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迎接两名警官的见面礼,它露出了自己残破与零碎的无奈苍凉。
楼道就好像长长的木板子,将这里的居民都钉在原地不得动弹。前后有两户人家,左右各四户住家,每道门后面只有10来平的逼仄空间。
乔翘跟在岑木晓身后,觉得这里的环境实在是脏乱差,墙角不是灰尘就是各种烟头,连楼道里的空气都是浑浊的,这楼的层高比普通楼层还要矮一截,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觉。
走上三楼,过道里张扬着各种颜色的“旗帜”,有的人家晾着自家的衣服,有的人家晒着自家的被单,有的人家挂上了自家的地毯,半高的空间被切成了碎片,有的衣服还在滴滴答答滴水。
总之,一路走来乔翘是异常艰辛,不是左闪右避就是低头看地。
他们的目标是307,这间房间号原本是吴光明一家三口住的原址,现在这房子被方母给租出去了,他想从这位租客入手,了解一下他与方远或者方母还有没有什么交集。
“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这块区域的房子都比较老旧,门板很薄,岑木晓听到了拖鞋趿拉的声音,一个看上去意识还不清醒的男人来应的门。
“你们是谁?”门外两张陌生的脸孔,张铁力的口气不是特别和善,他正在屋子里补觉呢,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来人的着装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片的人,他挑着眉一副耐心全无的模样。
“警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岑木晓与乔翘亮了下证件,张铁力的态度变得很快,他站正心虚道:“我,我没犯事啊,警官!”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乔翘鄙视地扫了这汉子一眼,据调查资料显示他是方母的一个远方亲戚,这关系究竟是远是近就看他与方母的交集了。
不过乔翘一点都不乐观,她不觉得他们能顺利从这个人口中了解到方远的过去。
“嗯,我们来是想调查方远的事情,你是曲丽萍的远方亲戚吧,你认识方远吗。”
曲丽萍是方母的名字,岑木晓拿出了方远小时候与近照这两张照片给张铁力辨认。
“小远?现在长那么大了,很久没见了,大概有七、八年吧。”
张铁力结果照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只是住在这里,曲姐这屋子空关着也是空关着,我每年只要意思意思给个千把块就好,我知道曲姐不差钱,她现在是找了个好粮票,不过都是苦过来的。”
岑木晓又确认了一遍:“你们没联系?”
“没,人家哪看得上我呀,我就是个在工地做苦力的。”
张铁力无奈地笑了下。
持续着话题,岑木晓问道:“你搬过来也好几年了吧。”
张铁力不再拘谨点头应道:“是啊,大概也有八年了。”
“那这楼里的邻里有多少是老街坊了?”
岑木晓想着既然张铁力不知道吴光明或者方远的事情,左右上下的邻居总是知道一些的。
“这里人流变动不大,其它层我不清楚,这一层就302搬过,其他都是我来的时候的那票人。”
听了张铁力的回答,岑木晓与乔翘看到了希望,这里的住户没有流失很多,大部分都保留着曲丽萍搬走时的原样,那吴光明一家子的事情应该还有邻里记得。
道谢之后,岑木晓他们就开始挨家挨户敲门了。
连敲了两户人家都没有人,还有一户老人家脑子不太清楚,话听不清楚关键人还特别热情,乔翘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老奶奶听懂问题,不过老人家记忆不好,是个一问三不知。
接连碰壁之后,岑木晓的心渐渐下沉,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吴光明他们家说不定就是别人生活中的插曲,会有人那么关注他们一家子的情况,过去了那么多年,有人会一直到现在还记得吗?
正准备扣响下一户人家的门板,对门的门先打开了。
门里是一个身形有些臃肿的大姐,见到岑木晓他们两个人笑眯眯地向他们招了招手。
岑木晓与乔翘狐疑地对视了一眼,决定走过去看看这人搞什么幺蛾子。
“你们是打听吴光明那一家子的事情吗?”
大姐一脸有故事欲言又止的表情,看来像是个知情人士。
得来全不费工夫,乔翘立马狗腿地回道:“是啊,大姐你知道些什么吗?”
“这当然,我可是这一块的包打听,老吴家的事情问我就对了。想当年我与曲丽萍的关系也是很好的,结果她另外攀上枝头,就把我这个帮助过她的老人给忘了,这女人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活该以前被老吴打。”
大姐的脸上满是讥笑,至于她话间说的曾帮助曲丽萍的事情真假有几分,只有当事人知道。
“你们来打听老吴家的事情干什么,老吴的死就是意外啊,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蹊跷?”大姐神秘兮兮地将自己的圆盘子脸凑过来,眼睛里里闪烁着金光,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岑木晓好脾气地否定了她的猜想,“不是,我们来了解方远的情况。”
“啊,那个小孩啊。”大姐“啧啧”了两声,语气忽然小了下来,她鬼鬼祟祟地探头道:“那小孩的眼睛小时候看上去就很吓人,怎么,他这是出事了吗?”
