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无线追击>第41章 第 41 章
  时间总是每一秒一秒地流逝,可转眼间它就走得太快,让人抓不住,失之交臂。

  空落落的手上好似本该拥有什么,却在指尖只残留几缕被亲吻过的湿气,只有颤动的食指记得那种挥之不去的悸动,随后慢慢平息,直至枯萎。

  飘扬的一缕烟雾从开着小灯的办工桌上升腾,课室安安静静,岑木晓也可以不用顾忌旁人地点燃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与从窗户中钻进的冷空气相撞出细小的火花,冷空气被污染稀释,不断扩散的烟雾安抚着岑木晓跃动频繁的神经。

  查《无限追击》这个案子已经有近3个月的时间了。因为许风隐的证词,这个案件算是正式立案了,只是岑木晓依旧犹如深陷黑暗,看不清前路,也后路可退。

  并非孤单的独行者。只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岑木晓忍不住会陷入思考,幽兰的屏幕照射在他的脸上,为他一贯温和的面容带去几分不近人情,显现出冷漠的一面。

  突然手机震动,岑木晓收起了冷淡的神色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在看清来人之后,他快速将手机抓了起来,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消息。

  如同在沙漠中行走缺水的旅人,这则消息是他的甘泉。

  “木头,来一场1v1。”

  是WHITE私聊的消息。

  岑木晓笑了下,本来他以为明天才能见到WHITE。思念犹如一只负隅顽抗的小虫子,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自己进食的脚步,它不断在最敏感的哪根神经上躁动,乐此不疲,从不停歇。

  起身从内部关上网搜课的大门,将值班的按钮熄灭,他拜托了其他科室的人帮自己代班一会。

  他直觉WHITE的事情很重要,即使不急切,他的内心也有如被火焚烧般灼热。这是他第一次以私事优先。每年都得先进的岑木晓觉得自己有资格可以懈怠一会,因为对面的那人——岑木晓无法抗拒,也没办法拒绝。

  点开《无限追击》的图标,接受了PK。

  明天就是争霸赛开始的日子,明明明天就可以在战场上重逢,而WHITE特意在今天晚上找自己的理由,岑木晓能猜到个七八。

  毕竟,有些事情早有端倪。

  在这夜未深,人已静,某些真相会一点点暴露……

  进入游戏后,他的留言箱依旧充满了认识和不认识的只言片语,只是WHITE销声匿迹了很久。WHITE的小图标被岑木晓这个闷骚怪放在了置顶,一目了然。

  而距离上次交谈,已经过了7天。

  这7天以来岑木晓也没上过游戏,像一个一直旋转的轱辘,他终于转累了,知道停下了。

  这一停摆,就是好几天。

  远方的灯灭了,又亮了。

  不过这些已经和岑木晓没有关系了。

  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等着WHITE在不寻常的夜来扣响他的心门,叙个旧或者交换一个秘密——一个呼之欲出且仅裹着一层窗户纸的秘密。

  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怀疑的,岑木晓已经忘记了。大抵是那场暴动,即使再厉害的游戏玩家也没可能在1V5的情况下大获全胜,玉石俱焚倒还有可信度。岑木晓一直知道WHITE的能力,他技术牛,心眼实,能辨真假,炸虚伪,但一个人再怎么能力突出,也是个人,并非神。

  很显然,WHITE不像个“人”——这是岑木晓怀疑他的第一点。

  第二个破绽点是火山炎炎的2V2,如此好的突袭机会,在岑木晓受伤的前提下,WHITE简直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就算再愚蠢的玩家都知道这是偷袭是最好的手段。

