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躺在床上,他不自觉地睡着了。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不过醒了之后,他却一点都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了,只隐约觉得自己心口的细小伤痕好像被什么东西抹平了。
莫名其妙多一些感情的牵引,余留一点残留的美好。
总之,这种充盈感很不真切,却令他心情舒缓。
打断他梦境的是一通电话,岑木晓拿过手机看了眼,是他哥楚允谦的电话,隧回拨了回去。
“哥。”
“嗯,木晓,你参加《无限追击》争霸赛的事情被母亲大人知道了,她现在立刻想请你回家,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楚允谦看了一眼楚教授,那脸色暗沉得仿佛暴风雨将要来袭,自己是招架不住了,只盼望这始作俑者可以来灭火。
岑木晓愣了下,遂即反映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楚母都还在计算机行业里,知道这个消息是迟早的事情。岑木晓的心里一点都没犯怵,只是饱含愧疚感——因为蒙蔽,没有坦诚对楚母坦诚。
叹了口气,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自己现在全须全尾的,只要在母亲那里好好解释,她应当会理解。动身准备回家,路上他还期盼着,最好还能从楚允谦那里打探穆以秋的动向。
气温开始下降,已经进入到了秋天。岑木晓穿着风衣站在门前按门铃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凉。晚上更深露重,尤其是过了白露之后,这风吹在身上连黏连的毛发都冷得发寒。
来应门的是楚允谦,岑木晓有些失望。他哥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看来楚母是气狠了,知道门外是岑木晓,依旧故意指使楚允谦来应开门。
岑木晓有家里的钥匙,他是故意按门铃想第一时间装可怜博取楚母的同情,这关系着他需要拿出几分的诚恳来度过这次的难关。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大概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都不一定能平安度难了。
“妈!”岑木晓难得一改以往的沉稳,热情地叫唤着楚母,哪知道只得到楚母不浓不淡的回应。自知理亏,他拿了个橘子剥好放在了楚母手上。也许是自己刚从外面进来,手指还带着秋风的凉意,在接触到岑木晓指尖的温度时,楚母不悦地开口了:“外面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这是父母的通病,无论孩子几岁,他们总是会操心着孩子的一切。大到婚恋问题,小到饮食起居,这些他们常年记挂在心上,于是脸上开始增添了皱纹,心里始终落下着病根。
“没事的妈,我就是自己在门外罚站了一会。”先下手为强是岑木晓的一贯手段,其实他也知道楚母是担心他,父母对子女的心总是硬不起来。一旁的楚允谦暗暗给了岑木晓一个大拇指,这种以退为进的手腕他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难怪楚母会更心疼岑木晓。
楚母冷笑道:“罚站?为了什么?”
“我做错事了。”
岑木晓放低姿态,将视线低下,光晕将他的睫毛投在光白的脸上,岑木晓苦笑了一下,他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单只是嘴上说说。因此他放低了姿态,恳请母亲的原谅。
楚教授不忍心见岑木晓如此这般可怜,可这人也实在是可恶!他只身涉险,做母亲的却全然不知这件事,他们兄弟两个人配合打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在业界有些地位,手下的研究生因为喜欢而关注这款游戏无意提了一句相关消息,她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到何时!
她是生气孩子们做决定不和她商量,楚教授觉得没有参与感,并非什么事情她都要掌控。岑木晓现在做的事情是危险的,他之前就在游戏里受过伤,现在又继续踏足其中,她认为自己该有知情权。www.xiumb.com
不过,她同时也理解岑木晓的苦衷,他是不想自己操心。
岑木晓从小独立,很少让楚母操心。面对他沉重的表情,楚母实在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楚家一直是以和为贵,以理服人的,他们不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套,可楚母难免还是偶感心寒。
“妈,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岑木晓放低了声音,还抬头给楚允谦使了一个眼色,楚允谦会意地从另一边围住楚母,像哄孩子一样也放软了态度,道:“妈,我也错了,对不起!”
被他们两个包围住,左一句温言,右一句软语,楚母原本铿锵的态度软了下来。面子上却依旧要维持,故意念叨两句:“你现在做的事情危不危险啊?是你们领导指派的还是你自己争取的?”
岑木晓听了这两个问题自觉要遭,他下意识看了楚允谦一眼,没想到他哥根本没理他,骗母亲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说实话又觉得要她老人家要担心,反正里外都不是人。
将心一横,岑木晓还是决定照实说。
“妈,我不想骗您,我现在做的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是我自己主动去接下这个任务的。”
岑木晓牵过楚母的手,她手背上的皮肤已经松弛了,不复以往光滑平整,沾染上了岁月的痕迹。面对真心实意替自己操心的母亲,他不愿骗她,如果选择欺骗,就亵渎了这份真挚的感情。
楚母听了这话犯着着急,岑木晓现在在做的事情具有一定的危险性,那可怎么行啊!
