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岩弓散发着冰冷的光,霄霁抚摸着弓身,万般不舍,终归还是把它递了出去:
“左丘将军,这把弓本王保管很多年了,本王有负所托,没能把它交给指定之人,心里很愧疚!现在本王将它交付给你,算是给北让一个交待!希望将军以后好好保管,它能随将军上阵杀敌,也算没有辜负北让的期望!”
左丘明延忍着心酸,接过弓用手来回抚摸着,仿佛在抚摸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弟,听王爷说了其中缘由后,心里更加难过。
他之后又把弓递还给了霄霁
“王爷,恕末将不能领命!”左丘明延低头双手将弓举着。
“为什么?”霄霁没有接。
“王爷,其实您更适合保管它,北让虽为我左丘族人,可他从六岁入学开始就一直和王爷为伴,你们感情更深厚,最后陪在北让身边的也是您!王爷您对这把弓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烈!”
霄霁转过身,负手而立,浑身笼罩在一股悲伤之中。
北让浑身是血躺在他的怀里,颤抖着手把弓交给他,还有一句没有说完整的话
“王爷!末将一个粗野武夫,说话直接,并无他意!请王爷不要怪罪!”左丘明延看着他的背影落寞,诚恳的道
霄霁转过身:“将军何出此言!本王只是在想,这把弓是你们左丘家传家之宝,本王岂可占用,北让一家┈┈虽已无人,可你们左丘一族还在,理应归还!”
左丘明延依然举着弓“大人,这把弓对于大人是个念想,若给了末将,末将有可能会将它变成冷冰冰的杀人兵器,这有违北让原意,末将想,当初他让将军把它交给舍妹,不光是因为有言在先,也是为了给她留一个思念和陪伴,现在既然舍妹无缘┈┈,也只有王爷配拥有它!”
“既然左丘大人通情达理,本王也就不再推迟,其实本王又何尝舍得!”霄霁接过箭,将它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里
“末将替堂兄一家谢过王爷的厚爱!”左丘明延深深拜下腰!
当初大伯一家遇难后,他并不在家,那时大将军一家突然遇难,死因离奇,各种猜测扰乱军心,一时间军心动荡,他当时在前线坐镇指挥,抽不开身,是王爷不顾病体,得知消息后,日夜兼程第一时间奔赴现场,操持后事,也是王夜替北让给大伯大娘顶棺下葬,料理一切,等事态稳定他赶回来时,王爷已经因为病情加重,昏迷不醒,他只来得及匆匆见一面,王爷就被连夜送了回去。
“本王与北让虽不是手足,却情同手足,将军不必和本王见外!本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将军,刚刚在门外见到的那位姑娘,不知将军将她错认为何人?”
霄霁想起左丘明延见到阿门时震惊和欣喜交杂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左丘明延自朝的笑了一下,“可能是末将一时眼花,倒不是将她认成何人,只是觉得那位姑娘在面相上和末将已故大娘有点相像罢了!”
说着他又摇摇头,“大娘不陨,也已经年近不惑,怎么可能会是三十来岁的年级,何况大娘早已入土为安,还是王爷亲手操持的。”说着他又一拜。
“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确实有很多,将军不必介怀!”霄霁也就释然了,他不是什么非要问出个什么,就是关系到阿门,他有点好奇。
他看了一眼左丘明延,觉得他确实眼花,阿门才一十八,如花的年级,他从哪能看出三十而立的迹象?
“不知边关近况如何,将军此次前来能待多少时日?”
“末将等皇太后她老人家寿辰一过便要起程,早上上朝也已向皇上启奏,岗蒂最近局势动荡,哪方局势占据朝堂,又是何种态度对待周边国家,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霄霁也早有耳闻,岗蒂国内番国众多,现在的国王夜柄瀛兄弟五个,他是老大,下面四个各个占地为王,只是受朝堂管制。
“是啊!防患于未然!岗蒂内番王众多,且各个野心勃勃,一场内斗在所难免,况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然法则!”
霄霁想,一个大的家庭如果领头人不够强大,没有一定的话语权,里面的家庭成员都会各怀心思,争权夺利,或者家庭成员势力已经大到超过家主,那家主的地位就摇摇欲坠了,何况是一个国家。
霄霁和左丘明延聊了很久,之后又有别的使臣找他闲聊,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了很多事情!
夜俊游来鸿胪馆时霄霁还没有回去,所以他也没有打听到翼王的下落,倒是在鸿胪馆碰见了霄炎和霄哲这两个形影不离混吃等饿的主儿。
他们两个听说灭蒙使臣今晚要到,便来迎接,虽然他们不是负责人,但霄炎可是有别的任务在身,不得不上心点,拉近关系好办事,至于霄哲,他也是有任务在身,还是他父皇交给他的的秘密任务,那就是,看霄霁对哪家公主有意思,他好汇报,然后┈┈┈┈
想想这间谍一样的任务,他就激动!
他们在院子里闲逛正好碰见因为没有找到翼王也没有找到太子而一肚子气的夜俊游。
对于霄霁这两天的去向,他们也很迷,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太子一向在这守着,怎么偏偏今天这个岗蒂和灭蒙使臣都来的日子,他也去向不明,他们就更迷了。
夜俊游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冰舞那个死心眼还在城外等着,他突然灵机一动,看着面前两位王爷,反正冰舞也没有见过翼王,不如┈┈┈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先糊弄过去再说!终归都是王爷,面子还是有的。
“想必舍妹提的无理要求二位王爷也有所耳闻,只怪在下对舍妹毫无办法,二位王爷别见笑!”
霄炎和霄哲摇摇头,他们昨天就听说了,找霄霁打探他会不会去,一直没有找到人,这会还不见人,估计那个冰舞姑娘今天怕是等不着人了!
“怎么会!本王也有个妹妹,也是爱撒娇耍赖,任性了点,不过这才是女孩子嘛,多可爱!”霄炎笑嘻嘻的说道。
霄哲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霄炎,可爱!?
霄炎口中的那个妹妹就是她同父同母亲妹妹,皇室目前为止唯一公主,今年才八岁,天天受迫害最深的就是他,所以他特别能理解夜俊游。
夜俊游终于找到知音,“二位王爷能理解真是谢天谢地!就是不知二位可否帮个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舍妹还不肯进来,不知二位王爷可否随鄙人前去劝一劝。毕竟城外还是不安全!”
两个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
“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本王等会还有客人要迎接,怕是走不开!”霄炎抱歉的说道。www.xiumb.com
霄哲听霄炎说“不是不可以”,弄的他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推辞,就说:
“本王不是公主要等的人,去了怕公主不一定会听我的!”
肯定不会听啊!他有经验,从他妹妹身上终结来的。
夜俊游一听有戏,欣喜的上前拉着霄哲就要走
“谢谢思王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您不用担心她不听,您只要去就行了,剩下的包在本太子身上。”
“真的假的?”霄哲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往后靠着身子,求救似的看了看霄炎,他的任务不是这个啊!谁知霄炎不仅不雪中送炭,还泼了一盆凉水
“去吧四弟,本王相信你可以的!再说,公主来到灵栖便是客,做为皇子,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到待客之道!”
就这样,霄哲在霄炎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加油打气下,满心不情愿的跟着夜俊游出发了。
他们走后不久,霄炎看见从不远处房间开门出来的人,吃了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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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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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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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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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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