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友的无理取闹过后,本班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却正在孕育着一场惊涛骇浪的事件。
这天中午,吉巧正在教室做作业,丁湘走进教室径直走到吉巧书桌旁。
“吉巧、赵琼芬,走,有个紧急情况我得告诉你。”丁湘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吉巧就走出了教室。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吉巧一脸雾水,跟着来到了足球场。
秋冬交替的足球场,虽有阳光无私照射,但仍无法阻止西北寒风带来的丝丝凉意。
小草顶着灰黄的纱巾羞涩地卷缩在地上,等待春风吹时再次崛起。
黄叶依依不舍地告别树枝飘零于大地,用生命哺育姊妹们来年展现苍翠的绿意。
秋冬终要过去,春天终要来临,只是不知来得早与迟,只有做好准备等待,等待春天的来临。
“到底什么事啊?”吉巧焦急地问。
“孙友叫人周六在集镇边要打你们三人!逼你做他女朋友。”丁湘肯定的语气中蕴含着几分紧张。
“你怎么知道的?”吉巧拉住丁湘的手,紧张地问。
“我们村的二毛跟我说的,孙友邀他的时候说是我们班的,他今早就来找我,问你们和我关系怎么样,怕打着我的好朋友对我不好交代。他内心也不想打在校学生,不想趟这趟浑水。但碍于孙友的面子,又不得不答应。”
“说到底他不得不参加,又不想被以孙友为敌。他是来报信的。”吉巧分析道。
“就是!我告诉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跟孙友去就行,我们想办法避开。”丁湘说。
“他既然这么想,那他为什么还要参加呢?”吉巧觉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丁湘说:“你不知道,他们黑道上的事,不是弟兄就是仇人,就是被打的对象,我也不想他被打。”
“哦!我明白了。”吉巧点点头,“那我们怎么办呢?”
“这不找你商量吗?”丁湘说。
“那我们从小路绕道而行,虽然多要些时间,但总可以吧。”吉巧眼中充满仇视,无可奈何地说。
“不行不行,那孙友就知道有人泄露了信息,会倒查的。”丁湘忙打断吉巧的话。
“那怎么办?不回去也不行,生活费怎么办?”吉巧两手一摊,真没了办法。
“帮我家弄菜园去!放学我让堂妹丁桂载着你,你们直接就去我家了,吃吃中午饭,真弄一下菜地,二毛回来我们再送你们回去。”
“怕是撒谎要让我们去干劳动吧!”吉巧开玩笑地说。
“要做得逼真啊,我也要理由才能顺理成章带你们到我家呀,我家那菜地半小时都不要就弄好了,也许我妈还不让我们弄呢。”丁湘认真地说。
“可以,只是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吉巧感激地说。
“不会,如果孙友知道了,我就说是巧合,还可借机在说说他。只是他对你好像是着了魔了。”丁湘说道,看着吉巧坏意笑了笑。
“他们二人怎么通知呢?”吉巧又犯愁了,“还有王东,他会在集镇一直等着呢。”
“赵琼芬你负责说,其余的事交给我,包括你家王东。”丁湘一边安排,一边开吉巧的玩笑,紧张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
……
周六放早学,按照丁湘之前的安排,丁桂搭载吉巧,唐大勇搭载赵琼芬直接朝丁湘家方向驶去,丁湘则绕道去集镇叫王东。
大约半小时左右,吉巧四人就到了丁湘家,这是一幢一底两楼的小洋房,两旁分别还有两间砖木结构扣筒瓦的附属瓦房,院子足有几百平方米,种植着些花花草草,远处靠近院墙的是一百平方米左右的菜地。因为之前丁湘已告诉了爸妈,所以吉巧等到时,丁湘妈忙热情招待,几人在沙发上落座后,花生、瓜子便递了上来,丁桂招呼了三人一下,就到厨房跟丁湘妈忙去了。
不多时,王东和丁湘也回来了,饭菜也上桌了,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几个穷学生早馋得口水在嘴里打转转了,恨不得满桌的饭菜全部倒入自己胃里,但毕竟是到人家做客,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丁湘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拘束,大筷头大筷头拈菜给几位同学,直吃得大家举手投降,甚至跑离饭桌,欢快玩笑之声充满了整个院子,充斥于心中的恐惧暂时得于忘怀。
吃过饭,四个女生推开丁湘妈叽叽喳喳在厨房里边聊天边洗碗筷,当然聊得更多的还是王东、唐大勇等一帮男生,聊到兴奋处不时传来一阵无邪的笑声,而两个男生呆坐着也觉得尴尬,早溜到院子里欣赏花草去了。
“丁湘,锄头在哪儿,找来锄地去了。”女生们洗罢碗,吉巧就迫不及待地要找锄头挖菜地了。
“你真以为让你们来挖菜地啊,那我不成了黄世仁了。”丁湘认真说道。
“同学间走动走动,认识一下家在哪儿,以后有事也好找啊,那点菜地留着我活动筋骨吧,一天一个人在家,还可以打发一下时光。”丁湘妈接过话茬,“你们到外边转转,玩玩,同学间能来一次家也不容易啊。”
“谢谢婶!”吉巧忙表示感谢,“还是让我们弄吧,七手八脚几下就弄好了。”
“不了,不了,留着陪我消磨时光了。”丁湘妈说道,“丁湘,带你同学出去走走啊。”
“遵命!母亲大人。”丁湘此话一出,又把大家逗乐了。
于是一行六人走出院门,顺着出村大路走到了一望无际的稻田边,上千亩稻子在阳光下尽情挥舞着金黄色身躯,显得更加自信饱满,不多时,他们便深入到了金色海洋的深处,在黄色的浪潮间忽隐忽现,偶尔惊起几只小鸟,搜的穿向明净的天空,盘旋一圈又向箭一般插到了金色海洋的另一个浪潮深处。
这时远处传来了二毛的声音:“丁湘姐,回来吧,都撤了!”