正想说些什么,岑木晓却先一步抢白道:“但是妈,如果我不去做这份工作,会有更多的人卷入到这场风暴里面,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实际的证据,《无限追击》这款游戏的风险指数偏高。妈,你是计算机领域的专业学者,你应该懂,一款全息游戏如果出现了超过临界点的风险数值,只能及时止损。妈,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一句句情真意切的剖白打得楚母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专业领域的问题她还能站在母亲的立场让岑木晓规避危险,可现在涉及了专业知识,她就没办法坐视不管了。
“你给我从头说说,你上次提出的假设是真的,对吗?”楚母激动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联想到前一段时间岑木晓向他咨询的问题,她的担心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境界。如果岑木晓之前试探她的问题已然成真,那他要怎么单枪匹马,一个人去奔赴那没有硝烟的“战场”进行战斗?
“妈,你别激动。”
和楚允谦两个人一起合力安抚了楚母后,岑木晓坐在沙发上开始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点滴都讲述了一遍,他并没有刻意回避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将许风隐的事情讲了出来。
岑木晓告诉楚母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对策,上级对这个问题也重视了起来,他不是一个人在处理这件事,他有团队有伙伴,还有得力帮手,他们正共同应对解决问题,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
楚母的眼睛里有细小的泪花:“那孩子也是可怜。”
她指的是许风隐。
比起许风隐的遭遇,岑木晓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身体没有重伤,已经算是幸运了。
楚母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岑木晓知道她这是接受了这件事情。之后楚母还是追问了一些细节,岑木晓一一回答,逻辑清晰,方案明确,至此,她才真的放下心来。
“有什么问题以后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少走些弯路,也希望你们可以成功解决问题。”
楚母眼睛里有信赖,岑木晓知道她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担忧,于是承诺一有进程就会汇报,楚母点头表示欣慰。
经过一番沟通,风波已经过去了,楚允谦狗腿地订好了餐厅,就在隔小区两条马路外,那家店干净又清淡,是楚母喜欢的馆子。
面对楚允谦献殷勤的态度,楚教授并没有简单轻饶,连带着也记了岑木晓一笔,让他们不要以为她年纪大了好糊弄。兄弟两个翅膀硬了居然敢共同瞒天过海,所以吃饭期间他们两个只能不停地给愠怒的楚教授夹菜。
一顿饭吃得八分饱,气也消下去了不少。
三人消食走到小区门口,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一个身高体长穿着黑色衣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岑木晓侧头撇了一眼,那人岿然不动,视线直勾勾盯着楚允谦的方向。
“哥,你认识?”
岑木晓勾着楚母,看对方的架势应当是楚允谦的熟人,不知道楚允谦为什么脚像生根了一样,闪躲着视线,不愿意看向对方。
一时好奇,岑木晓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从对街走了过来,侧脸一点点暴露在了路灯下,知道看清了男人的容貌,岑木晓才讶异于对方的身份。
是穆以秋!
“妈,哥这里有事情处理,我们先回去,行不?”
“小谦?”楚母看出了楚允谦的惊慌,疑惑地问了句。
楚允谦左右为难,叹了口气,朝楚母露出一抹安心的笑脸。
“妈,木晓,你们先回去吧,这是我朋友,找我有些事情。”
接到楚允谦的暗示,岑木晓朝穆以秋侧目了一眼,扶着楚母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路,楚母还频频回头,嘴里喃喃道:“这人好像以前来过我们家。”
“是么?”岑木晓大学住宿,因此并不知道楚允谦读研的时候结交的朋友。对穆以秋他也不想多谈,他看出了楚允谦和穆以秋之间的气氛其实并不融洽。
楚母拍了拍岑木晓的手,回忆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小谦的学长,以前来过我们家几次。”
“学长?”岑木晓只听楚允谦说过他们是校友,并不知道他们关系那么好。楚允谦并不是一个会经常带人回家的人,他这个哥哥看上去很随便,潇洒和蔼,其实将自己藏得挺深的。
有一段时间,岑木晓觉得楚允谦状态很不好,问了几次,他就像个蚌壳一样根本不肯多说。那时岑木晓只能陪他喝闷酒。他知道楚允谦心理有事,却也相信他哥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楚允谦是一个将心事死死埋在心里的人。有时候,他们两个对待事情的态度其实很相似。
那段时间,岑木晓爱莫能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力所不能及的,只能依靠当事人自己去解决,于是他尝试更加关心楚允谦的心理。这几年楚允谦其实过得并不好,有一些刺一直在他心里,但他从不向任何人吐露。
岑木晓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抚他内心那道被深深埋藏的伤疤。如果要疤痕彻底痊愈,必须将表面看上去岁月静好的皮肉重新割裂开,露出鲜血淋淋伤口,那些口子有可能触目惊心,有可能会带给楚允谦二次伤害。
割掉一些陈旧的腐败,去掉那些污黑的伤痛,楚允谦才能痊愈。可岑木晓怎么忍心!他不能想象是什么样的伤痛能打击到他那个积极开朗的哥哥?他不敢想象楚允谦承受的伤痛。
于是,伤口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其实内里早已腐坏,变得溃烂。
“嗯,那时候他们俩,加上一个长得秀气的女生,他们三个会结伴来家里。我那时候满心以为小谦喜欢那女生,那女生能做我媳妇呢!”