  然而对方并没有这样做,是基于想不到亦或是无法做到,岑木晓不想置评。那时候怀疑的种子瞬间长出了疑云的果实,即使没有证据,却有鲜明的直觉。

  岑木晓并不惧怕WHITE身后背负的秘密,他更加关心地是对方什么时候能与他推心置腹。

  最后一点,就是没有缘由输掉的团战。

  那场团战一开始,WHITE的状态就太差,正常情况下系统会判断玩家的身心是否适合进行游戏,得了重病或者身体数值不达标的玩家是没有办法进入游戏的。一方面,这会影响游戏的体验度,另一方面,会危害到原本在生病时就脆弱的中枢系统。

  但WHITE却躲过检测进行游戏。

  牵强附会的借口虽然得到了众人的默许,但这并不代表大家相信了他找的理由。

  岑木晓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疑虑的,他不敢想,不能想,不愿想。

  无论怎么盘算,岑木晓都算不出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做了最坏的心理打算,那样理智的一个人,却在每每触碰到那个猜想时全面崩盘,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遗忘。他将溃散的思绪一点点埋葬,用混泥土死死封住伤口,不怕流血不怕流脓,只怕WHITE不告而别。

  及后,猜度变成了奢侈。

  自我折磨了几天后,岑木晓还是决定等,他相信WHITE,也认为真相由这个人亲口告诉他最为恰当。如此一来,他尚有时间喘息,也比较好接受全部事实。

  WHITE一定会找他谈这个问题,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食言。

  岑木晓赌赢了,他等来了解释,只可惜时间漫长,熬得他心力交瘁,心血都快被磨干了。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立场指责WHITE半分。只要他肯对自己说实话,和盘托出他背负的一切,那岑木晓就愿意全盘接受与相信。

  没有理由。

  他无条件承受WHITE说的一切。

  成为他的依靠,成为他的支柱,无论现实多么残酷,他都不会倒下,岑木晓想与WHITE携手面对一切风暴。

  一片五光十色的水下世界,岑木晓站在了水波粼粼的图书馆里。

  图书馆最后一排的矮书架上隐约有一个轮廓,岑木晓走近了几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WHITE的背后是蔚蓝的大海,律动着碧波荡漾,水波纹层层叠叠。这儿的景色很漂亮,漂亮得映衬着眼前的男人更为俊秀。一双半开半阂的眸,浓眉舒展,鼻梁秀挺,酒窝浅浅,端得是一副随意慵懒的样子,少年低着头,将大部分的神色都隐没在阴暗里。

  很快,平静被打破。

  只见他随手指了一处,正好指到岑木晓脚尖前方,也是他与WHITE间距的距离。

  “那里,我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WHITE的声音飘忽不定,就像失了本音,躯体宛若只是一个影像,投射着他的一举一动。

  消失?

  岑木晓拧紧眉心重复咀嚼这个词,每一个字都敲击着他的大脑,将脑内的大吕之钟敲得震耳欲聋,头痛欲裂。明明是很直白的词语,此时却仿佛被打翻的浆糊一样,字支离破碎地搅和成了一团虚白的影响。

  岑木晓失神地朝WHITE看了一眼,心头倏忽一阵悸痛。

  那个被他压抑了无数次,他最不愿意相信的预想仿佛成真了,现在就直挺挺横在自己里面,灼烧成浆糊汤一样的文字在他的脑海中具像成了一句话。

  WHITE不是一般人。

  “你是谁?”岑木晓的话尾带着颤因,高大的身型在这一瞬看上去竟是摇摇欲坠的。有些支撑着他的信念崩塌了,他迫切的希望WHITE能给他答案,却又希望他什么都不要说,能三缄其口。

  仿佛如此,他就可以不去面对这样残忍又真实的真相。

  “我是谁你不是猜到了吗?”

