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她被占绍北从那个荒岛上救回去后才知道,当年海边木屋被烧死的两具尸体浑身赤着,法医鉴定两人是在偷情中发生的意外,而那个女性死者被认定是她!
她就那么不清不白的被认定死亡了,死的声名狼藉,身边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她就是那个偷情的女死者,却独独父亲坚信不是她!
如果不是父亲坚定的相信她,并托付占绍北帮忙找她,也许她这辈子都要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生不如死了。
想着这一切,舒念心里既感恩父亲的信任和坚定,也感激占绍北找到了她给了她重生,独独有一个人,却让她感到失望……
而她刚刚想到那个人,攥在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了两下。
舒念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了眼,结果发现是有两条彩信发进来,而且发来信息的那个号码她还记得,应该就是婆婆林静云!
看到婆婆的号码,舒念不由的蹙了下秀眉,但又忍不住好奇,点开了林静云发来的两条信息,结果她一点开,就看到几张照片跳入视线里。
照片上的背景一看就是在傅家老宅里,而画面上,是傅斯彦和陆曼妮还有睿睿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其中一张照片是两人一起陪睿睿玩儿,另一张照片是睿睿在陆曼妮怀里又搂又亲的亲密样子,还有一张照片,是傅斯彦抱着孩子和陆曼妮一起从老宅往外走。
看到这几张照片,舒念拿着电话的那只手默默攥的骨节泛白,原本眼底的悲伤也渐渐被一抹浓烈的怨愤所取代。
“舒念,你怎么了?”
坐在一旁的占绍北,注意到舒念紧攥着电话的那只手隐隐发抖,察觉到不对,他担心的询问间,也想凑上前去看看舒念的手机里到底收到了什么?
可还不等他看清什么,就见舒念关掉手机,忽而转过头,朝他郑重其事的决定道:
“绍北哥,我要马上起诉离婚,并夺回睿睿的抚养权!”
“你想好了?”占绍北也一脸郑重的样子问她。
“嗯!”舒念十分坚定的点了头,“这本来就是我这次回来的初衷!”
“好,如果你想好了,那一切交给我来办!”占绍北一副全力支持她的样子。
“谢谢!”
舒念没再说话,转过头,继续望向车窗外,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似乎,让她再也感觉不到温暖了。
把舒念送回酒店后,占绍北就忙着去办她刚刚决定的事情,舒念一个人上了楼,结果刚出电梯就看到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舒念!”
看到他,舒念转身就要走,却已经被发现。
早早就来找她的傅斯彦立即追过来拦住了她:
“念念,你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没必要跟你解释!”
舒念冷漠的转过了身,又想起刚刚路上接到婆婆发给她的那几张照片。
于是愤恨的道:
“傅斯彦,睿睿是我生的,你和陆曼妮怎么恩爱我不管,但如果你们要享受一家三口的甜蜜和乐趣,那你们就自己生一个,你休想让她取代我作为睿睿母亲的这个身份和权利!”
“舒念,你在说什么?我和陆曼妮什么时候恩爱过?我跟她从来没有……”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说好昨天去民政局,既然你没去,我只好起诉离婚,同时我也会正式的争夺睿睿的抚养权,傅斯彦,我们法庭上见!”
舒念坚决的说完就要走回房间去,傅斯彦却一把抓住她的细腕:
“舒念,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历经劫难好不容易回来,就是为了要跟我离婚跟我抢睿睿的么?”
“是!”
舒念回过头,肯定的道:
“傅斯彦,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走睿睿,跟你彻底划清界限的!”
“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舒念,我真的不明白!”Χiυmъ.cοΜ
“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情断义绝!”舒念冷漠的说着,用力要挣脱,却被他攥的更紧:
“什么叫情断义绝?我傅斯彦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断过!”
“你没有断但是我断了!傅斯彦,我离开了两年,漫长的两年,已经消磨了我对你所有的依恋,所以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人生短暂,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既然没有感情,就不想再继续浪费大好光阴!我们好聚好散,各自另寻新欢,这是最好的结局!”
舒念决绝的言语之中,字字透着无情。
傅斯彦却皱着眉摇头,难以置信这是她嘴里说出的话:
“不,舒念,你不是这么薄情的人,我们的爱也没有那么脆弱。”
“我们的感情可不就是这么脆弱么?不然,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当年海边木屋被认定出去偷情的那个女死者是我?”舒念不由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讽刺之言。
敏锐的傅斯彦,顿时从她爱憎分明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怨恨,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舒念,你是在为这个恨我么?”
“呵~”
舒念嘴角溢出了一抹讥诮,“人这辈子,注定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每一个人注定都是过客,我何必恨?顶多会觉得有点遗憾吧,遗憾为什么,那个以为可以相伴一段路程的人,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所以你还是在怪我,怪我认错人以为你死了。”
傅斯彦越发从舒念淡淡讽刺的言语间,看清了她心底的芥蒂,但是他必须要解释:
“舒念,不是这样的,当初我也不愿相信那是你,可是那个女人手上戴着你亲手给我们设计的婚戒,背上还有我亲手给你纹的一模一样的纹身,包括现场找到的证件和物品也都是你的。”
“所以你就因为这些相信了我背叛你和别的男人出去偷情!傅斯彦,说到底,在你心里我舒念就不是一个干干净净,值得你坚定不移去相信的女人不是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舒念,你听我说……”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傅斯彦,我只知道,在我被那个人扔到荒岛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日夜痛哭的绝望时,你已经相信了我就是那个跑出去偷情被烧死的女人,而我却默默告诉自己,你一定会找到我的,你不会放弃我的,可现实呢?四百多个拼命熬过来的日日夜夜,我苦苦期盼,最后盼来找到我的那个人,却不是你!”
舒念是带着笑意说出这番话的,只是那笑意中满满的苦涩,刺痛了傅斯彦的心,他突然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了她,
“对不起念念,我真的没有敢想你还活着,更没想到你在等我,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他用沉重而自责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歉意的话,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舒念,默默闭了闭发热的眼眸,她努力将眼里的悲伤逼退,最后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告诉他:
“傅斯彦,我不恨你,但我们也回不去了,只请你把睿睿还给我,余生,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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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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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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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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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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