说到这里楚母笑了下,之后笑意又沉了下去。
楚母惋惜道:“来多了几次,我看出来,那女生好像喜欢的是小谦的学长,并不是小谦。研一的暑假过后,他们就不再来了。小谦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没人能逼他就范,我问过两次,他都闪烁其词。后来小谦也搬出去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木晓,你也有感觉吧,小谦变了。”
楚母作为过来人,又怎么可能看不懂自己儿子眼睛里的悲伤。
“可他不愿意讲,也不愿意走过去。”
楚允谦被一些往事绑住了,他们都心知肚明,看得真切,却又无能为力。楚允谦将自己关在回忆的牢笼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哪些残忍帮助他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能,穆以秋的出现是一个契机。
楚母说的这几句话令岑木晓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母亲。原来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在父母面前都像明镜一样,被看得明明白白。也是,从小带到大,一举一动又怎么瞒得住最亲密的亲人呢?!
“妈!”岑木晓抱住了楚母,他忽然心生不忍,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楚允谦都非常自私,他们只顾虑了自己,却不曾为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多设想一些。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岑木晓觉得自己很不孝,不知道楚母面对孤零零的家,会不会难过呢?
“妈,要不我搬回来吧。”其实离家去外面住更加自由,可今天岑木晓无意间认清了楚母拥有的脆弱,他想搬回来多陪陪自己的母亲。
楚母很温暖地摇着头笑道:“木晓,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做研究,偶尔出出差,你和小谦每个礼拜回来看望我,这是我的生活。这样就行了,我不孤单。”
“你们能过好自己的生活我就安心了,不要因为我去做任何妥协,我将你们养育长大是让你们朝前看、去过自己的日子,我就在你们身后看着。我不寂寞,也不委屈。相对的,我过得很充足,你们是我今生最大的成就。”
楚母每说一句岑木晓就动容几分,一直压抑的情绪好像有了释放的理由,他的眼眶泛红,觉得自己的母亲伟大,又觉得自己幸运,心生动容和难舍。
“哟,木晓,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屋里在外面吹冷风啊?”
楚允谦上楼看到的是岑木晓与楚母抱成一团的景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造成了现在的场面,他却自然地靠过去,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靠得很近,也觉得寒风不在冰冷刺骨。
等三个人收拾好了情绪,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岑木晓率先表态:“妈,我今天住家里。”
“哥,你呢?”
“嗯?”楚允谦不明所以,不过在接到岑木晓的眼色后,他也表示要留下来过夜。
楚母嘴上嫌麻烦,却还是帮他们张罗棉被,简单收拾房间,去房间里看下可有缺漏。
在这期间,岑木晓将楚母说的话原原本本又对楚允谦复述了一遍,之后拍了拍楚允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哥,我们不会逼你,可我们都不想干坐着,只能在一边看你难过。”
楚允谦的眼睛里布满了点点水光,他点点头,张口想解释,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事情像一团毛线,他这个人当事人都理不清思绪,又要怎么和家里的人说呢?
岑木晓瞧出了楚允谦的为难,鼓励道:“哥,不是今天就让你坦白,我和妈的态度一样,愿意等,等你肯说出心声,别忘了,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再给我点时间。”
楚允谦都快被感动死了,原来这么多年来,压抑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身边的人替他忧心。
他高兴,感动,心里又揪着疼。
“我们相信你!”
今晚楚家热络得不得了。他们就是这样,随时都能独当一面,也可以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固然不假,却也要记得常“回家”看看,看看父母长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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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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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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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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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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