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声音有些不满,捂着源未来嘴唇的手松开,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抢走了她手上的人形。
“等等!”察觉到人形脱手的瞬间,源未来便叫出了声。
她想起了自己在游戏里被捏碎的舍弥。
不得不说她喊得及时,再慢哪怕半秒这个人形就要被捏坏了。
两面宿傩喉咙里发出不爽的声音:“啊?”
“你先松手。”源未来一手扒着他的手腕,另一手掰他的手指,想把自己的纪念品抢救出来。
她感觉搂在腰间的手臂加大了力气,两面宿傩贴着她耳廓语气压抑地问:“跟那个咒术师凑一对的玩意儿,你就这么喜欢?”
“跟五条老师没关系!”源未来继续掰他的手指,解释道,“因为这个是我获胜的纪念品,所以我才要留着的。”
她发现两面宿傩手指的力道微松,又说道:“你就不能把它单独看吗,非要看成一对?”
两面宿傩没说话。
他知道源未来对五条悟没那方面意思,但他介意她跟五条悟有一对的东西。
源未来深知这狗东西是要哄的,于是她决定暂退一步:“我把它放盒子里不摆出来,行不行?”
两面宿傩还在沉默,似是在考虑。
源未来晃了晃他的手腕:“好不好嘛?”绵软的语调像在撒娇。
沉默须臾。
“如果你一分钟内能把它从我手里抢走,我就让你留下它,抢不到的话我就把它毁掉。”两面宿傩松开搂着源未来的手跳下床,食指与中指并拢朝她勾了勾,“想要就来拿。”
也算是做了让步。
源未来知道自己一分钟肯定抢不到,开口讲条件:“五分钟。”
一分钟还是五分钟,对两面宿傩而言没有分别,他不介意再让一步:“行。”
源未来直接跳下床扑了上去。
两面宿傩站在原地未动,身子一转躲过了源未来的手。
源未来继续伸手,两面宿傩就站在原地,灵活地绕开了她伸来的手。源未来干脆抱住他的手臂,结果他手腕一扬就将人形抛了起来,当着她的面换了另一只手拿。源未来绕到他另一边抢,被他转身躲开了,她抬腿踹他下盘,他也只是悠哉地抬脚挡住,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位置。
能看出来他在放水了。
但源未来还是抢不到。
两面宿傩就像拿了个逗猫棒,源未来就是那只被他反复逗弄的猫,绕来绕去次次都是抓了个空。www.xiumb.com
时间很快流逝。
“五分钟到了。”两面宿傩将人形背到身后。
“等等!”站在他身前的源未来贴上去,往他身后伸手想拿人形,“你刚才都那么放水了,就不能直接给我吗?”她后来也慢慢发现了,两面宿傩纯粹就是在逗她玩了,似乎不打算毁掉人形了。
少女的身体贴着他动来动去,馨香诱人的血味萦绕在鼻尖。
两面宿傩喉头微动,哑声道:“源未来。”
“嗯?”源未来终于拿走了两面宿傩手里的人形,她刚要退开,突然感觉有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腰。接着,她发现了对方的变化。
源未来僵硬了。
她感觉她以后无法面对虎杖悠仁了。
救命,她好想逃离地球。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两面宿傩捏起源未来的下巴,咬牙道,“别跟这具身体贴太近。”
源未来白雪般的双颊泛出粉红,仿佛枝头争相绽放的桃花。
她颤声应道:“嗯……”
两面宿傩猩红的眼瞳盯着源未来,他很想吻住源未来嫣红的唇,但在这具身体完全属于他之前,他不会用来对源未来做任何事。
源未来被他盯得脸色愈发红润,撇开视线小声问:“可以松开了吗?”
再这样下去,两面宿傩好不了了。
两面宿傩松开了她。
源未来赶紧后退两步,退到床边。她尴尬得无法直视眼前的人,只能视线在两边乱扫,试图找点什么事做来缓解尴尬。
这时她想起手里拿着的人形,转身把人形放进床上的礼盒,把盖子盖好用刚拆下来的丝带重新系上。
两面宿傩看着源未来弯腰将礼盒塞到床下面。弯腰时,她的制服上衣因重力微微向下褪,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腰。他曾数次握住这截细腰,将其压出极为柔软的弧度。
源未来塞好礼盒刚起身,突然被人抱起来扔到床上。
“你干什么?”源未来警惕地坐起来。
然后她就被抱住了。
两面宿傩将头埋在她颈边,嗓音喑哑:“忍不住了。”
“你冷静!”源未来揪住他的头发,有点崩溃地叫道,“你现在用的是虎杖的身体!”
