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指,炉开。平地起风,吹散尘埃。
炉灰之中,静静躺着七根楔钉。
殷无极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将镇邪的龙骨与千年玄冰熔铸在一起,化为七根通体透明的骨钉,每一根都有一指长,半指宽。寒气森森。
微茫山四季如春,而殷无极的洞府却并非什么洞天福地。半边极寒,半边熔岩,气候太过极端,危险重重,所以基本无人敢踏足。
可他眼中的洞府,却不是空寂无人的。
幻觉,四处都是心魔带来的幻觉,在他耳畔低语,魑魅魍魉在他身边猖狂起舞,声声劝诱,便是要他入魔。一只稚弱的蝶飞到他苍白纤瘦的手指上,却像是被火烧一般,转瞬化为灰烬,似乎在提醒他:你留不住任何美好的事物。
玄袍的青年慢慢走到炉前,只是微微一抬手,便将那依次在他面前排开的骨钉收入掌中。光是握住,便能感觉到身侧魔气一清,可稍远处些,黑雾更是沉沉。
“真是碍眼。”殷无极突兀地笑了,却像是渗着带毒的蜜,“想要引我入魔,偏不如你们的愿。”
“入魔有什么不好,以你的天生魔体,就是该修魔的,修仙才算是走错了路子。”心魔由黑雾凝成实体,是一只讨人厌的黑鸦。他道:“殷无极,你心里若是没有恶念,谁也不能拉你入魔,是不是?”
“聒噪,滚。”殷无极随手一划,龙骨镇邪,玄冰凛然,两者被殷无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手法被锻在一起,可见他在炼器一道上已极是精微。
黑雾般的魔气纷纷规避,心魔化成的鸟仿佛受不住刺激,惨叫一声躲出几尺开外。
可他见到那炼出镇邪之物的男人,手中把玩着法器,脸上浮现一丝轻蔑的嘲讽。
“呵,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他的神情温柔,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快拿走,这东西真讨厌!真讨厌!”他扑棱着翅膀,让自己化为黑烟的翅膀重新凝聚,却又古怪地道:“嘻嘻,殷无极,你指望用法器除掉我们?哈哈哈,天真,我们就是你心里的恶啊,只要你还活着,就别想摆脱我们”
殷无极面上仍是带着微笑,脸色连变也不变,却是握住那根寒意森森的法器,反手向自己肩胛处的灵窍钉去。
一声闷响。骨钉穿透皮肉,直直顶入灵窍,一阵冰寒。
修仙者的灵骨是基础,决定了灵气产生的纯度和效能,灵脉如人体的血管,是灵气流通的渠道,而灵窍,则是灵气能够畅通无阻的必经之路。倘若封住自己的灵窍,纵然魔气侵染,也不会在短时间内侵入灵脉。
但样,也意味着阻断了灵气正常的流通,就算一时阻挡住魔气,将其逼回,又能怎样?只要骨钉在体内一日,便是修为不得寸进,甚至实力也会被压制到不足五成。
对圣人弟子来说,不仅是自绝于天道,更是要冒着巨的风险。
就算是自诩了解他的心魔,也想不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疯子、疯子!”心魔似乎是难受极了,仿佛被火烧似的扇动翅膀,却止不住黑烟从他的翅尖流散。他尖啸道:“顺应你的本能不好吗?为魔不好吗?非要学伪君子假道学的那一套,我不信你是真的认谢衍!”
