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过来的众人,刚到三小姐夫妇俩房间门外,看到里面的一幕,就被吓得连声尖叫。
只有徐峰微皱着眉头,进了屋子。
桃子虽然小脸发白,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拎着箱子追了进去。
到了屋中,那股子焦臭味越发刺鼻。
只见豪华的大床之上,坐着两个人。
不对,应该说是两个人形的黑炭。
但二人的姿势很是奇怪,似乎是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惊醒,然后惊恐地爬了起来,张着嘴好像要大喊。
但还没喊出来,就被烧成了焦炭。
只是最诡异的是,除了这两人之外,不管是床单被褥,还是房里其他东西,都是好端端的安然无恙。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外面传来孔老夫人发尖的嗓音。
“老夫人,三小姐和三姑爷他们……他们……”有人哭诉。
接近着就听到那老太太一声哀嚎,腾腾腾地冲进了屋来,然后惊恐地尖叫一声,往后就倒,且幸被孔兴文等几人给搀了一把。
徐峰俯身过去,对着两具焦炭观察许久。
这场景着实可怕,气味更是难闻。
但在定安县学习的时候,师父们就不止一次地教过他,作为天师,接触的都是阴事邪祸,诡谲莫测。
要想干这一行,就得吃得了苦,经得住吓,必须胆大心细,不能有享福的念头。
这时,吴大师带着几名徒弟也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房中诡异的一幕,连一向城府甚深的吴大师,都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他的几名弟子更不用说,个个脸色难看。
“大师,你快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孔兴文偏着头,都不敢去看床那边。
吴大师点点头,带着几名徒弟过去。
不过看了半天,除了看出一身冷汗来,其他却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就没见过这样古怪离奇的场面。
“大师,那……那是不是我妹妹和妹夫?”孔兴文在门外问。
吴大师心中暗骂,我他妈又不认识你妹妹妹夫,我怎么知道?
不过既然是死在了这屋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阿嚏!”
他一个徒弟,被空气中的焦臭味刺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见两具人形焦炭,轰的坍塌崩溃,成了一堆灰烬。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徐峰拉着桃子退开几步,没有让碳灰沾上,皱眉道,“还能不能专业一点了?”
教训完,就带着桃子退了出去。
留下吴大师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自己那个徒弟的脑袋给戳下来。
来到屋外,徐峰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那条黑线。
原来是一条黑色的炭迹。
用手指摸了一下,指尖立即染上了一层炭黑。
按常理来说,这种炭黑要么是还有灼烧的预热,要么已经是冷却了,是个常温。
但诡异的是,这炭线触手却是冰冷刺骨,如同摸到了冰块上似的。
这条炭线从床边一直蜿蜒到房外,又从房外延伸到走廊,这才消失不见。
那个端燕窝过来的厨娘,被吓得太狠,到这会儿还有些回不过劲来,时而清醒,时而陷入呓语。
徐峰曲指在她眉间弹了一下,她身子剧烈一抖,双眼顿时清明了不少。
“当时还看到什么?”询问道。
厨娘脸色苍白如纸,“我……当时屋里很黑,突然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我就看到床上……床上……”
说到这里,整个人不停发抖。
问她怎么个亮法,她也说不清。
过了一会儿,那厨娘战战兢兢的,有欲言又止。
徐峰让她有什么就说。
“那个……在亮起来之前,我隐约感觉好像有个人站在那里。”厨娘指了指房间靠窗的位置。
“因为窗外面有一点点透光,我看到好像有个人影。”
“但那光亮起来之后,我就看到了床上……床上……,窗户边反而没什么东西,可能是我看错了。”
厨娘心神不宁地说着。
徐峰又问了几句,也没问到什么。
这时,她在人群里看到孔兴文,就问,“大少爷,夫人是不是回来了?”
孔兴文一听,愣了一下,“她回来了?在哪?”
厨娘指了指走廊,说:“我之前去厨房炖燕窝,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我看着像夫人,不过叫了几声,她没应。”
“没有啊,她哪里回来了?”孔兴文皱眉。
刘老汉跟他那老乡,此时也挤在人群里。
听那厨娘提到“夫人”,赶紧跑了出来,急慌慌地问,“是不是我闺女回来了,是我闺女回来了吧?”
孔兴文不耐烦道,“没有的事,她回来能不找我?”
徐峰到那厨娘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孔家的老宅,是那种比较老派的中式建筑,厨娘所指的走廊,其实是一种回廊,两边镂空。
在她所指的位置,是这个回廊的第二个转角。
地上有一滩形似脚印的炭黑,摸了摸,森冷刺骨。
据厨娘所说,她当时看到的那人,是背对着站着这里的。
徐峰依样站了一会儿,往前方看去。
对面,正好是孔家老夫人的屋子。
等他回过去的时候,吴大师几名徒弟正在房里张贴辟邪符箓,另外又用符水在地上泼洒。
孔家众人个个惶恐不安。
这已经是出了人命,有人提议要不要报案,结果被那脸色铁青的孔老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师,我就全靠你了,你一定把这邪祟给除了,为我可怜的女儿报仇啊!”老太太哭哭啼啼。
但这边的事情还没平息下去,前院那边又出事了。
一个负责护院的保镖,两眼翻白,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一张脸,黑中透青,看着阴森无比。
这回吴大师比徐峰要抢先一步赶到,俯身看了看,就说是中邪了。
口中念念有词,将一道符箓往保镖脸上一拍。
那保镖顿时猛烈地抽搐起来,过不多时,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
“醒来!”吴大师大喝一声。
那保镖猛地坐起,吓了众人一大跳。
“应该没事了。”吴大师示意众人宽心。琇書網
但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保镖猛地仰起头,嘴巴大开,一股黑烟从他口中喷出!
紧接着,皮肤就泛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瞬烧成了黑炭。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过了一会儿才鬼哭狼嚎,四处逃窜。
等徐峰过来的时候,那保镖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但很诡异的是,那人明明是被烧死的,周围的人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热度,反而觉得有些发冷。
接连死了三个人,吴大师不由得额头见汗。
孔家那些个人也不敢再回房睡觉,全都聚集到了客厅里,准备熬过这一宿。
吴大师安慰众人,说大家聚在一起阳气重,再加上他在厅里各处都张贴了辟邪符,不管什么邪祟都不敢进来。
虽说有他这样的保证,却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安心。
个个惶恐不已,生怕自己也跟着遭了殃。
刘老汉坐立不安,嘴里一直念叨着自己闺女,他老乡在边上时不时地安慰几句。
徐峰则和桃子剥了一夜的花生。
接下来这段时间,总算平安无事。
直到东方泛白,已然是天亮了,孔家众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第一时间,许多人就张罗着要离开。
这回不管那孔老夫人怎么厉声训斥,也改变不了他们要走的决心。
开玩笑,是来太太的命令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最后还是吴大师出面,阴森森地说了句。
“这是邪祟索命,凡事在老宅里呆过的人,一个跑不了,人到哪里,那邪祟就会追到哪!”
这番话把要逃离的孔家众人全吓住了。
正在闹哄哄之际,三辆高级轿车疾驰而来,刷地在老宅门口停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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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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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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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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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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