
徐峰微一点头,往她额头一按,下了一道符咒,转身离开。
收了小阴神寻踪术,坐在原地调息了片刻,就开始在房中布置,等到过了子时,也就是过了凌晨一点。
他在香炉中点了根凝魂香,开始施展观落阴术。
观落阴术,又叫讨亡术。
这门法术,其实十分邪气,简单来讲,也就是请神上身。
由于是主动招魂附体,就不存在对方魂魄太弱,无法附身的情况。
教徐峰这门观落阴的,是一位姓白的女师父,也是徐峰这么多师父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位。
当初来应征当徐峰老师时,才刚满二十。
问她名字,她就说自己姓白,叫芝麻。
但徐峰严重怀疑,她只不过是看到桌上的芝麻饼,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不过这位师父年纪又小,性格也是活泼开朗,私底下都让徐峰管她叫芝麻姐。
后来在定安县的时候,徐峰的其他师父,一个比一个严厉。
唯独这位芝麻姐,全程划水,不仅没有教什么有用的,反而天天偷偷带着徐峰到处瞎玩胡混。
然后就被其他师父给严厉教训了。
但这位芝麻姐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才教了徐峰一些东西。
名字很奇葩,有叫什么“芝麻开花咒”的,也有叫“恶狗狂吠三十六音”的,反正乱七八糟一堆。
徐峰也是一股脑学了。
不过随着徐峰年纪渐长,他就看出芝麻姐教他的东西,很像是阴山派的秘术。
阴山派,是一支十分神秘的道家法脉,供奉阴山法主,鬼力大王。
虽然也属于道门,但是其门内的法术都是偏邪气,奇诡!
门内擅于调魂、驱魂、锁魂等等秘术!
而芝麻姐所谓的“芝麻开花咒”,其实就是阴山派的“观落阴术”。
在徐峰想来,芝麻姐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像她这样的年纪,不可能在定安县一住就是十年。
那可是女孩子最好的十年,却是都用来带着徐峰瞎混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很多师父都是有些神神道道的,徐峰也从来不去特意探究。
自从离开定安县来当江城后,除了廖师父和万师父给他寄过一封快递外,其他师父全都跟他断了联系。
想到往事,徐峰心神微荡,赶紧收敛心神,凝神定气。
凝魂香,白烟袅袅。
不知过了多久,盘腿而坐的徐峰,眼皮突然快速地动了几下,然后睁开。
看到四周的景物,先是一阵茫然。
“这是……”童望君呆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忙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腾地从地上爬起,冲到镜子前。
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身影,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好平!
“这是成了?”
她还没来得及欣喜,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突然心里一阵慌乱,脸红心跳。
她毕竟是年轻女子,如今魂魄附体在男人身上,这种异样的感觉自然十分强烈。
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原本想立即去找爷爷,但此时一看时间,已经是过了午夜了。
想着在房间里再等一等,等天色亮一点,再去找爷爷。琇書蛧
可她坐了一会儿,闻到徐峰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只感觉心烦意乱,实在坐不住,索性开门出去。
她只从徐峰口中知道,他们现在是在福寿岛的庄园里。
但这地方她从未来过,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边走边看。
此时夜色深沉,四周寂寂。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童望君自言自语地问。
她其实是在问徐峰。
不过问了几次,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也不太懂,只好作罢。
尤其让她烦乱的是,这毕竟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她甚至都不知道手该往哪放,感觉没一个地方是可以碰的。
“你们说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谁知道啊,反正挺吓人的。”
这时,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
童望君停下脚步,见走廊那边过来三个人,二男一女,还都是她认识的。
其中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身材微胖,是她的表妹璐璐,也就是她姑姑的女儿。
另外两个青年,是璐璐的两个堂哥,跟着过来玩的。
童望君心里一喜,当即等着他们走过来,想跟他们打听一下爷爷的住处。
“听说是有邪祟作怪,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其中一个青年道。
“不过那些个大师也挺辛苦的,还危险,都这个时间了,还在外面忙活,据说是去搜捕那个杀人的邪祟了!”另一人道。
表妹璐璐却是嘁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什么辛不辛苦的,这些人一个个的,还不是为了当上我们童家的供奉,我刚听我妈说啦,现在是谁能抓到邪祟,谁就成供奉!”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一人恍然大悟。
“哈哈,什么大师啊,说得好听,还不是没有钞票管用,年薪一千万砸过去,你看他们一个个都抢破了头,跟只狗一样!”
“就是就是。”
三个人一阵冷嘲热讽。
童望君听得暗暗皱眉,等他们过来,就上前询问。
“你也是来应征的风水师吧,你怎么没去外面抓邪祟啊?”璐璐打量了她一眼问。
童望君道:“我有点事想找爷……童老爷子。”
璐璐笑道:“不敢去就不敢去,还怕说出来丢人啊?跟着我们走吧。”
于是童望君随着三人往庄园后方行去。
“对了,你那个表姐怎么样了?”璐璐的一个堂哥问。
璐璐斜了他一眼:“你打听她干什么?”
“好奇呀,据说上次无缘无故失踪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回了几天,又离奇失踪了。”那堂哥道。
璐璐白了他一眼:“你哪是好奇呀,你是看她长得美,一直惦记着吧?”
那堂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那表姐长得确实漂亮,特别是那股子高冷劲,看得人心痒痒的。”
“的确是不错,大美女一个,就是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清高的很。”另一人附和道。
璐璐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什么清高啊,在外人面前装的而已,其实骨子里骚的很,你们男人就是吃这一套!”
“你怎么知道?”两个堂哥好奇问。
璐璐冷笑道:“本小姐什么人没见过?我那个表姐啊,就是装的清纯,私底下不知烂成什么样,她不是离家出走玩失踪吗,我看啊,八成是在哪个野男人床上呢!”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表姐特别难搞呢!”两个堂哥都露出极感兴趣的表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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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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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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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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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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