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背着公文包,又往门外走,马佳虎就笑呵呵地说:“老板,慢走啊!”
一凡走出门外没几步,马佳虎就和那两同事嘀咕着:
“这小子真去搬货了?”
“我看不像,肯定是被开除了!”
“他这鸟人早该被开除了,站着茅坑不拉屎,跑了三个月一单都没开!”
“......”
经理走进市场部,说道:“阿虎,嫌工资太高了,不打算出门?”
“没,马上就走!”马佳虎应了一声,然后问道:“王哥,你真把他给开除了?”
“开什么除?他今天给我保证开二十万!阿虎啊,二十万哦,你的组员被他超了,看你还有什么面子!”
“知道了!”
马佳虎和他组员背着包,拿着样品走出公司,边走边议论:
“我靠,这小子不吭不响的就要开二十万了!”
“你别听他吹牛皮,他就一职业游人,能混一天算一天!”
“呵,就他那揍性,他要能开二十万,老子这个月敢卖一百万!”
一凡从公司出来,也不坐公交了,打着的士直接往吴工的工地上去。他一上车就掏出一张赞新的百元钞票递给司机,问:“师傅,够不够?不够我包里还有?”Χiυmъ.cοΜ
司机一脸惊奇地望着他,说道:“老板,要不了这么多,我找您五十!”
“不用找了,这大早上的,给你来个开跑大吉!”
司机满脸喜悦地说:“谢谢老板,一看你气宇非凡,就是做大买卖的,今天肯定会走好运!”
“诶,你还真说对了!”
来到吴工那里,一凡很顺利地签了四十万的合同。他们当天就把二十万定金划到一凡们公司的账上,剩下的二十万货到付款。
实际上,一凡能开这单也绝非偶然,他这段时间没少往吴工那跑。加上上次他和吴工一起及时地把那受伤的工人从井道里抬出来,工地上好几个小个头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吴工也因为那件事情而得到建设方的极大表扬,所以这次采购水管,他一个人就可以拍板。
一凡回到公司,很多同事都对他另眼相看,但他却尽量把持一种含蓄的态度,说是碰运气的。
马佳虎一伙人不相信一凡真的开了单,硬是要到合同部一探真伪。
“那吊毛真的开了二十万吗?”
“鬼知道是不是吹牛皮的!”
“嚷个球啊,到合同部看了不就知道了!”
他们带着怀疑的态度走进合同部,马佳虎对文员说:“把张一凡签的合同给我看一下!”
“公司有规定,不能把同事的客户资源拿出来看的,上边有电话!”文员对马佳虎说。
“哎呀,我就看看他签了多少万,谁看电话了!”
“哦,他今天签了四十万!”
马佳虎脸色立马大变,从怀疑变成了不相信,他有些恨恨地对文员说:“你把电话蒙起来,让我亲自看一下!”
文员把合同拿出来,马佳虎等人都把头凑上去,见到是真的,就转头走了。他们本来就不太相信一凡开了二十万的单,可见到合同上写的是四十万,心情就更为复杂了。
一个同事对马佳虎说:“虎哥,看来这吊毛开始发飙了!”
“说屁话,他这是踩到狗si了!”马佳虎很不愉快地说。
......
晚上,一凡欢天喜地回到家里,公文包往床上一丢,就把莉莎抱起来在地上转了几圈。莉莎问他为啥高兴成这样,他就把今天的事情给她说了,还告诉她等那二十万的货款一到,他就可以拿八千多块钱的提成了。
莉莎一听,也跟着高兴起来,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开着玩笑说:“土豪,带我装B带我飞吧!”
“好嘞,没问题!”
他俩紧紧地搂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了。
很快,一凡就带她出去吃东西......
......
车间里,一条条流水线在快速地运转,一排排蓝领工人在流水线两边热火朝天地干着活;流水线的左边有几台笨重的机器,每台机器上都站着一个忙得全身发抖的工人。
被蓝色防尘服包裹得扎扎实实的,帽子遮住额头,郑永元戴着口罩,整个身子几乎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正慢悠悠地把电路板往传送带上放,板子越积越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机器突然发出异常的吱吱声,他紧忙伸手去把板子抓回来,自言自语低声说:“妈的,老子就不信你还横得过我!”
车间女主管走过来时,刚巧看见他违规操作,就大声地吼道:“郑永元,你干嘛?这机器价值好几百万,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板子卡住了,我把它拿出来。”永元赶忙解释。
主管熟练地把机器按停,走到他面前,沉着脸来瞪他几眼,几乎是吼着说:“卡住了,是像你这样弄的吗?”
“不是,主管,我觉得这样顺手一点,所以就......”
“所以就!所以就!你们这些大学生咋这么笨呢?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也不嫌浪费父母的钱!”主管边吼叫边把电路板取出来。
遭到她一翻羞辱,永元脸刷一下红了,顿时感到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他虽然把头低下来,可全身愤愤的怒火却在火辣辣地发烫。他尽量控制住不让怒火喷发出来,但也在心里恨恨地说:“要不看你是个母的,你说这话试试,死八婆!”
她往他面前走了两步,抬起眼来瞪着他,又开口吼道:“你看你,做得这么少,还不赶快点,别老想着在里面混时间!”
永元实在忍不下去了,正想骂她两句,可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就暂时把这快到嘴边的脏话收回来。他仔细一嗅,闻到香味是从主管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本能地瞥她一眼,才发现平时凶巴巴的主管其实也有几分姿色。
他于是就故意用眼光从头到脚地扫视她,她的目光立刻回避他的视线,尽量把头往外转开一点。
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没被口罩遮住的光滑脸蛋,望着她凸起的胸部,和肉嘟嘟的身材,永元的眼珠子就开始在眼眶里缓慢地转了一下——他那损人的方法立马翻上脑海。
他一脸温和着,色迷迷的目光又移到她脸上,说道:“其实你长得挺美的......这小脸蛋肯定是一掐一包水!”
嘴边刚刚泛起的笑意立刻烟消云散,一张极其难看的苦瓜脸又露出来了,她红着脸,恼怒地说:“神经病!你女朋友才是一掐一包水!”说完,她就扭头走开,也不管永元干不干活了。
永元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感到沾沾自喜,低声笑笑,心想:“以后你再吼我,我还有更损的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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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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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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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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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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