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珍冲了咖啡端过来,递给她一杯,问她谈的怎么样了。宋逸飞就把具体情况告诉了宋逸飞,崔若珍想了好一阵,说:“你知道对于这件事,最强的的阻碍是谁吗?”
宋逸飞皱眉看她,说:“知道,你想怎么样?贿赂他?”
崔若珍摇摇头,比划了一个手势,说:“你懂的,枪杆子里出政权。”
宋逸飞瞬间明了,随后却又顾虑:“直接干涉他们的政局,后面会怎么样呢?”
崔若珍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已经不能用是非对错去讨论这些事情了。你也很清楚,一旦我们跟潘朵的协议达成,对这个国家只有好处,对我们也有好处。”
宋逸飞皱眉,说:“什么好处?”
崔若珍说:“你不是想创业吗?这不就是机会,我知道潘朵不会同意被政府收编的,被收编等于夺权。那就必须要有别的有力措施来约束她,波查多尔政府那些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给她放权,她又翻脸反叛了怎么办?”
宋逸飞想了好一阵,说:“所以你的意思是........”
崔若珍说:“通过商业合作模式,分她的权。”
宋逸飞马上说:“我懂了,说白了就是佣兵,成立佣兵公司,落怏拿出来的钱就可以作为给公司的投资,潘朵可以是这个公司的最大股东,但我必须是公司理事,对所有得决策保有最终否定权。你呢?”
崔若珍想了想,说:“这事要成了,她怎么也得给我个参谋干干吧,一样可以把她的权力削弱一点。”
宋逸飞点头,说:“关键是,我觉的潘朵不会同意的,她凭什么把自己的权力分散给我们两个?”
崔若珍想了想,说:“我继续回去跟她谈,这件事的确是一件合则两利的事情不是吗?相比拼的你死我活,这个选择好多了。”
宋逸飞却说:“可实际上,我打心底里并不想同意你这个提议,一想到要跟这个贱人一起工作,我就想打人,可我现在为了落怏不得不妥协,她可不一定,主动权在她手里,她说翻脸就翻脸,她之前跟你说的话,都不一定是认真的。”
崔若珍说:“我想到了,所以这事只能见招拆招,一步步来吧,对了,司徒那边出发了吗?”
宋逸飞点头,崔若珍也点头,说:“叫她一定小心。”
宋逸飞嘱咐她,说:“你也要小心。”
崔若珍再一次回去找潘朵,还是宋逸飞的飞机把她送到了边境,然后她自己步行过去。
潘朵隐藏的地方是一片山林地,附近全是密林,道路难行而且复杂,崔若珍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走了,前面很多次都是走到一半就迷路,后面有了地形图,来回就方便了,但是离了地形图还是犯懵。
因为基于赶时间,她基本都是跟宋逸飞一谈完,就往这边走,比如今天,跟宋逸飞谈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到了边境线就六点多了,现在往回走,她估计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到。
打着手电,正磕磕绊绊的在山路上走着,因为疲累,精神略有恍惚。
突然就听到一声枪响。
枪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分外鲜明,崔若珍身体一晃,栽了下去,但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凭着多少次跟死亡擦肩而过的经验,崔若珍下意识的向旁边的山坡倒去,倒下去的身体立刻滚落山坡下。
不多时候,两个人一身黑衣的武装者出现在这里,他们在这找了一圈,没能发现什么,有在附近寻找,还是没能发现崔若珍,又怕自己被别人发现,无奈之下匆忙离开了。
崔若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看房间环境,因该是潘朵的卧室。
她艰难转头,就看到潘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到她醒来,潘朵说:“你什么情况?”
崔若珍伸手先摸摸自己的伤口,潘朵见状,说:“子弹取出来了,距离心脏偏了两厘米,暗杀你的人枪法不行呀。”
崔若珍于是说:“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潘朵说:“我的人听到枪声,就顺着枪声找过去了,找过去就看到很多脚印,还有血迹,就告诉我了,让她们在附近找,就找到掉在山坡下面的你了,你怎么会掉到山坡下面去?摔的一身伤。”
崔若珍闻言说:“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看我死了没有,再补一枪的,所以故意滚下去了。”
潘朵闻言叹口气,说:“你到底死过多少死才能在临死前还有这样的反应?你又救了你自己一次。”
崔若珍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应该先探讨一下,杀我的是谁吗?”
