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思看了一眼,脑子依旧浑浑噩噩的,提不起兴趣,只能嗯一声。
几个哥哥对视一眼。
对吃的都打不上精神了,这肯定是病了。
大哥四哥立马就找村大夫去了。
二哥三哥一脸担忧。
把小丫头放在小床上,三哥给她扇风,二哥喂她喝水。
但这小丫头一直是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样。
刘南毅刘南云急得直冒汗。
徐氏招呼村里人坐下吃上饭后,就急急忙忙拉着老头子进了屋子,刘兴富一听小祖宗不舒服,脸上的高兴瞬间消失不见。
看小孙女白着个脸,他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南思,哪儿不舒服,告诉咱们。”
刘南思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
脑子要炸了一样。
郑氏王氏也推门进来,郑氏看她这个样子,心都快碎了,柔着声儿问询,“我的心肝啊,是不是着凉了?”
刘南思很轻地摇了摇头。
一家人更焦心了,这可咋办?!
“叫大夫了吗?”刘兴富急得在房间里度步。
“叫了,估计快来了。”刘南云点头。
话音刚落,刘老头的声音就传到大家的耳朵里。
“哎呀,这个老胳膊老腿的……你们不能跑慢点吗!?”
院子外树荫下吃饭的村里人早就笑疯了,饭也顾不上吃,都笑得流眼泪,有人忍不住开玩笑,“哈哈哈,刘老大夫,你这辈子还享受了一回轿子啊!”
刘老头涨红了脸,“这,这不是这俩小子……”
“怎么那么吵啊?”徐氏给孙女擦了擦汗,心里担心,怕出了事,催促刘兴富,“老头子,你瞧瞧咋啦。”
刘兴富忙探出头看,一看,好家伙。
这俩孩子把刘老头放箩筐里抬过来了!
饶是他,也没忍住笑。
刘老头坐在筐里,自己也忍俊不禁,笑骂,“这俩小子!”
村里人又哄的一声又笑了。
刘南阳刘南海两兄弟一口气把刘老头抬到了房间门口,这才喘着气放下来。
一个劲地流汗。
刘南阳把他搀出来,“抱歉了刘大夫,人命关天啊,不然咱也不会这样对您。”
刘老头拍拍身上的谷子,正色道,“不碍事,先看病人。”
抬脚进屋,见小小的房间里都是人,皱起眉头,“人太多了,出去几个。”
几个哥哥立马退了出去,等在门口焦急地看着。
村里人也围了上来,饭都顾不上吃了,小声询问,“这是咋了?”
刘南阳小声道,“妹妹身体不舒服。”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
村民们慌了神,“她可是我们村的小福女呀!”
“别急,先听听刘老大夫咋说!”
屋里,刘老头已经诊了脉。
紧张的神色消了几分,“没事,这小丫头是思虑太多,累着了,我一会儿开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一大院子竖起耳朵听的人都松了口气,随即又心疼了。
这小丫头撑起了那么大的生意,还要参加科举考试,哪儿能不累!?
哎,她才六岁呀!
有些婶子已经抹起了眼泪。
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让他们这些大人情何以堪啊。
刘兴富也是心酸。
是啊,他们都忘记了,她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啊!
大家默了。
日子好起来了,不都是小丫头的功劳吗?
他们可不能忘恩负义,以后还是多多帮衬兴富家吧!
大家说要送刘老头回家,这人却犟,死活不肯回,说是要留下观察观察,刘兴富只好抱歉地抱拳。
刘老头跟村里人挤挤吃了顿饭,休息了一会,帮着打起了谷子。
等到小祖宗睡下了,大家才放心地下田去割谷子。
……
刘南思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吧唧了一下嘴。
咦,咋那么苦。
呸呸呸,她是梦游起来啃苦瓜了??
翻身起床,穿好衣服,推开门,院子里的谷子已经全部脱粒了,晒在院子里,金灿灿的晃人眼。
刘南思伸伸懒腰,摸着睡疼的颈椎,打了个哈欠。
好像村里人都回去了。
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看来不早了。
堂屋里,徐氏正带着俩媳妇纳鞋底。
一看小祖宗醒了,都高兴地放下手里的活。
徐氏抱起她,“南思,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刘南思摇摇头。
不舒服说不上,就是心里慌得很。
王氏摸摸她的小脸蛋,心疼“刘老大夫说你累着啦,必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嗯,二婶别担心,”刘南思笑着,摸着她的手,“我比猪还有福气咧!”
郑氏也笑了,“人家都是怕被说是猪,你瞧这丫头,巴不得自己是猪。”ωωω.χΙυΜЬ.Cǒm
刘南思犟嘴,“猪吃了睡睡了吃,最有福气的就是它了!”
三人捧腹。
“爷爷去哪了?”刘南思环顾四周,“哥哥呢?”
“他们去帮村里割谷子了!”徐氏把孙女放到凳子上坐好,继续拿起鞋垫子做针线活。
“今天帮的哪家啊?”刘南思忍不住问了一嘴。
徐氏手上麻利,“村里人想着,你这丫头常说的,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不,全村老少爷们帮着,一天要割十几家呢!”
“哇,那么厉害!”刘南思来了兴趣,“奶,你们咋没去呢?”
郑氏拿手指戳她脑门,“我们都出去了,你怎么办?村里人说了,你是重中之重,必须留几个人照顾你咧!”
刘南思吐舌头。
一溜烟跑了出去,“我出去走走!”
徐氏想逮住她,她在门口大声喊到,“散散心更容易恢复!”
这下徐氏不敢逮了。
好吧,散散心也好。
刘南思刚踏出院门,就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给她摔个大马趴。
看了看那个小石子,准备把它挪开,气呼呼地道,“我把你挪个位置,咱各走各啊!”
这一看,呀,石头旁边一溜溜的小蚂蚁?
那里还有蚯蚓在沙里打滚哎。
蚂蚁搬家要下雨啦!
嘶。
下雨?
刘南思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一想到下雨,心里就那么难受呢?
抬头看了看四周,不安感让她有点慌乱。
眼前好像闪过许多断断续续的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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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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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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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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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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