她已经社死一次了!
不要再让她社死第二次了!
“我不碰你。”两面宿傩稍抬起头,看见源未来左耳下颈侧的那颗红痣。他将唇覆了上去,湿热的舌舔舐着它,时不时吮吸。
源未来捶了捶他的后背。颈侧麻痒的感觉直达耳根,令她抑制不住地发出呜声。
温热掌心抚上她的腰。
过了一会。
两面宿傩烦躁地“啧”了一声,对她道:“来我的领域。”
源未来疯狂摇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现在这副表情源未来再熟悉不过了,在外面他勉强还能收敛点,进生得领域,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她还想跟两面宿傩维持距离,如果跨过那道界限,他们就又纠缠在一起了。
两面宿傩又说了一次:“我不碰你。”
源未来不信。
刚才他也是这么说的。
两面宿傩道:“在这小子死之前,我不会用他的样子碰你。”
提到虎杖悠仁,源未来觉得应该趁现在跟他好好谈一谈,开口道:“宿傩,放弃虎杖的身体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两面宿傩表情不太好看,语气微沉,“你不想我获得自由?”
说实话,源未来不想。
两面宿傩现在这个状态反而最安分。
但他不能一直附身虎杖悠仁。
而且,如果能把他跟虎杖悠仁分离,虎杖悠仁就可以不用死刑了。
源未来黝黑的眼睛看着他:“接下来一年时间内,如果你能一个人都不杀,我可以恢复你的身体。”
仅凭她一个人是看管不住两面宿傩的,要想让两面宿傩不杀人,只有他自己也控制自己。
只要一年。
她以为两面宿傩会答应的。
未曾想,两面宿傩竟嗤笑出声。
“一个人都不杀?”他掐住源未来的下颌,凝结着鲜血般的两双眼瞳深深地看着她,挑着唇恶劣地问,“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虚伪了?”
他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源未来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我虚伪?”
“难道不是?”两面宿傩将源未来推倒,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按在她的心脏,语气嘲弄道,“是不是装了太久,连你自己也骗过去了?你忘记你都做过什么了?”
源未来瞳孔一缩。
两面宿傩的话像一把剖开她心脏的刀,把她极力掩盖的东西又挖了出来,摆在她面前展示。
正是因为记得,她才要救赎自己,做一个爱世人的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源未来别开视线,竭力掩饰自己的失态。
“心跳得很快啊。”两面宿傩凑近她,语调低缓道,“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你都做过什么吗?”
源未来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知道自己不够善良,但过多的生命对她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当今生她决定让人性占据上风时,就注定了她做不回冷漠的神明。两面宿傩的话,令她的心被强烈的罪恶感煎熬着。
见她沉默,两面宿傩低笑几声:“所以我才说你虚伪,当初看你挺乐在其中的,现在又做出这种伪善的样子。”
虚伪、伪善。
这两个词戳进源未来的心窝。
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用这两个词来说她,她都不会如此难受。但当它们从两面宿傩口中说出,便显得尤为尖锐,让她产生想要流泪的感觉。
她不停地眨眼睛,想把泪意憋回去。
“你现在的表情真可怜。”两面宿傩说完,发现源未来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在灯光下闪烁着泪光。
他神情一僵。
源未来憋不住了,眼里的泪水越聚越多,最终从泛红的眼尾流淌出去。
两面宿傩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她想弥补自己过去犯的错,做个爱世人的神明不行吗?
竟然说她是虚伪、伪善。
“喂。”两面宿傩膝盖跪在她身体两侧,双手拇指抹掉她眼尾流出的泪,“觉得被我说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源未来哭得更厉害。
“反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源未来说话带着哭腔,“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她,只是她的转世。”
两面宿傩感觉好气又好笑,都这个时候了,源未来还在死鸭子嘴硬,假装她不是千年前的源未来。他没忍住嘲笑般地“嗤”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妙,一看源未来,果然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别哭了。”两面宿傩干巴巴道,有点无措地给她擦眼泪。
事实证明,在哄源未来这方面,他就没成功过。他哄了许久,源未来的眼泪依然流个不停,甚至在他的言语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终于想到找原因:“为什么哭?”