潘朵于是说:“对,是谁?”
崔若珍想了半天,说:“杀手没进入你的地盘吧?”
潘朵说:“在边缘地带,我让人查了一下,他们埋伏的地方离你中枪的地方不到两百米,看子弹,用的因该是突击□□。”xǐυmь.℃òm
“说明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不敢深入,但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呢?”崔若珍沉思了一阵,说:“看样子是政府那边的人先下手了呀。”
潘朵微微皱眉,说:“什么情况?”
崔若珍就把在宋逸飞那边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说了一下这件事遭到某门阀的强烈反对。崔若珍很怀疑就是这个人先下手为强,知道现在努力推动两边合作的就是崔若珍,崔若珍死了,两边的联系就断了,这件事就不可能进行下去。
潘朵静静的听完她说的,然后说:“我其实就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的去做了,还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崔若珍不是没想到她就是在耍她玩,但是此时听到,还是一股气上涌,说:“你耍我玩呢?”
她说着就只觉的胸口疼连带呼吸也艰难起来,脸色也是潮红的,显然气的不轻,气血上涌,导致伤口都被影响到了。潘朵见状急忙说:“你先别急,剩下的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她说着叹口气,又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好好养伤,刚看到你一身血的被抬进来,我被吓坏了,以为你真的死了。”
她此时的气息温柔,热乎乎的吹在崔若珍的耳边,让崔若珍一下觉得整个空气都暧昧起来,她诧异的看向潘朵。潘朵看着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在研究她一样,好半响,才说:“等你好点,我们再谈,暂时你就先住在我房间里吧。”
宋逸飞这边的行动还在继续,她把崔若珍的提议仔细考虑了一下,把细节都完善了,详细做了个ppt。一方面又开始对阻挠这个计划推行的门阀世家暗中开始调查,该做什么,她心里已经有个谱了。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她就得继续下去,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行为将会引发波查多尔高层的剧烈地震,赢了将会改变整个国家的局势,输了,她可能会连仇落怏在这边的所有基业都搭进去,她现在面对的可不是潘朵这个敌人了。
她也接到了崔若珍给她打来的电话,崔若珍告诉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身边的人被那些反对派给收买了,让她一定小心,宋逸飞嘴上答应着,却下了更大的决心要把这件事推行到底了。
因为她觉的自己走上一条非常正确的路,正因为正确,阻力才会异乎寻常的大。
她这里正忙着,一个佣人突然匆忙跑进来,说:“宋小姐,您母亲来了。”
宋逸飞闻言,眉头一皱,说:“让她进来吧。”
陈莲片刻后就来了,一进门说:“你现在是真出息了,我见见你都还要先请示吆。”她脸上带着笑,说话却有些阴阳怪气。宋逸飞皱眉,说:“我现在很忙,你突然来是有什么事?”
陈莲说:“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说,你爸在这边看上一套房子,想问问你能不能帮着买下来。”
宋逸飞一皱眉,说:“现在那套房子足够大了,你们住着完全住的开啊,为什么还买房?”
“这不是想着给你弟弟买套房吗?他现在也大了,要不了几年就取媳妇了,该买房了。”
宋逸飞的思维瞬间就被拽回来了,说:“这是你男人的意思吧?你让他自己来说。”
陈莲却说:“这.....不管是我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给你弟弟买房不是应该的嘛?他......”