被生生钉入体内的镇邪法器对他的躯体来说,是外来的异物,浑身的灵气都在与之对抗,体内灵火更是暴动,仿佛要把他的躯体生生撕裂。
殷无极几乎站不稳,冷汗浸透了玄袍。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扶着墙壁,几乎吃力地滑坐在地上。
鸦羽一样的长发如流水,眸子蕴着深绯色,显得危险而美丽。
“快住手,把骨钉拔.出来,不要做蠢事啊!”心魔又是惨嚎一声,没有精神地落在地上,那萦绕在他身侧,外放的魔气被净化,让幽深阴暗的冰火洞内明亮了几分。
原来是殷无极咬着牙,让骨钉钉入背部的灵窍。法器只要一没入皮肉,便会像是泥牛入海,让人觉察不出它的存在,可是倘若仔细探查灵脉,还是会发现其中滞涩。
但他顾不得了。
只有自己才明白,眼里的魔气已经浓深到什么程度。
他眼中的世界早已不正常,可恶的幻觉缠着他,红的、黑的、诡谲的光影,交织成荒谬绝伦的景象。
而心魔除却喋喋不休地引诱他,还时而让他置身炼狱血海,从一开始的深受刺激,到后来的熟视无睹,行止犹如常人。他不知忍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即使阖起眼,无边的梦魇又会如附骨之疽缠上他。
心魔实在太明白他不堪的幻想,谢衍时常会入梦,不复冷淡和高高在上,那些让人魂颠梦倒的诱惑,卑劣丑陋的欲望,不断放他内心的欲求。
心魔鼓励他,催促他去不择手段地夺取自己想要的。
可他不能。于是在梦醒时,他环住臂膀,却觉得格外的冷,好似心里被撕开一个空洞,透着风。
而那可是圣人谢衍啊。
要他去背叛他,辱没他,伤害他,还不如杀了自己。
“如何,好受么?”他看着那消失在虚空中的心魔虚像,明明唇色与面色样苍白,他却笑了,笑得决绝。
“可恶的家伙,你不痛吗!你不恨吗!”心魔已经小了足足一圈,没有足够的魔气供给,他也无法再用他的巧言诱惑殷无极,声音也虚弱了些:“我就是你的恶念,你就算伤了我,也是自损八百!你这是逃避,可你逃不过你的命运的!”
殷无极阖着眼眸,面色苍白一片,眼睫却轻轻地掀动。他仍然讽刺地扬了扬唇:“无所谓,我不在乎。”
就算以后动用灵力,会忍受蚀骨的疼痛,这是漫长的折磨。
“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不能发挥出完整的实力,遇到强敌会死吗?就算你被谢衍保护的很好,但他看到你再无寸进,迟早会失望至极,到时候丢了你你待如何就为延缓魔气侵体的速度,付出这样的代价,为他受这般钻心刺骨的痛,值得吗?”
“值得,我不会辜负他。”殷无极竟然有几分高兴之色,微笑道:“直到我死。”
“但他不会爱你,甚至不会意识到你的一厢情愿。”
“都说是一厢情愿了,何必要他知道。”殷无极盘起腿,在自己的胸口打入最后一根钉子,已经是锥心刺骨,汗湿重衣。
殷无极拢起衣衫,那埋入骨钉的灵窍处却毫无痕迹,唯有透入骨髓的冷让他清楚,那镇魔的法器已经彻底埋入了血肉里。
他轻微地喘了一声,却是笑了:“至于死了……只要我死的那一刻,还是仙修,不至于让他蒙羞,那就够了。”
心魔却没有再回应他。弥散在周围,只有他看得见的幻影,终究还是消失了。
缠绕在他身侧长达几十年的声音,终于得到片刻的安歇。他终于能够得到一夕安眠,这种久违的寂静,终于让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殷无极躺在地上,伸长手臂,似乎要从虚空捞一轮月亮。谢衍的幻影又出现在他眼前,只是一眨眼,那虚幻的影子转瞬间就破碎了,温言细语变为疾言厉色,甚至像是在睥睨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收回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忽的低声笑起来:“哈、哈哈哈,什么啊……谢云霁,谢云霁,你怎么不肯放过我……”
就算把心魔镇压下去,没有了魔气的影响,他依然还能看到那人的幻觉。他的所有温柔与恐惧,都成了他意识最深处的渴望。
逆不道。当真是逆不道。
他竟是爱自己的师父,爱成了这副样子。
微茫山四季如春,唯有殷无极的洞府半边极地半边炎火。那亦是谢衍四处搜罗来奇珍异宝,为他特殊的体质布置的。
他要关殷无极,他就当真不出关。他总是在不该听话的时候听话。
明明在微茫山,几个寒暑都见不到人影。儒门弟子听说他把殷无极关起来了,更是不敢在他面前提,一时间“殷无极”三个字在他这儿几乎绝迹。
谢衍本是觉得,既然殷无极命盘有凶险,那么拘在身侧便好。至少有他坐镇微茫山,不至于出事。却不料上回不欢而散后,他不去见徒弟,那孩子却也不肯服软了。
明明少年时期他更恣意些,怎么成年了反倒话少起来,若是他如当年那样求一求他,撒一撒娇,他又怎么会狠下心关他?
