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抓住时机,拿出一枚五帝钱塞进壁虎嘴里。
“现在最要紧对的事情就是把小姐下葬,到地里去,风水地气能携阴而走,逢凶化吉。”徐先生道。
麻驼子侧瞥了我一眼道,天晓得会出多少事儿。
我妈入棺,接下来我爸找来了两根手臂粗细的麻绳,浸上狗血围着棺材捆了十几圈,打上“吊命结”。
吊命结是我们这边的说法,越挣扎捆的越紧,就是山里头的野猪也奈何不了。
在棺木的四个角上,系着铜铃,这次的铜铃制式和麻驼子拿的不一样,四面地藏神仙。
这叫锁魂铃,能坠千斤,神鬼不得。
后面那当然是夸张了,但这也足以说明情况是有多么凶险了。
夜色深沉,我爸和徐先生麻驼子唠叨了一会儿,只见我爸招招手,村长立即带着人出去了。
而后我爸跟我说,你今天一个人在这里守灵。
什么?
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灵?
我下意识的看向我妈的棺材,顿时身后冷飕飕的。
我看着我爸不容拒绝的眼睛。
徐先生叹出口气,对我说,娃子,你妈不简单,这里只能你来守灵咯!只能委屈你咯。
我爸看我不放心,对我说,你别怕,我们会在屋外头的老榕树那里守着。
听言,我才放心一些,有我爸和徐先生麻驼子在村口守着,量那些魑魅魍魉也不敢老闹事,于是我就答应了。
可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今天晚上我差点把命搭在这里。
子时一过,这里只能留下我一个人。
我爸再三交代,不能碰到锁魂铃,这里任何一样布置,都不要去动,万万不能动。
要是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一律不要理会,就盯着那只壁虎!
我点点头,看向那只两眼凸瞪的壁虎,心理压着一块石头。
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志看着我妈的棺材,联想到这一天的时间自己遇到的诡异的事情,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按我爸的说法,门必须关着,挡住气儿,而他们就在村口的榕树桩那里守夜。
我搬来一个板凳,坐在我妈的棺材前,心里发毛,于是就盯着那只壁虎,这应该是屋里除我之外的唯一一个活物。
我就这么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夜半了,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裹紧衣服,感觉周围有些冷,心下认为这肯定又是什么东西作祟,我看向四周的锁魂铃没有响,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就找来件厚点的袄子往身上套。
这袄子刚套上,我身后突然出来一道突兀的吱呀声,是门板和门槛的咔嚓声音,幽幽的,毫无征兆。
这一刻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浑身都僵硬了,因为这个时候我是面对着我妈,所以根本不知道后面来了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我爸或者是徐先生忘了拿什么东西?我心里想。
很快我摇摇头否定看这个想法。
因为按照我爸和徐先生的慎重,进门是绝对不会随意推门的。
屋里头是活人时,要敲三下门。
屋里头是死人时,要问三句“在吗”。
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我身后不会是徐先生和我爸。
那是谁?
而且,就算是如此,为什么守在村口的我爸,还有徐先生,麻驼子没有察觉?
我两只脚抖了起来,差点连凳子都要坐翻,眼神立即迅速的按照我爸吩咐的盯着那只壁虎。
嘴里快速念着,妈啊保护我保护我。
冷不丁一股冷气儿就爬上了我的后颈,我浑身一抖,冷汗浸湿了衣服。
接着,我竟然从视线的边缘,看到了一个低矮驼背的老妪慢悠悠走到我身边。
轰!
我如雷轰顶,差点要晕过去了,心脏都快要跳出心脏。
紧张之刻,我看到锁魂铃,心里瞬间豁然开朗。ωωω.χΙυΜЬ.Cǒm
从刚刚门板打开,到现在,锁魂铃响都没有响。
说明这不是鬼。
如此,我胆子壮了一点,视线挪过去一线。
我才发现那老妪手里提着一个点着的白灯笼,这分明是祭死人用的纸灯笼,她脸颊就跟百年老树的树皮一样沟壑粗糙,眼睛看不清,也不敢看。
而且,我察觉这个老妪是用脚尖着地的,而不是漂浮的。
如果是鬼的话,那应该是两脚浮起来。
那用脚尖着地是什么?
我想着…突然,我觉得这个老妪身形好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我仔细回想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突然老妪手里的灯笼扑的一下子就灭了。
我心一颤,出事了。
更加让我崩溃的是,棺材四角的锁魂铃突然疯狂,不要命似的响起来。
铃铃铃!
声音一阵比一阵催命。
我死死盯着那只壁虎,不敢绕开丝毫视线,脑壳上满是冷汗,手放在怀里抖动。
那只壁虎,也让我害怕起来。
它嘴竟然张开来,露出绿油油的喉咙。
接着,更让我吓脱了魂的是,这只壁虎居然嘴巴一张一开,说话了。
不要命的东西!知道我下面的是什么人物?
接着我身边,那老妪发出一阵年轻女人的低沉喉颤音。
那壁虎下面的话我就没听清楚,好像说的不是人语,但是和吼颤音相衬,似乎在争吵。
过了一刻钟,我看见那只壁虎浑身扭曲起来,四肢像是被蹂躏一样歪曲纠缠在一块,完全变形了。
那壁虎一口绿油油的血吐在棺材上,两眼迅速灰白,死的不能再死了。
壁虎死的刹那,身边女人的尖叫声突然被放大,我感觉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四个锁魂铃疯狂摇曳,
马驼子摆下的奇门节节断裂,铜钱炸开一地,红绳刺溜被一条火舌彻底烧掉了。
我看见麻驼子摆下的二十八星宿纸人,齐齐转向我。
我记得麻驼子说过,这二十八个纸人,是借天上星宿之力,神仙下凡,是镇邪的宝贝。
这二十八纸人一动,那就是说明,我旁边的那个老妪就是十足的邪,十足的鬼!
“二十八请仙门,徐夫子,你好厉害的手段。”
“快起来。”
“快起来。”
我听见女人低沉的吼叫声,带着沙哑,似乎喉结被撕裂了一样。
她催促着什么,而我根本不敢去看她。
但是她,似乎也没有发现我。
我脑子里灵光一动。
对,她没有发现我!
从刚刚进门,她就没有对我提起来任何的注意,即使是咒骂徐先生,她也没有展现出对我任何的一丝行动。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看见我在这里。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身边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金晕。
这层金晕,像是极其细小的绒毛一样,落在我的身上。
这下,我终于敢壮着胆子看向这个老妪。
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
我脑子里再次一震。
我震惊地看着她。
这不是,村里的一个老妇吗?
我来村里的时候还见过她,她围在人群里看热闹。
怪不得我有印象。
但是……
看她脸色,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脸上就跟结着一层霜,惨白惨白没有任何的血色!
而且,她没有瞳孔了。
死人,这是死人,怪不得脚尖走路!
我吓得倒吸一口气,这吸气的时候,我猛然后悔了。
屋里的气突然被扰动了。
这老妇脖子机械的朝着我转过来九十度,我听见了脖子的断裂声音。
这是活生生折过来。
我捂住嘴巴不敢呼吸。
生怕她发现我。
心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玄门道师全文免费阅读更新,第九章:独自守灵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