  WHITE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笑了起来,眼神中却透露出伤感。

  巨大的旋涡淹没了所有情绪,只留下铺天盖地的蛮横悲凉阻碍在两个人之间。

  WHITE从矮书架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近岑木晓,岑木晓却不断地一步步往后退。

  此时的WHITE就像是洪水猛兽的存在,如果非要如此形容的话,这句话也算是事实。

  眼波流转了一下,WHITE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停住了无力的步伐,脚上仿佛被灌了铅。

  他走不动了。

  外面的水纹还在温柔地流动,包围他们身处的这个庞然大物,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却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连对视都是奢望。

  苦笑了一下,WHITE后退了一步,也仅是一步。

  转过身,露出满脸的疲惫。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终于收起了他满身的的尖刺,彰显了一身的可怖伤疤。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大概已经不在乎了吧。

  WHITE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不回头,他不愿意再去面对岑木晓的脸,曾经暗流涌动的淡漠情愫在这一刻都飞化成烟,于指尖曼妙起舞,身姿飘飘荡荡,最后悠然离去。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挽留呢?

  他们终究是要陌路的。

  背脊一暖,WHITE被纳入一个一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中。温度缓缓从身后熨度过来,指尖开始回暖,心间开始升温。被禁锢在怀里,他闭上眼睛,快速扬了扬原本下垂的嘴角,在庆幸自己的失而复得。

  即使这暖流短暂又稍纵即逝,也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颗流星,璀璨而耀眼。

  在这一刻,WHITE甘愿化身成一只飞蛾,而岑木晓就是那明亮的火光,他愿意飞蛾扑火,那是他汲汲营营追求的光亮,即使是赴死,只求死得其索,他也甘愿。

  WHITE的声音稳固,并没有半分的虚化。岑木晓抱了个满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愕,反而收紧自己的臂弯。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将怀里的人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这是疯狂而歇斯底里,无法遏制的掌控欲,他没办法戒掉这个劣根性,就像他没办法戒掉WHITE这个人一样。

  在开设这一局的时候,WHITE没有用玩家的身份进入这局,而是利用了另一个身份。

  其实很多时候,WHITE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仿佛可以在这个游戏里为所欲为,他是一个Bug,也是一个巨大的失误——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木头,其实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带着失落的眼角下垂着,WHITE无法合理解释自己的存在。

  他低着头,玩弄着岑木晓的手指,相处的皮肤泛起阵阵颤栗。WHITE清脆的声音揉杂着迷茫。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因为在游戏里,我可以是玩家,可以是旁观者,还可以是漏洞。只要我愿意出手搅和,哪一方赢哪一方输只是轻易动动手指的事情。不过即使我能上天入地作威作福,也有规则需要遵守。”

  WHITE将自己形容得无所不能,能叱咤风云,腾云驾雾,就好像是游戏的主宰一样。

  “每次进入游戏的时候,我只能选择一个身份:玩家、看客或者搅屎棍。”

  嘴巴上无所谓的嘲讽着,心里却如迷雾遮面,看不清如蛛网般的黑幕。不知如何定位自己的身份,在说到“搅屎棍”这个词时,WHITE轻笑了一下。

  忽觉腰间一紧,岑木晓守住了力道,仿佛是一个惩罚,他不喜欢听WHITE用那样不堪的词来形容自己,这让他的左心房会跟着抽疼。

  而WHITE则觉得岑木晓大惊小怪,他将这个惩罚视为了“安全带”。尽管岑木晓婆婆妈妈的,如若是别人这样行事,WHITE怕不是能将对方嘲讽出一朵花来,但对上岑木晓,他却觉得如孩童般闹着性子的岑木晓很可爱,带着稚气,他很喜欢,心痒难耐。

  心里泛滥的酸一骨碌地冒了出来,悄无声息地熏红了彼此眼睛。

  漫长的独白还未结束,好戏即将上演。

  “直到你提出了游戏出现的自我意识,我才惊觉自己可能承载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因为没有任何解释比这个更合理。我觉醒的时间大概就在你发生事故之后,我估摸着是因为那次清除不成,我反骨根深,最后幻化成了如今的模样。”

  联系了前因后果,WHITE为岑木晓呈现了最合理的解释。

  将脑袋肆无忌惮地靠在WHITE的肩膀上,岑木晓也不怕他生气,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参加争霸赛,你不知道我们参赛的目的吗?”