几人回头看去,金色的稻田间,二毛骑着自行车正朝这边靠近。
“知道了!别来了,我们这就回来。”丁湘用双手做成扩音器大声喊道,并示意大家往回走了。
“吉巧,要不就在我家玩了。”丁湘低声征求吉巧的意见。
“不行,还是回去,要不然大人会着急的,再说生活费还得回去拿的。”吉巧说到,随即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个男生,“我们骑车,不要多少时间也就回去了,只是没有帮助你家锄地,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没有关系的,又不是你们偷懒不干,是我妈舍不得让我们干,她要留着自己打发时间的。”丁湘矫情得可爱。
大伙儿在金色的稻田间,像几点移动的黑点,不一会儿,走回到了丁湘家。
“二毛,吃饭没有?”丁湘问道。
“跟着孙友,能不吃他吗?”二毛得意地说道,“不过孙友恼火死了,一连多次骂道:‘这几个山老坎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怎么今天就遇不上呢?’别人安慰他说也许是巧合,下次吧!下次一定随叫随到,孙友这才带我们打馆去了,不过看样子孙友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你们要多注意。”
“干的不错,你随时打探消息,到时再想办法吧!”丁湘拍拍二毛的肩膀说道,“吉巧,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就趁早吧。”m.χIùmЬ.CǒM
“谢谢了丁湘,代我们向老人家问好,我们就走了。”吉巧说到,“代我们谢谢老人家。”赵琼芬再次表示感激之意。而两男生已迫不及待骑上了车。
四人两对意中人骑上了自行车,在王东的带领下,走出了村子,向着白云深处的高山疾驰而去。
……
此劫算是躲过了,但该来的劫难还是如期而至。
回校的那天晚上,唐大勇刚走进宿舍不久,就进来几个社会的混混,如恶狼一般向唐大勇扑来,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已被对方扯着衣领揪起,随即只觉得眼冒金星,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到了脸上,接着遭受到的便是一番拳打脚踢。唐大勇本能护住脸部,蜷缩着护住裆部,其余部位任由对方撒野了。
“告诉李吉巧,不答应孙哥,我们对你们这帮山老坎见一次打一次,直到把你们打回山里种洋芋去。”为首的一男孩警告道,一挥手,来人便像几个鬼怪飘出宿舍,转眼消失了。
虽然当时宿舍里也有其他人,但谁也没有勇气站出来主持公道,等人走了,这才愤愤不平咒骂对方畜生不如,扶起唐大勇询问伤势。唐大勇用手摸一下被打的脸庞,火辣辣的,身上不知什么地方也隐隐作痛。
唐大勇清楚,前一天就该来的劫难今天还是来了。所以当有同学提议报告老师和保卫处时,唐大勇摇摇头,心想算了吧,也许他出出气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万一学校当真查到是他,除了通过他爹教育外还能怎么做,弄不好这畜生牛性一发,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他也不能说什么,他不确定本宿舍有没有孙友的卧底,只能选择默默承受,至少目前的情势下只能选择沉默,他只希望自己的隐忍能一切雨过天晴。
……
那是一天傍晚,坐在最后一排的王东正在教室做作业,忽然发现几个社会人员闯进了教室,并顺手把门给关了,直径朝这边走来,王东心想完了,准是孙友叫人来打自己了,忙站起身把板凳顺在前面,以便随时提板凳自卫,武侠小说上的大侠都是这么迎敌的。
“你就是王东?”来人恶狠狠地说。
“是,有什么事?”王东答道,手伸进书桌握住了两节棍。
“你找死,孙哥看上的女人你也敢要。”对方边说手就伸过来要抓王东,因为有凳子隔着,抓不到。
嗖的一声,王东亮出了两节棍,重重的打在了对方手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对方蹲下了忙抱受伤的手,其余随从也被眼前得一幕吓呆了,他们从没有想过对方敢于如此反抗,并且毫无畏惧之色,顿时吓破了胆,像丧家之犬夺门而逃。
受伤之人见同伴一跑,也慌忙往回退,嘴里挤出几个字:“你等着!”
“我等着的,我表哥就在派出所,你要敢胡来,打了你还要让你蹲监狱。”王东晃晃手中的两节棍,一股大义凛然之气震慑了对方,心想,看武侠小说还是有点意思,平时随意耍耍的两节棍竟然派上了用场。
对方灰溜溜走了,教室马上沸腾起来,“王东,大英雄!”“今天真好,真解恨!”“这帮地痞早该有人教训了。”“麻烦了,以后要小心,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
其实王东是被逼的,当时他把读书都置之度外了,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吉巧。就像武侠小说上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嘛。”
只是人生从来都不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而是让人历经苦难,而后看透人生如梦幻一场,看淡了、看破了,也到了不惑之年,王东和吉巧的人生在不久的后来就此改变,酿造成终生遗憾。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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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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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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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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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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