宋逸飞实在是不想理会了,她刚刚还在谋划天下,思考国家政局风云,突然之间就又给拉回到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斤斤计较上了。
宋逸飞说:“先不说他才几岁?他不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吗,让他以后自己赚钱自己买。现在这么大一套房子给你们住,你还贪心不足呢?你让你男人来跟我说。”
宋逸飞现在连爸爸都不想叫了,她现在对自己家里人很抵触,思想差距太大了。宋逸飞有时候看着他们觉的自己很悲哀,曾经那样想获得他们认可,以为自己足够有出息了,他们就会重视自己,以自己为傲。
但她现在已经够有出息了,钓到了“金龟婿”,虽然是同性,但是按市井小民“笑贫不笑娼”的观念,仇落怏的财富足以弥补她是个女人这个“缺陷”千百倍不止—当然,这个“缺陷”也是是他们认为的“缺陷”。宋逸飞也有自己的公司,事业也开始做起来了,地位举足轻重,只要她愿意都能对一个国家政局搅风搅雨。
但宋家人想到的是,她有钱有地位了,正好可以把钱把地位给弟弟了。
宋逸飞悲哀的发现,就算有一天她能登基为皇,她家里人也不会为她高兴,因她骄傲,而只会想着怎么让她把皇位让给弟弟。
陈莲却在这时说:“你爸他来了,你也不跟他好好说,他一个老爷们,自己女儿都不给脸,他怎么来呀.......”
宋逸飞于是说:“我也没打算给你脸,你不还是来了?说明他要脸,你不要是吗?”
陈莲语结,说:“你....你这怎么说话呢?你现在真的是有钱了,是上等人了..........”她开始数落,宋逸飞打断了她,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压力有多大吗?而你们除了找我要钱,还会干什么?我给你们的钱少了?我看你们就是一天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她说着招呼佣人过来,说:“送走送走,我现在很忙。”
佣人把陈莲送走了,宋逸飞气闷,自己默默坐了一会。
宋家人现在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差,不用做事,一个月五万人民币的生活费,五百平的大房子,有车子有司机还有家政伺候着,就这,还觉得宋逸飞欠他们的,宋逸飞有时候恼火,想把他们扔回去,但是以她现在的发展路线,以后得罪人的地方多了,对头要是再对他们下手,用他们来威胁宋逸飞,宋逸飞到底管还是不管?看着他们死?
还为了他们跟仇落怏分离多年,现在跟他们相处越久,越觉得不值得。
宋逸飞有时候很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跟女儿关系正常的家庭了。
崔若珍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终于好了一点,但还是无法行动。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只想继续昏过去。但是外面传来的谈话声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崔若珍竖起耳朵去听,却听不真切,于是咬牙勉强起身,悄悄打开门,去听外面再说什么。
就听到潘朵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她们都不可信。但我也知道她们也觉的我不可信,到现在为止,都在互相试探谁都不愿意交底。”
然后是隗亚的声音,说:“如果她们真的谈下来了呢?”
潘朵想了想,说:“我不觉的她们能谈下来,现在的问题是,政府那边多的是人不希望国泰民安,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
正说着,崔若珍突然插嘴,说:“你说的对,这个国家早就烂透了,所以你就没想过从根本上改变它吗?”
潘朵转头看过去,看到崔若珍蜡黄着一张脸,站在卧室门口。她轻轻一笑,说:“怎么改变?”
崔若珍说:“我们不是应该好好谈谈吗?”
潘多想了想,说:“好,我去房间谈。”
她上楼去了,回到卧室里,崔若珍也就回到了床上,一脸疲惫的靠床坐着。潘朵问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崔若珍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跟宋逸飞的打算全盘告诉了潘朵,潘朵皱眉,说:“你还真敢想。”崔若珍说:“为什么不敢想呢?我对宋逸飞还是很了解的,她是个挺有魄力的人,只要我们的谈判能达成,她会去推平道路的。”
潘朵却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崔若珍反问:“你为什么会不同意?这件事对你很有好处,而且一旦协议生效,到时候风险是我们一起共担,你有人,她们有钱,这是个多方共赢的好事。”
潘朵却问:“那你呢,你的投入是什么?”
崔若珍想了想,说:“我一没钱,二没权,好像只剩我这一条命了,这都还没开始,就差点搭进去了。”
潘朵于是说:“所以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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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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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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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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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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