“我这是上辈子欠他的?”谢衍把玩着手中的发簪,有些出神。发簪触手温润,可以看出十足的雕工与用心。他低垂下眼睫,叹了口气:“罢罢罢,徒弟都是讨债鬼。”
谢衍自他成年后,就甚少不打招呼就去他的洞府。就算禁制有一半都是他布置的也是一样。
洞府内雾凇怪石,又有垂下的冰晶,犹如行在万象世界。
他行过寒潭边,冰雪覆盖在洞天之中,却冷寂空无。他顺着瑶草枯死的蜿蜒小路转向,走到他的炼器室附近,又看到成堆的废弃材料。圣人谢衍在炼器之道的研究并没有殷无极深,端详了一番,也只是辨认出了些边角料,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看上去还挺会打发时间。
“你还要和我闹到几时?”谢衍提了提声量,问道。
四下无人。
但以他的修为,肯定知道他来了,只是不肯给反应罢了。
“别崖,你当真不愿见我?”他叹了口气,不知是恼还是笑,于是循着他的踪迹走向洞府内。
原本只是羊肠小道,转了几个弯,不多时便豁然开朗,到了洞府的另一半处。地火隐藏在岩石之下,整个洞府的温度比寒潭处高了不知多少,处处是危机,自然更是难走。
可这难不倒谢衍。如雪松孤鹤的圣人长袖微拂,本是因为地火而沸腾的潭水偃旗息鼓,他足下踏上镜面一样的湖水,如履平地,向着潭中小岛走去。
殷无极然在那里。
青年人坐在火岩石床上,似乎是怕热,一身宽松的对襟黑袍,开着领口,露出半边线条优美的锁骨。漆黑如鸦羽的长发披散,一双眼越发黑沉,透着一股慵懒到极致的魔魅。
他变了许多。
谢衍拾级而上,殷无极却没有如寻常一样,起身来迎接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看向他而已。
他的声音却如磨砂一样,有些哑,似笑非笑地道:“师尊怎么来了。”
他为了压制魔气,刺进血肉的法器仍然隐隐作痛。迟早有一日,它会和骨头长在一起,若要拔出,除非废掉一身灵力,断送他的通天之路。
付出半生的代价,疯狂又荒唐,换作任何人都不会这么选。
但殷无极这么做了。
“一百四十三年,和我闹够了没?”谢衍走到他面前,俯身捏住徒弟瘦削的下颌,端详着他的眉眼。他总觉得殷无极瘦了许多,容貌的美丽却更上一层楼,这种让人窒息的陌生感让感情淡漠的圣人,都感到了焦躁。
殷无极别过头,试图摆脱他的钳制,平静道:“没有和您闹。”
“您?”谢衍笑了:“别崖啊别崖,你什么时候把尊称,叫的这么顺口了。”他慢条斯理地道:“恭顺有礼,教我挑不出错来,你心里服么?”
“不服。”殷无极瞧着他,笑了。
“脑后真是有反骨。”谢衍也不意外他的回答,只是看着他扬起脸,那容貌更像是幽冥的花,美的惊心动魄。这种魔魅近妖的气场,让他心中微动,问道:“我待你还不够回护?”
“师尊护着我,我心里清楚。”殷无极伸手,却是握住了谢衍挑着他下颌的手,缓缓地扣紧他的十指。他甚至还低头,轻轻蹭了一下他的掌心,透着些两人独有的亲昵。
“那还整天尽给我气受,去瞧瞧整个修仙界,哪有逼着师父认错的?”谢衍无奈。
“师尊要向我认错?”殷无极还是倚着石壁,眯起眸微微笑了:“稀奇啊。”
“不认。”谢衍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惯的你。”
“师尊……”他还想打两句太极,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却被一个久违的怀抱拥住。他立即错愕地抬起眸,却只看见谢衍线条优美的颈项,白的耀眼,让人好想细细吻上去,留下痕迹。
“好了,是我给你委屈受了,别闹了,嗯?”谢衍浑然不知他的徒弟抱有什么样的心思,只是伸手温柔地拂过他的发,把他有些瘦削的身躯抱在怀里。
“我只是说气话,要关你一阵,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又没真让你禁足。以前罚你不准出门,你哪次没有翻窗撬锁,怎么现在又听起话来了?”