  “知道啊!”WHITE转过身,温柔地抬起掌心,攀上岑木晓的玉面,脸上绽放着圣洁的光亮。

  “木头,你还记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错误应该被修复吗?你当时让我遵从本心。”

  WHITE笑弯了眉眼,这抹笑靥却令岑木晓心火烧一般得难受。内心最柔暖的地方被无情揉碎了,化成了一片片的飞絮纸屑,独自在那小小的空间唱着哀婉的调子,凄美动人,也字字泣血。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WHITE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岑木晓,有些惊讶,略带不知所措,还有些微震怒。

  “你在唱什么?”

  “我荒芜的心,飘过片片血做的花,绽放出一截枯骨,将我的爱恋埋葬。”

  岑木晓音色低沉,犹如念诗般描述着自己心间满目疮痍的景象。

  他很难过,痛彻心扉得难过。

  有人生生拔掉了刚扎根的小树苗,这树苗连着他的根骨,连着他的心头血。

  “你唱得真难听,作诗也做得不伦不类的。”

  WHITE褶着眉心的小折痕,不客气地批评道。

  “我不喜欢那么悲愁的调子,能不能弄点喜庆的?”

  岑木晓绞尽脑汁想了下,开嗓唱道:“明天你要嫁给我了,明天你要嫁给我啦!”

  “嫁你个头,要嫁也是你嫁!”一个爆栗输出敲击在岑木晓的脑门,WHITE满脸的气急败坏。

  “我愿意。”

  岑木晓摸了摸又些红肿的光洁脑门,小声应了句。

  WHITE无语地看着岑木晓,震惊于他的厚脸皮:“你真能耐。”

  对上这样肆无忌惮的岑木晓,WHITE都快没辙招架了。好在这样一闹,悲伤的气氛被搅和得只剩稀薄的一线烟缕。

  没人喜欢离别,更何况是在这样因缘际会的情况下。

  他们两个人正在走一条路,道路尽头的结局他们心知肚明。可是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止步不前。WHITE希望和岑木晓能携手并肩走上那么一段路,即使是步向断头台的道路,他也不悔。

  “有没有可能,你不是自主意识?”

  心里不止一次浮现出这样的期冀,岑木晓眼睛里闪烁着星光,柔柔地水色擦过了他的瞳孔,连带着挪移到了WHITE漆墨一般黑亮的眸光中。还是有些许不忍,

  WHITE摇了摇头,冷静地质问道:“那我是什么?我猜不到其他的答案。”

  他们都不是冲动的人,都足够智慧,以现在的情况判断,只能如此判定。

  “可是这也只是最合理的答案,不一定是正确答案。”

  岑木晓无谓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如果他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即将崩塌。

  片刻后,WHITE还是点头承认了岑木晓提出的诘问。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们现在关于我的身份知之甚少,不过照常理……”

  “不需要常理。”岑木晓打断了WHITE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一贯沉着冷静的他开始抛却了合理性,他不需要WHITE一遍遍的提醒,这一句句肯定的话语都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割人不带血地割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无论身处什么情况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现在因为这几句话眼眶又逐渐被逼红。wWW.ΧìǔΜЬ.CǒΜ

  他变得偏执,不可理喻,歇斯底里。

  “我不愿意相信,我不想相信这样一个鲜活明亮又栩栩如生的你源自‘恶’这样的自主意识。你虽然脾气大,性格顽劣,却明白大是大非,懂得舍身取义。明辨是非黑白的你怎么可能本性为恶?”

