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的过程中,电话响个不停。
有黄冰冰的,有江如意的,有雷应雄的,总之都是来表示关心的,徐峰从洗手间出来后,就一一给他们回了。
过后就坐到阳台的藤椅上,取出昨晚从周云帆手里搞过来的那个阴阳盘子。
徐峰十分笃定,倪涛丢的那一魄,就跟这盘子有关。
这应该是某种法器。
所谓法器,通俗来说就是指用来作法的器物。
就像佛门的法器,比较常见的有金线袈裟、转经筒、金刚杵、降魔念珠等等。
又比如道门,那法器的种类就更多了,像什么法印、法剑、令旗、镇煞钉、令牌……门类繁多。
这些个法器,都是用特殊材质,以秘法炼制而成,各有其神异之处。
当然,这种炼制法器的秘术,在以前比较盛行,也比较常见。
但到了如今这个年代,炼制法器的秘术,大多数都已经失传。
就算有一些侥幸保存下来的法器,也可能被不识货的人,当做古董或者是不值钱的垃圾随意丢弃了。
但大部分法器,想要使用,都是要有相应的配套法咒的。
徐峰翻到盘子的背面,其上刻着许多十分古怪的小字。
这应该是某种极为罕见的古文字,他以前跟师父学艺的时候,也学过不少,因为尤其是早期的风水术,很多都会涉及到古文字。
不过这种小字,他却不认识。
坐在那研究了小半天,起身去橱里随手拿了个包,把那只阴阳盘子装了进去。
然后下楼,出小区,到街边买了个鸡蛋灌饼,打车去了那位吕教授的家。
爬楼梯上去,见吕教授家的房门虚掩着。
正准备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反正我不管!你看看你爸,成天守着一堆破烂,咱们的房子本来就已经够挤了,还怎么住?”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响。
“你就少说几句吧,我爸还在屋里呢!”男人压低着声音。
“在屋里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他听见!妞妞也长大了,难道还让她跟咱们挤一个屋?”女人越说越怒。
“哎呀,妞妞不是住学校嘛,平时回来也住不了几天。”男人带着央求的口气,想要息事宁人。
徐峰听了一耳朵,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女人怒气冲冲地过来开了门。
看到门口的徐峰,愣了一下,马上转怒为喜,“哎哟,是您啊!”
徐峰笑着点点头,这女人正是之前见过的张姨,也就是吕教授的儿媳妇。
“是谁来啦?”屋里还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应该就是吕教授的儿子。
那张姨忙笑吟吟地道:“这是徐老板,徐老板您是来……”
“我找吕教授。”徐峰道。
“您找我爸啊,我爸在屋里呢,爸你快出来呀,徐老板找您来了!”张姨尖着嗓子,笑嘻嘻地冲屋里叫道。
“还是我进去找吕教授好了。”徐峰笑道,进了吕教授的屋子。
“哪个徐老板啊?”男人拉过妻子低声问。
张姨瞥了他一眼,“还有哪个啊,就是上回送了你爸一百万古董的那位!”
男人吸了口凉气,“原来是他!”
张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去泡了家里最好的茶叶,给徐峰端了进去。
这时正好看到徐峰从包里拿出个模样挺古怪的盘子,递给她公公,不由得眼睛一缩。
她的注意力倒不是在盘子上,而是在徐峰那只包上!
就那只包,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LV去年的一个款式,起码价值十几万!
这么名贵的一个包包,居然被他用来装这么一个破盘子,还随手扔在地上,看得她那个叫心疼啊!
赶紧过去把包拎了起来,小心地掸掉包上沾的灰尘,“徐老板,您这包可不能这么乱放,得好好保养!”
“不碍事,家里还有一柜子,坏了就坏了。”徐峰的注意力都在吕教授身上,随口说道。
这些包,都是他搬家的时候,手底下人给办的,装了一柜子。
平时徐峰也不常用包,这回要有个东西装,就随手拿来用了。
张姨听得牙缝里直抽凉气,就眼前这个包包,已经够她羡慕的了,人家居然一整柜子,难怪当成垃圾袋一样,随手乱扔!
“这应该用的垂芒隶,是种极为生僻的文字,现在可是少见的很了?”吕教授取下老花镜问道。
徐峰听得一喜,这位老教授果然学识过人,看来没找错人。xǐυmь.℃òm
“能不能烦请您老,帮我把上面的文字翻译下来?”
“小事情。”吕教授爽快地答应了。
他重新戴上老花镜,举着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誊写到白纸上,又将其转换成普通汉字。
徐峰在一旁静静看着,张姨夫妇俩也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足足花了有半个多小时,吕教授才全部誊写完。
盘子虽然不大,但它后背的那些文字,字迹极小,再翻译成普通汉字,足有近千字。
“文字我能看懂,但这篇东西的意思,我就不大懂了。”吕教授拿起誊写的文字,皱眉道。
他看不懂,徐峰却是懂的。
因为这里面,涉及的都是阴阳法咒、三魂七魄的内容,这就属于徐峰的专业了,吕教授不懂也是正常。
“吕教授,您除了这种垂芒隶,还懂哪些文字?”徐峰将盘子和吕教授誊写下来的文字,放入包中问道。
吕教授笑道:“我也没其他本事,就是对这些老古董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徐峰取过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方方正正,看起来都是密密麻麻的直线横线,看得人眼晕。
“方胜文。”吕教授看了一眼就道。
徐峰接着又写了两个字,这回却是截然不同,字体圆滑,看起来像一个个鸡蛋。
“之孩儿,又叫孩儿文。”吕教授笑道。
徐峰又写了两个字,吕教授又是一口叫破。
“您老真是好学问。”徐峰十分佩服。
“只是兴趣爱好罢了。”吕教授呵呵笑道,他对眼前这个年轻后生也是刮目相看。
刚才那几种文字,都是十分古老且罕见的生僻文字,绝大多数人连一种都没见过,这后生却是随手拈来。
而且笔触熟练,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这样的年轻人,可是少见的很了。
“吕教授,您对老物件很有兴趣?”徐峰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问。
吕教授苦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了,也就这点爱好,搞得家里人都嫌了。”
张姨脸色有些不好,辩解道,“爸,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这把家里弄得乌七八糟的,本来咱家地方就小,我们可不是说要嫌弃你!”
徐峰想了想道:“吕教授,有个工作,主要就是对一些老物件做鉴定分类,您愿不愿意去?”
吕教授听得精神一振,“那是不是每天都能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当然。”徐峰笑道,“如果您不嫌累的话,也可以主动去收一些老物件,这个您说了算。”
“那感情好啊!”吕教授一拍桌子。
徐峰笑道,“如果您老乐意的话,那我先说说待遇,您再做决定。”
吕教授把手一挥,“待遇方面不重要,只要能提供三餐就行!”
“爸,您急什么,还是先听听徐老板说!”张姨忙扯了扯自己公公的袖子。
对于自己公公能出去工作,她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当然了,最好还能赚点工资,等老头子百年后,这些钱可都是他们的。
“这样吧,我先带您老过去看看,您老再做决定。”徐峰笑道。
“那咱们也一起去看看。”张姨还要帮着谈谈待遇呢,当然不能让公公一个人去。
于是四人下楼,打了个车,就出门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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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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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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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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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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