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绝对算不上唯美的片子,准确来说,就跟饿了十天半个月终于能吃饭了一样,观感就他妈很……狼吞虎咽。
李羿的眼珠子随着下巴一起飞出去两米远,途径菩萨雕像,弹到墙上,又弹了回来。
季谌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李羿看了半天,嘴半张,就跟他强往李羿嘴里塞水果那个弧度差不多。
李校花做贼心虚:“我那什么的……学英语。”
“……”季谌没理他,冷冷道:“用这个学英语?”
“……”
季谌继续盯,被盯蒙了的李羿,几乎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连腿瘸了这个设定都忘了,一个高弹射起步,一把将季谌手里的pad拽了回来。
人设严重ooc。
李羿:“……”
季谌:“……”
“你的腿好了?”季谌接着问。
李羿:“……”
气氛就这么尴尬了几秒,季谌突然笑了出来。
“你你你……别笑,我害怕……”
“看这些也算正常吧。”季谌放下牛奶盒子。“所以说,你这些文件夹的名字,语文就是国产的,标准日本语就是日文的,精讲版是剪去前戏的,剩下的就是完整版的,以此类推。我说的对吗?”
李羿:“……你说得对。”
“不过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片子?”季谌边问边点开剩下的。他严重怀疑季谌是故意的,挨个片子点了一遍,随便快进了两下,就直接换片子。
当中羞辱他!
“王叔那里套来的。”李羿说。
季谌:“?”
“不懂了吧。”李羿放下pad:“你以为警局每年的扫黄打非,扫哪儿去了?警察叔叔不得先检查检查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可扫的啊?去年夏天,正好赶着放假,我妈让我去警察局,找王叔看着我写作业,一来二去,就偷着存了几个。”
“当然不是王叔给我存的哈,他不知道,是他手下的哥哥给我存的。有女的那几部是刘帅传给我的。”
季谌:“……挺好的。”
“不过倒是你,你为什么,这么淡定?”李羿瞪大眼睛。一般他这个年级的,看这些,那就是干柴遇到烈火。季谌淡定的要死。
“不是。”李羿扬扬下巴,示意下面那里:“……你都不给点反应么?”
“有什么好看的?”季谌冷漠道:“就跟两个什么似的……”表情还有些许的嫌弃。
“什么似的?”李羿问。
“就……牛蛙。”
李羿:“……”
季谌冷漠.jpg,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蒙着被子:“睡觉了。”
李头蛇不依不饶,扒开他的被子,凑过去:“男朋友,说真的,你不会是都没自己鲁过吧?”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对着李羿脑袋飞过来。刚好被李羿接住。装作腿疼的样子:“啊啊……腿疼。”
季谌:“……”
李羿坏笑:“我说中了?”
季谌像是被挑逗的黄花大闺女,表情甚是不悦:“你到底睡不睡觉?”
李头蛇没接他的话茬,自顾自躺在床上:“你说,片子里都那样了,咱俩是不是也得试试?”
李羿看着季谌逐渐涨红的脸,心生邪念,想逗他玩玩:“咱俩练练?”
季谌猛地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就往门口走。
但他还没来得及完全离开床铺,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了回来。李羿顺势压了上来,绑着石膏的瘸腿,石膏刚好撞在季谌小腿上。
“你的腿……”季谌说。
“不耽误。”李羿说着,在季谌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那是个有别于上次酒店之吻的吻。就像春天一样,淡淡的,清清爽爽的。
喜欢你的感觉,像在春风中喝苏打水。
“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不太对劲。”李羿摸着季谌的脸,指尖至上而下,划过脸颊。每说一句,就在季谌的唇边印上一个吻。
“就,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李羿笑道:“喜欢,上,你。”
季谌:“……”他不知道该作何回应,肉麻的话一句说不出来。但这是李羿家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或者是他妈妈,或者是他继父。
季谌好不容易抽身出来:“你是不是有病?”
一个吻又落了下来。
“李羿,你妈妈……”季谌的声音断断续续。
“没事,她在楼下呢……给我亲一下。”
“不行。”
“亲一下,就一下。”
“不行。”
楼下,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音量还挺大。好像是李女士的声音。
“没法活了……我脏了!”
“呜呜呜呜呜……”
!!#¥
几分钟后。
小区楼下,围了一堆人。他俩穿过人群,走到了人群的最中央。
人群的中央,李女士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手上还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那男人岁数不算大,娄金狗似的,看着就没个正行。他神色慌张,哆哆嗦嗦:“你你你……放手啊……非礼啦!”
李羿&季谌:“……”
同样在旁边的王爷爷&王广飞:“……”
“不是,妈,这怎么回事?”李羿上前问。
李女士抬头看看儿子,突然那叫一个委屈啊,开始啜泣:“他摸我……”哭的那叫一个认真啊“呜呜呜”的,就是一滴眼泪也没看见。
贼先生&王广飞,异口同声:“我|他摸你哪儿了?”