他这才发觉,殷无极着实憔悴了不少。就算还是这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他清减了一圈,都能摸到肩胛骨,又像是少年时期的他了。
“……毕竟不是从前了,圣人一言九鼎,做徒弟的,总不能带头违反吧。”
“是气我成圣后,忽视你了?”谢衍笑了,低下头顺了顺他的长发。就算是这样忤逆他,越发威严而喜怒无常的圣人,仍然待他如旧:“下次不会了。别崖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直说,不必委屈自己。就算你想再去掀一座城,那就去,师父现在护得住你。”
他的口吻,倒是有些理所当然起来。身为仙门之首,就算殷无极四处惹事,他也不信自己连亲传徒弟都保不住。
殷无极的话被哽在嗓子眼里,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他攥紧了谢衍的袖子,紧紧地抓着,竭力忍住自己骨子里冒犯甚至蹂.躏的恶念,却又毫无反抗地坠入这难得一见的温柔中。
是了,谢衍一直是谢衍,就算是成圣后情感淡泊,显得越发遥不可及。
但他待自己,却一直是用尽心血,倾囊相授的。
谢衍的温柔关爱从来没变过,变的,明明是自己。
殷无极浑身满是阴寒的冷意,他生性属火,却生生受着寒冰骨钉的折磨,冰与火的冲突,灵气与魔气的斗争,让他显得苍白而憔悴。可是被一无所知的师尊揽在怀里时,他却含着笑,好似那种非人的疼痛也淡起来,让他如饮毒酒,甘之如饴。www.xiumb.com
就算能够咬着牙将一切忍下,硬生生掐断自己可悲的幻想和爱欲,甘愿为一抹灰烬,却也敌不过谢衍在他心头放上一把火。
师尊啊,您这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谢衍离去后,殷无极仰着躺在潭底,任由冰潭之水将他淹没。他看着如天一样起伏的波澜,清修中压下去的爱欲又沸腾起来,转瞬成为燎原烈火,烧尽他的每一寸骨骼。
那些本已败北的幻觉卷土重来,像是毒药,让他如狂似颠,如疯如魔。
欢乐与痛楚,渴望与逃离,他品味着这种惊涛骇浪般的爱欲,却是蓦然笑了起来。
若有朝一日能够得到他的师尊,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拉入人间,让他品味这种情爱的痛楚和欢愉,沉溺于这罪恶不伦的欲望与诱惑,他又该是什么表情呢。
若是能够看上一次,让他就此粉身碎骨,也是乐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搓手手,这张是不是有点虐。
简单来说,前面大概从116章芳华夫人时开始,殷无极就能看见幻觉了。一开始还只是局限于心魔,后来谢衍登圣后两人渐行渐远,殷无极就一直在和本能作斗争,所以有时候他会显得偏激。不怪他,他有时候根本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他有时候杀戮,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和魔气斗,现在还有个80的正常他已经很克制了……
说是疯批攻就是真疯批攻,爱情只是一部分,殷无极面临的痛苦从来不是纯粹的求而不得,很大一部分是对命运的抵抗,这种无解的悲情。而他的暴君设定,也并非是生性残忍,而是有时候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杀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种症状有谢衍制着他的时候还好,在谢衍死后的五百年里越发严重,才有魔君殷无极暴戾的说法。
其实从他和萧珩的对话来看,他正常的时候是萧珩所向往并且想要效力的那种“君王”,果决却不残忍,有魄力却不暴戾。
至于现在看上去像是为谢衍活,是因为他真正找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时,是在魔门。魔君成长进度条50蓄力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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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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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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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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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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