  岑木晓脆弱得就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他将自己埋进WHITE的怀里。

  这一刻他情愿变成鸵鸟,只低头寻觅自己的道路,周遭的一切他都不愿意理会。

  WHITE却在这瞬间,真切地听到了岑木晓心碎的声音。

  “没有人能判断善恶,恶并非本源之罪,什么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木头,你明白的。”

  WHITE不习惯充当安慰的角色,只能装模作样学着岑木晓的柔软音调,将话说得轻如羽毛。咬着下唇,他的脸上始终闪烁着几分不知所措。

  他也不愿意相信,也想抗争现实,尤其是看到这样执念的岑木晓,WHITE更是心生不忍。

  他不愿意见到岑木晓这样。

  他不愿意!

  岑木晓疯狂地摇头,他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情愿长梦不醒。

  即使内心明镜一样地门清,岑木晓也不想承认WHITE的说辞。

  “你不能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性?”这是他最后的挣扎,岑木晓渴望WHITE不要全盘否定。

  WHITE无奈地做了退让,也许是出自于岑木晓的坚持,也许是缘由自己的不甘,也许是心疼他心爱之人的倔强。

  到底是舍不得,看来今后自己有了软肋。

  最后WHITE妥协着回道:“确实有其他可能。”

  只是微乎其微。

  这句话他在心底咒叹,最后化作烟雾,默默消失在骨血中。

  WHITE的这句话仿佛一根支柱,令岑木晓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拉住WHITE的手,温柔地笑了下:“我们说好的交换一个秘密,你现在将你的秘密说出口了,我自然也不能食言。”

  失笑着的WHITE强忍住自己的嘴角,急着要表白的岑木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稚气未脱,他宛若一下子就像小了好几十岁,顽固地要表露心意,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什么一样。

  即使WHITE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白少,我的小白爷!”岑木晓一连叫了WHITE好几声,每叫一声,他的嘴角就上扬一分。

  岑木晓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的秘密是——我喜欢你。”

  心里开出了一朵绚烂的烟花,五彩缤纷,明亮生烟。

  WHITE的头脑被这烟花炸得一片模糊,影影绰绰的脑海里全是岑木晓的余音在回荡,发人深省,令人震耳欲聋。

  一个忍不住,他就抬头贴上了近在咫尺的那片唇,轻曼摩擦,唇齿偷香。

  被人扣了后脑勺,眼前这个一直隐忍爱意的男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荡气回肠的舌齿间只留下寸土寸金的时刻可以消磨。

  WHITE被岑木晓抵在书架上耳鬓厮磨,一个个吻应接不暇地落下,他将心间的业火都化作了实物,爱涌开始失控,情谊越发浓重,最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喘息声辗转在这个小空间里,令人脸红心跳地移开了眼睛,捂上了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感觉自己快窒息了,WHITE热切地感受了一把何为禁欲系的喷涌爆发。看上去人模狗样的黑心木头根本就下定了决心在整自己,他几度觉得快要窒息了,这个人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没办法的WHITE最后下死手,狠狠捏了一把岑木晓的腰,这人才吃痛地放开自己,末了还眼含委屈,撇着嘴,满脸写着不甘心。

  要不是腿都软了,WHITE会直接踹翻眼前这个无耻之徒。

  被气到的WHITE,第一天就想弄死自己的对象!

  “前路漫漫,我愿与你并肩。”

  岑木晓没有放开箍住WHITE的手,任他打骂——前提是他还有力气。

  他的意思很明显,无论WHITE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都愿意陪伴在他左右不离不弃,直到真相大白。岑木晓清楚WHITE有WHITE的打算,不过他也有他的坚持。

  他不愿意放开这个人,也不在乎能拥有他多久。

  只争朝夕,就算犹如昙花一现,他也只取片刻华美。

  WHITE用指尖点了点岑木晓的双唇,他觉得这个人很傻,却非常乐意陪着他沉沦。

  因为他最大的秘密不是自己一知半解的身份,而是他——岑木晓。

  岑木晓才是WHITE最大的秘密。

  谁都会在爱情里沦落成傻子。即使是再精明的人,也很难逃出情关,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无线追击更新,第41章 第 41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