李女士看憨批一样看着王广飞,脸上写着:“你是不是有病?”顺便给了他个白眼,又重复了一遍:“他摸我。”
王广飞才反应过来:“哦哦哦,你摸她干什么!光天化日,呸,大晚上的,你摸人家女士干什么,你涉嫌猥亵罪,跟我走一趟。”
贼先生很委屈:“我不是我没有……”
王广飞拿出来手铐,手铐在夜色中闪烁着诡谲的银光:“还敢狡辩。”
贼先生很无奈,试图给自己做辩解:“我就想偷点儿钱,还没摸到兜呢,她先抓着我胳膊了……”
李秀华一下站起来:“你承认你偷东西了。”
贼:“……”
#¥%&……
临城市公安局。
这一晚上,折腾的是鸡飞狗跳。
李羿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季谌已经睡着了。不自觉歪着头打瞌睡,李头蛇很不要脸的主动把身子凑过去,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准确地让季谌的头枕在他肩膀上。
李羿和季谌作为第一证人,和李秀华一起,去了警察局录口供。
天开始蒙蒙亮了,太阳公公就快出来接班了。
审讯室里面这才有一个警察叔叔打着哈欠出来,黑眼圈比滚滚都重。
“叔叔,贼招了吗?”李羿问。
李羿一动弹,季谌醒了。他微皱眉头,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
警察叔叔黑眼圈比眼睛都大了:“没有,他还没来得及偷,勉强能给他定个猥亵罪,关两天就完了。”
“不过……”警察叔叔接着说。
李羿&季谌:“不过?”
!@#¥
另一边,审讯室里面。
王广飞还在感化贼。
“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你对得起你妈十个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吗,现在是什么,是和谐社会,你这样就是社会败类,就是垃圾,就是吃剩的泡面盒子,就是……”王广飞词穷了。转头问他俩:“就是什么?”
“蛀虫?”季谌说。
“对,就是蛀虫。”
李羿:“……”
王广飞接着回过头:“所以现在,你感受到正道的光正照耀在你身上了吗?”
小偷点头。“感受到了。”
“所以是谁指指使你的?”
小偷摇头:“……这不能说。”
“你刚才才说被感化了。”
“但……这是两码事。我得讲义气,不能出卖自己的兄弟!”
王广飞:“……”
一番严刑拷打,小偷招了自己确实偷了周爷爷的鸡,但刘帅爷爷书店的钱,不是他偷的。
因为那天晚上,月朗星稀,他闲的没事,出来偷东西。
那只鸡正好从笼子里面跑出来了,在小区的绿化带里散步,和他看了个对眼。
他就觉得和这个鸡挺有缘的,这是他的命中情鸡,就把鸡带回去了,在家养着,准备生日的时候炖个汤给自己补补。
“指使?”李羿凑上前,问旁边的警察小谢叔叔:“他还有同伙吗?”
“是的。”小谢叔叔说。“经我们初步判断,这是一起团伙有组织的盗窃行为。”
“?”
小谢叔叔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因为隔壁小区,也丢了一只鸡。”
李羿&季谌:“……”
“你还不说是吧,本叔叔今天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八荣八耻社会主义荣辱观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排着背给你听,我就不信感化不了你!”
他偷东西未遂,被李女士强行安上的猥亵罪,倒是可以判他进去住几天涨涨经验教训。
“不招是吧……”现在和谐社会,讲究法制,也没法上来给他几棍子砸老实了。王广飞摸出来局里的电话,准备给测脑电波的专家打个电话。用现代科技让他招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玩意儿……”
李羿实在是不耐烦,明天还得上学。
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让他见棺材不就得了。
他寻思着,看向了旁边的季谌。
季谌满头问号:“……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事。”李羿看着他:“王叔,局里有厨房吗?”
“有。”xǐυmь.℃òm
“厨房借用一下。”李羿揽着季谌肩膀:“我帮你审。”
十分钟后。
“呕!”
“呕……呕!”
“我说,我全说,我银行卡密码是六个1,家里面五口人上有老下有小,我私房钱一部分藏在枕头下面一部分藏在袜子里,全给你都行,别给我喝了,呕……”贼叔叔扶着洗手台,已经快把肠子给吐出来了。吐完了就哭,哭的哇哇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太伤自尊了,贼也是爹生娘养,呸娘生爹养的……呕……”
苹果,鸡腿肉,鱼皮,紫米,鸡蛋花……吐得很丰盛。
警察叔叔们杵在门口,张大嘴,突然开始同情贼叔叔。
“高,实在是高啊。”
“太凶残了。这……这贼以后还能生孩子吗?”
“别说孩子了,我看他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这到底是拿什么做的啊……他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这这这……这……这不会毒死吧?同学,这闹出人命来,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李羿:“死不了,最多得肠胃炎。”
警察叔叔疑惑的眼神中,李羿清清嗓子:“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王广飞目瞪狗呆,机械的转头看向季谌,深情款款的握住他的手:“小同学,我们诚邀你以后来刑侦支队上班,名额我明天局长上班了就立刻去给你申请,你不来,是我们警察队伍的一大损失……”
季谌“……”
他端着剩下的半碗粥,微微蹙着眉头:“有那么难喝么……”
“好了,现在我问你,谁指使你干的?”王广飞揪着贼的后颈。
“我不能出卖兄……”说着,看见了灯光下闪着诡谲的光芒的,粥。“是季炎,就是他!”
霎时,季谌的瞳孔放大了,半碗粥直接摔碎在地上:“季……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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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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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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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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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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