源未来觉得,两面宿傩对她的形容太过分了,她抽噎着道:“你说我虚伪。”
两面宿傩抹掉她的眼泪,生硬改口:“不虚伪。”
源未来继续抽噎:“你还说我伪善。”
“不伪善。”两面宿傩捧着她的脸揉了揉,“别哭了。”
源未来泪眼婆娑看着他,鼻尖都哭红了,她吸了吸鼻子道:“那你跟我道歉。”
两面宿傩揉着她脸的动作一滞。
又是这样。
想让他道歉比登天还难。
源未来气愤地踹了两面宿傩一脚,抓过旁边的被子蒙在脑袋上,拒绝再跟他交流。
两面宿傩拽了两下被子,她拼力抓着不让他掀开。
良久。
源未来感觉有人隔着被子将她抱住,低沉嗓音轻轻响起,因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语气有些别扭。
“我错了。”
道、道歉了?!
源未来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她掀开被子想看看两面宿傩此时的表情,却对上一双正缓缓睁开的褐色眼瞳,似是刚从睡梦中醒来。
两双眼睛对视。
虎杖悠仁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最后的记忆是睡觉,结果现在一睁眼看见的却是源未来,他顿时清醒了。
“源学姐?!”虎杖悠仁发出惊呼。
这时他猛然发现,自己跟源未来的姿势。
源未来抓着被子躺在他下方,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她的眼眸如水洗般泛着晶莹的水光,眼眶与鼻尖都透着薄红,明显是刚哭过。这样的表情配上他们此刻的姿势,怎么想都像要发生某种不得了的事。
他下意识摸了下腰带扣,发现并没有解开。
“对不起!!”虎杖悠仁飞速冲下床,做了个土下座。
源未来发现,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看起来,虎杖悠仁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但以往他都是知道的。
“你这次,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源未来试探地问。
虎杖悠仁抬起头,诚实道:“不知道。”
这样也挺好。
源未来回想刚才她跟两面宿傩的对话,觉得“恢复身体”这件事还是先保密比较好,她还不想暴露自己许愿的能力。虎杖悠仁不知道发生什么,为她省去不少麻烦。
而且,她不用社死了!
但她依然记得少年激动后的身体,她暂时无法直视虎杖悠仁了,都怪两面宿傩那个混蛋。
源未来解释道:“其实他没做什么。”
说完,她发现虎杖悠仁的视线在看到她脖子后顿住了,让她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不会吧……
“失礼一下!”源未来跳下床冲进卫生间。
她照镜子一看。
两面宿傩在她颈侧吮出块显眼的红痕,连红痣在哪都要看不清了。
源未来:“……”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社死。
她试着用了下反转术式,红痕消失了。
源未来走出卫生间,发现虎杖悠仁还在土下座,而且看起来更自责了。
“你起来吧,他真的没做什么。”源未来本来想伸手拉他一把,结果想起两面宿傩偷舔她的事,刚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虎杖悠仁慢吞吞站起来,视线有点飘忽,似是不敢看源未来。
这种情况下越安慰反而会越尴尬,所以源未来干脆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虎杖悠仁:“啊……嗯。”
送走虎杖悠仁以后,源未来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奇迹,两面宿傩竟然跟她道歉了。
可惜她还没能欣赏一下他道歉后的表情,虎杖悠仁就换过来了。她想起虎杖悠仁刚交换时的神情,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是两面宿傩主动跟他换的吧?