说完抖动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肥肉,一脸肯定道:“我就知道这小孩要出事。”
大姐现在的表情就是事后诸葛,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又不住地啧嘴,摇头惋惜。
这大姐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他们还什么都没说,这人就把戏都演了一遍。
“大姐,你说方远的眼睛吓人是什么意思啊?”
乔翘知道只要问个问题,这中年妇女就会顺竿直往下爬,她左右逢源,苦没有倾诉对象,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两个送上门的,她那里肯放弃啊。
事后她还能与别人炫耀自己协助过警方做调查呢,说出去多威风。
“唉,你这是问对人了,我从头给你说。老吴是附近远近闻名的老醉鬼,我们做街坊已经几十年了,他的事情我门清。”大姐一脸得瑟,气势很足,那是一个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老吴运气不好,原本的单位做得挺好的,结果被人穿小鞋,他们那个小领导是关系户,这自然老吴就被辞退回家做了下岗人员。他那个年纪,又没什么本事,心里苦闷,只能每天借酒消愁,喝醉了就打老婆。”
这些都与曲丽萍说的相符,大姐将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看来确实是个老邻居。
“那后来呢?”乔翘非常乖巧地扮演了听众,故事到这里肯定还有后续,毕竟方远还没出场呢。这大姐虽然看着不着调,却很了解吴光明这一家子,应该与他们一家子都有交集。
大姐对乔翘求“贤”若渴的态度非常满意,于是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老吴这人也很奇怪,只打老婆,不打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行为,有‘虎毒不食子’的概念。你是不知道,他手也是真狠,曲丽萍被打的挺惨的!哎…这表面上看不出皮外伤,伤都在肚子、后背、大腿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我有劝曲丽萍要不离婚算了,她顾及孩子,为了小远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小远小的时候,曲丽萍被打之后她就抱着小远哭。我多少知道点他们家的事情,但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那口子不愿意我多管闲事。这不赶巧有一次我送完我家为娃娃回来之后经过后楼那个巷子,就看到曲丽萍在那里小声哭泣,要不是白天,我腿都要被吓软的。小远就站在她旁边,小小弱弱又不知所措的,这一幕实在是催人泪下。我见这母子俩看上去太可怜了,就会偶尔救济一下他们,留他们吃顿饭好让曲丽萍逃避老吴的毒打。”
一张大脸盘子上有同情,也有无奈,原本高亢的分贝都降下去了不少,唉声叹气的。
“大概又过了几年,小远长大了,他对曲丽萍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我无意间看到过一次他的眼神,觉得他很是不对劲。这眸子里的光太冷了,根本就没有温度,他不单是对别人,就算对他的母亲也是这样冷漠的眼神。曲丽萍偷偷帮我说过,她有点怕小远。这女人啊遇事不果断,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时间长了我家老头子嫌她晦气,就不愿意我与她来往了。”
“大概一年后吧,老吴就出车祸死了,他们得到了一笔赔偿金,有了钱之后曲丽萍就带着小远迅速搬离了这里,过了一年多,她那便宜亲戚就住在了他们原本的房子里。”
说完一切后,大姐还唏嘘地问了下:“小远这孩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啊?严不严重啊?”
“他打伤了一个同学,我们查到他原本住在这里,惯例来问一下。”乔翘快速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这名“包打听”。
没有听到什么重磅消息大姐有些失望,过了一会才小声说:“没事就好。”
大概这就是人矛盾的一面吧,既有看热闹的心情,又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有同理心的同时也无法掩盖住自己窥探别人秘密的欲望。
走出了石家弄,岑木晓与乔翘往附近一个老式小区走去。
吴光亮也就是方远的大伯就住在离他们家两条马路的这个老小区内。只隔着两条马路,这一片的氛围就与石家弄完全不一样,这一块已经不是石家弄的地块了,住的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附近的人都不愿意去石家弄走动,摊上这么个弟弟,想来吴光亮应该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他们做了背景调查,吴光亮是个游手好闲的家里蹲,四十几岁了还是单身一人,父母已经过世了,弟弟也在十年前出车祸死掉了,如果按血缘算的话,方远是他唯一的亲人。
三栋地底楼的电视开着,家里应该有人。
按了门铃等待着,开门的是一个还有些讲究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他有些不解地上下打量了乔翘与岑木晓几眼,确定在自己的印象中没有遇到过这两人。
“你们是谁啊?”他开口还算客气,从屋子里飘出来咿咿呀呀的唱腔,得知他刚才在听戏。
岑木晓询问道:“吴光亮先生吗?”