砰。
玻璃推拉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源未来吓一跳,以为又是谁过来了,拉开窗帘却看到是一只纸鹤。
她以为是惠比寿给她送信,结果打开发现,是她曾经见过的、飘逸流畅的毛笔字。
好久不见。
落款是叶王。
源未来觉得他应该过得还不错。
她没写回信,只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纸鹤放了进去,抽屉里还有她从游戏里带出来的傀儡卷轴。
还好两面宿傩没看到这个傀儡卷轴,纸鹤也是,来的时间刚好在虎杖悠仁后面。
源未来关上抽屉。
其实她和两面宿傩彼此心知肚明,她就是千年前的源未来,并不是什么转世。只是她不承认,两面宿傩便陪她玩儿,配合地找着证明她是本人的证据。如果这个傀儡卷轴被看见了,她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不过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还要不要坚持装下去了。
当初她不承认,是因为不想再跟两面宿傩有任何瓜葛,想跟他划清界限。
但如今她要看好两面宿傩不让他滥杀,两人间的距离想拉也拉不开,承不承认好像也变得不重要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
她还是维持现状,先装着,如果两面宿傩再找到什么证据,她就干脆承认好了。
*
接下来几天,源未来生活照旧。
原本她觉得尴尬,准备先不去虎杖悠仁那里蹭饭了,结果五条悟一个电话把她叫去训练场,训练完三个人又一起吃饭。次数多了,源未来也觉得当初那事没什么了,反正只有她和两面宿傩知道。
虎杖悠仁刚开始也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她,但看她态度自然,便不再纠结了,只是偶尔会想起源未来哭得眼睛鼻子红红的样子。
两面宿傩倒是没再出现,也不在虎杖悠仁脸上开嘴了,安静了好几天。
很快就来到了九月。
今日东京下了场大雨,饱满的雨珠从云层坠落敲打在玻璃窗,顺着玻璃滑下,留下一道道密集的水痕。
大雨过后,家入硝子打电话叫源未来过去,说是刚送来了两个东西让她一起看看。
源未来找到家入硝子,随她进入解剖室,看到左右两边的解剖台上各放着一只像咒灵又不像咒灵的怪物。家入硝子解剖它们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打下手。
“是人类啊。”解剖结束,家入硝子淡淡道,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它们被术式改造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源未来看着解剖台上那两具与咒灵外表相似的尸体,觉得这个术式真有点恶心,能将人类被改造成这样。
她问:“是诅咒师做的吗?”
“或许吧。”家入硝子给七海建人打电话,向他说明情况。
她没有避着源未来,因此源未来听到了她的电话内容,当她叫出“虎杖”并安抚他时,源未来向她看了过去。
原来是虎杖悠仁的任务吗?
……
翌日,源未来在家入硝子那里帮忙。
到了傍晚,一名咒术师来找家入硝子治疗。
男人看起来将近三十岁,面部轮廓有些混血的感觉,金发梳成三七分,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他脱下西服外套,里面蓝色衬衫腰侧的位置被血染成了紫色。
“让未来给你治疗吧。”家入硝子拍了拍源未来的肩膀。
“你好,我是源未来。”源未来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将手伸向他受伤的位置,几乎瞬间便治好了他,腰侧伤口愈合得不留一丝痕迹。
“初次见面,我是七海建人。”男人说话的语调一本正经,像是哪家企业的职员,“谢谢。”
七海建人?那不是跟虎杖悠仁一起执行任务的前辈吗?
家入硝子慵懒地倚在桌边,手指卷着发梢,跟七海建人聊天:“怎么样,未来的反转术式不错吧?”
七海建人客观道:“是很优秀的水平。”
“那个……”源未来开口道,“请问是诅咒师伤了你吗?”
七海建人道:“是咒灵。”
家入硝子问:“特级吗?”
“是。”七海建人掏出他常戴的那副墨镜,“他可以跟我交流,跟五条先生报告中提到的那两只特级可能有些联系。”
家入硝子道:“要小心啊。”
“谢谢,我会的。”七海建人戴上墨镜,“我先告辞了。”
源未来目送他离开后,突然想起自己来咒术高专这么久,还没有接过一次任务,都是在家入硝子这里帮忙。
上层完全她当成非战斗人员了啊。
她又想起七海建人腰侧的伤,据说七海建人是一级咒术师,能让他受到那种程度的伤,看来那只特级咒灵不太好对付。
“硝子小姐。”源未来鬼使神差地问道,“咒术师的任务可以加人吗?”
“你想加入七海和虎杖的任务吗?”家入硝子问。
源未来道:“有点想。”
家入硝子慵懒道:“问问五条吧。”
*
从家入硝子那里离开后,源未来给五条悟发消息问了任务的事。
她得到回复:[你想加入吗?可以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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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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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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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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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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