“对,我是。”吴光亮的眼神更加疑惑了。
“你们是……”Χiυmъ.cοΜ
“我们是警察。”乔翘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吴光亮的眼神明显变了,他慌乱地想关上铁门,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关我的事,你们不要来找我!”
这是不打自招,一听就有情况,岑木晓眼明手快抓住了快要和上的铁门,吴光亮一个踉跄,被岑木晓制住了胳膊按在了门上。
“吴先生,你一见到警察就害怕,看来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乔翘笑了下,觉得他们有可能能挖出什么陈年老料来。
吴光亮嘴硬道:“我,我没有。”
“那就请吴光亮先生与我们走一趟,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岑木晓皮笑肉不笑地淡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不要,我不要去。”吴光亮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就好像螳臂当车,一分桎梏都挣脱不得。
没一会他就挫败了,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两名人名警察,吴光亮只好认怂。
“你们,你们要问什么,我配合还不行嘛?”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这两位来者不善的警官请进了。
吴光亮住的是一个两居室,一间房间的门半掩着,看上去像一个书房,还有一间房间的门关着,电视里传来的唱调听上去像黄梅戏,他的客厅布置得古色古香,看来应该是个戏迷。
“吴先生喜欢听戏?”岑木晓注意到电视柜的下面是一排排戏剧光碟,花花绿绿的看上去很是喜庆。
“略懂一二。”吴光亮暂停了屏幕里正在上演的女驸马,口气带着委屈:“你们找上门来是想问什么?”
“方远。”
不习惯兜圈子,岑木晓突出这个名字,之后就观察起了吴光亮的表情。
吴光亮皱着眉,好像是在恐惧什么,又好像有些纠结,想表现出关心,可是运用了所有的脸部神经都表达不出一个确切的表情,因此脸上不尴不尬的,惊疑不定。
“他怎么了?”吴光亮的声音颤抖着,他没有直视岑木晓的眼神,而是将眼光错落到地板上。
乔翘继续用之前蒙骗大姐的那套托词来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吴光亮在听完乔翘说的话后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吴光亮问题还不小。
“我与我弟弟那家走动不多,我不是很了解小远。”
吴光亮的眼神闪烁其词,很明显他在撒谎,但乔翘与岑木晓不动声色,没有拆穿他。
“他是你唯一的侄子,你对他不了解?”岑木晓像是不信,又质疑了一遍。
牙咬点了点头,吴光亮回道:“对,我弟的葬礼后我就没有再与他们母子二人见面了。”
“那你之前看到我们为什么那么怕,心里有鬼吗?”乔翘冷笑了一声,准备诈诈他。
面对乔翘这种有些挑衅的行为岑木晓没有出面阻止,他也想听听吴光亮的解释的。
“那个什么,你们警察突然找上门来我本能地害怕,我胆子小,身体也不好,这不一直在家养病也没什么熟人会来看我嘛!
解释完之后吴光亮还重复了两遍,振振有词地仿佛是要给自己洗脑一样。
“我今天是被吓到了,对,是被吓到了。”
”那你之前说的‘不关我的事,你们别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岑木晓推了推眼镜,眼神透过透明玻璃直白而又凌厉地注视着坐在他面前的吴光亮,他很肯定吴光亮有事隐瞒,他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可吴光亮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这还有待回去继续查。
他直觉应该与吴光明的车祸有关。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吴光亮飞快地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我被你们吓到语无伦次了。”
岑木晓勾了勾嘴角,眼神却没有漏掉吴光亮的一举一动。
“是么,不知道吴先生胆子那么小,抱歉吓到你了。”
“那个,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吴光亮有些畏畏缩缩地来回扫了两眼,这动作很是贼眉鼠眼,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乔翘见了抓耳挠腮,只恨今天准备得不充分,不能将这人带回去严加审问。
“没什么事了,感谢吴先生的配合。”岑木晓暗示乔翘起身,吴光亮送他们到了门口,见到他们跨出了自己家的门栏,吴光亮本能地松懈了紧张的神经,眼看着就要把这两尊“大神”送走了,岑木晓给他来了个回马枪。
“期待我们的下次再见!”
意味深长的话语,和风细雨的音调,却令吴光亮冷汗直流,汗水湿透了后背,他惴惴不安地再三犹豫着,之后打了一通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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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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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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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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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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